顧念之的眼珠在眼皮底下不斷轉,似乎非常想醒過來,但是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從來沒有這麼疲倦過,意識在夢里翻騰不休。
夢見自己回到了記憶的盡頭,也就是十二歲那年的那場車禍。
記得車里燃起的熊熊烈火,也記得是霍紹恒將從快要炸的汽車里救出來。
當然,當第一眼看見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時候,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牢牢記住了這個人,記住是他從熊熊燃燒的汽車里救了。
不記得自己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也不記得自己家在何方,爸爸媽媽又在哪里。
乘坐的那輛汽車本來應該是最重要的線索,可是巨大的炸將汽車炸了一片飛灰,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坑,跟大當量的炸藥炸一樣,但是帝國軍部卻在那個坑里檢測不到任何炸藥的痕跡。
只是單單汽車的汽油炸,就能造這樣的結果?
甚至不記得那車的司機是誰……
在夢里,一切都跟六年前一樣,十二歲的自己哭喊得歇斯底里,拼命要往那汽車那邊掙,是霍紹恒死死抱住,不讓沖過去。
被救回來的好似一只到極大驚嚇的小,見人靠近就撕咬,誰都不信,誰也不理,除了救過的霍紹恒。
只信任他。
那一年霍紹恒也才22歲,剛從國外調回來,奉軍部命令組建特別行司。
因為那時候他是唯一能跟通的人,帝國軍部慎重起見,就讓霍紹恒做了的監護人。
……
顧念之在睡夢中不安地囈語,輾轉。
忘的記憶似乎快要想起來了,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腦袋也開始疼了起來。
咬著牙,拼命回想,因為這一次,的記憶里多了一架飛機。
一架襯著藍天白云,機上寫著醒目的紅的“MH210”幾個大字的飛機。
自己曾經是見過這架飛機的,而且是在乘坐的汽車發生炸之前。
眼看就要突破記憶的迷障,想起六年前那場車禍之前的事,的大腦在這個時候幾乎不負重荷。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記起來自己是坐在車里面看見那架從天而降的飛機,可又明明白白記得后來車禍的現場是在繁華鬧市的街頭,離機場很遠,本就沒有飛機的痕跡。
睡夢中,顧念之雙手握得地,幾乎痙攣,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監督顧念之腦部活的儀立刻發出嘀嘀嘀嘀刺耳的警報聲。
陳列忙取出一個巨大的針管,給顧念之打了一針鎮靜劑,強行讓中斷夢境,再次陷沉睡。
這是為了保護顧念之的大腦不被超負荷的腦部活損傷。
因為暈迷了一個星期,現在應該非常虛弱,的狀況肯定負擔不了強度太大的腦部活。
這時候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就能醒過來了。
陳列觀察了一會兒儀上的數據,對電話那一端依然沒有掛斷的霍紹恒肯定地說:“……我相信明天早上就能醒過來。”
霍紹恒沉半晌,將手機換了只手握著,低聲道:“那送回去吧,回的公寓,我會加派一倍人手暗中保護。”頓了頓,又囑咐道:“不要跟說任何跟我有關的事,就說,這一周我沒來得及趕回來,也沒有見過。”
陳列呵呵笑道:“怎麼了?霍想做好事不留名啊?嘖嘖,其實你讓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所以我沒想過對提這件事。”
再說他的軍令狀還在霍紹恒那里放著呢,他吃飽了撐的跟自己過不去?
“不提最好,你記得你立下的軍令狀。”霍紹恒果然又把陳列立的軍令狀拎出來警告他。
陳列朝天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地道:“你用不著每天提醒我!我的記不比你差!”說著起了兩個勤務兵進來給他收拾儀,同時了葉紫檀進來幫睡夢中的顧念之換裳,再把送到車里去。
顧念之在沉睡中連夜被送回了在風雅小區的頂層公寓里。
這座公寓的配置是一梯兩戶,不過頂層公寓只有一戶,所以那電梯直接開到的公寓里面,非常安全和蔽。
……
第二天是星期天,顧念之在一片淡紫的晨曦中睜開眼睛,大大的眼眸剛一睜開立刻就瞇了起來,有些不適應眼前的線。
忙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想靜靜地再躺一會兒。
這時一道悅耳的男中音傳到耳邊,是悉的班長梅夏文的聲音:“……你醒了?”
顧念之終于再次睜開眼睛,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原來自己躺在在風雅小區的公寓臥室里……
“……班長?你怎麼在這里?”顧念之睜大眼睛看著床邊的梅夏文。
梅夏文穿著一湖藍襯,黑長,清晰筆直,一點皺褶都沒有。
襯外罩著一件深灰心領套頭薄羊絨衫,斯文的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邊揚著欣喜的笑意,兩手在兜里,文質彬彬地立在的床前。
顧念之的一雙瞳仁又大又黑,簡直自帶瞳效果,的眼睛本來就極大,現在又因為驚訝瞪得圓溜溜地,掌大的致小臉上簡直一半都是眼睛,看著跟漫畫里面的一樣。
梅夏文不由自主別過頭,移開視線,含笑道:“你病了一星期了,我代表班集來看看你。”
顧念之“啊”了一聲,難以置信地說:“我病了一星期?不是吧?怎麼會那麼久?”
話雖這樣說,馬上想起了馮家的那個生日宴會,想起自己在那個宴會上被人暗算后的尷尬和難堪,也想起了自己暈過去之前,最后一個見過的人是陳列,不由四掃了一眼,問道:“班長,是誰讓你進來的?”
這可是的臥室……
梅夏文坐到床邊,看著白里的面頰,含笑道:“是你一個叔叔。”
“是霍嗎?”顧念之心里一急,馬上張地比劃道,“是不是個子高高的,很帥,又很嚴肅?”
“呃……”梅夏文遲疑著看了看顧念之,暗忖什麼眼神。
那個給他開門讓他進來的男人有一張圓圓的臉,圓圓的鼻子,圓圓的,雖然不算矮,但也絕不能算高,跟帥字更是搭不上邊……
而且,好像也不是姓霍。
“他說姓陳,你認得嗎?”梅夏文小心翼翼地回答,順手給顧念之掖掖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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