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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傅庭筠第二次踏進陌毅的宅子。

第一次，來打聽趙凌的消息，心慌意，哪裡還會注意到其他，可這一次，心懷戒備，不暗暗打量自己所的環境。

兩家宅院的布局都是一樣的，不過陌毅家的院子是大塊的青石鋪地，正屋臺階兩旁的柳楊有合抱，倒座的馬棚裡除了馬車，還停了座轎子，看上去更氣派些。

帶著阿森。

阿森留在正屋的屋簷下，跟著雪梅進了廳堂。

馮氏和魯氏一左一右地坐在中堂的太師椅上，兩人後立著五、六個丫鬟，其中兩個傅庭筠認識，是服侍魯氏的，另外四個面生的很，想必是馮氏帶過來的，相貌都很平常，卻穿綢戴銀，打扮得很是富貴，映襯著馮氏大紅裳赤金釵，一片富麗堂皇的景象。

傅庭筠微微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在魯氏的家裡，馮氏竟然坐在主座上。

再看那黑漆彭牙四方桌，七、八個高腳青花瓷海水紋的果盤，除了蘋果、葡萄、紅棗、甜瓜這些如今地窖裡還有的瓜果外，竟然還有一盤市面上此時本就買不到的桃子……

也不知道魯氏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或者，是陌毅弄來得的?

就瞧著這手筆，就知道魯氏對馮氏有多熱了。

傅庭筠思忖著，馮氏已朝著招手:“來，到我邊來坐！”一副長輩的口吻，指了指下首的太師椅。

傅庭筠在心裡冷哼，微笑著和馮氏、魯氏行了見面禮，依言坐在了馮氏的下首。

“多謝馮姨娘！”道著謝。目卻瞥向了魯氏。

意思是說，你是主人，現在竟然讓一個外人在你的家裡做起當做起主來，你難道也不管一管?

也不知道魯氏是沒看懂傅庭筠的眼神，還是覺得結馮氏更重要，對傅庭筠暗示並沒有什麼反應，見傅庭筠朝過來，反而是客氣地笑了笑。指了給傅庭筠斟茶的雪梅:“上好的碧螺春。是過年的時候，京都穎川侯家送過來的，穎川侯特意讓人送了些給將軍。我這幾日都喝這茶，湯清亮，茶味回甘。傅姑娘也嘗嘗，看味道如何?”語氣裡有幾份約的傲然。

這兩人蛇鼠一窩，傅庭筠覺得自己和周旋都是浪費表。

微微點頭，算是和魯氏打過招呼了，隨後目炯然地著馮氏:“馮姨娘，你剛才說，有趙旗總的消息，不知道是什麼消息?”

馮氏顯然想到會有些一問。並不意外，肅然地朝著後的丫鬟做了個手勢，幾個丫鬟立刻曲膝行禮，魚貫著退了下去。

魯氏見了，也朝著雪梅做了個手勢，雪梅領著魯氏的丫鬟也退了下去，還細心地幫他們帶上了廳堂的槅門。

屋子裡就隻留下傅庭筠、馮氏和魯氏三人。

馮氏臉微沉，表更顯幾分凝重。低聲地問傅庭筠:“你去王夫人那裡，王夫人都說了些什麼?”

傅庭筠當然不會實話實話，下了魏石之事，把王夫人從劉副總兵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馮氏，然後道:“不知道馮姨娘有什麼法子能探得魯指揮使和趙總旗在哪裡?如果馮姨娘這邊有什麼消息，我定當重謝。”說著，若有所指地著魯氏。“我想，魯姨娘也應該和我一樣心急才是！”

魯氏頓時惱怒。

這個傅姑娘，還真把自己當了的師傅，教訓起來毫不留面。

這話分明是譏諷不關心魯指揮使。

仗著自己出好一點，得了將軍的青睞就以為什麼都知道的黃丫頭。現在讓你囂張，等你知道一旦劉副總兵和西北侯聯手，就是穎川侯也要忍讓三分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一副目下無塵的模樣。

在心裡冷笑，想到馮氏剛才勸“你不過是魯家的旁支，魯家的千戶是世襲的，只要你還是陌將軍的人，魯家不管是襲了這職，都不會輕怠你，你要的是把陌將軍抓在手裡”的話，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此時再也沒有什麼躊躇，道:“魯家在張掖幾間鋪子，平日裡莊浪衛要捎什麼東西給我或是我要捎什麼東西回莊浪衛，由都鋪子裡的魯掌櫃幫著傳遞，早上我聽了你的話，立刻差了魯媽媽去見魯掌櫃，結果魯媽媽回來說，魯掌櫃兩天前就回了莊浪衛……”一想到陌毅如今還好生生地跟在穎川侯邊，就不由地到一陣慶幸，心中也多了些許的底氣，“魯指揮使那裡……我現在兩眼抹黑，只有請馮姐姐幫我做主了！”說著，朝馮氏去，及時把話題踢給了馮氏。

而馮氏在聽到傅庭筠說“定當重謝”的時候已兩眼發。待魯氏的話音一落，立刻道:“你們放心，劉副總兵看公文的時候，姐姐我就在一旁磨墨服侍，一有魯指揮使和趙旗總的消息，我立刻會來告訴兩位妹妹的。”說完，言又止地著傅庭筠和魯氏。

傅庭筠還沒有說什麼，魯氏已急急地道:“莫非姐姐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不?”哀求般地去拉馮氏的袖，“好姐姐，我現在都快急死了，你就告訴我吧?”

馮氏飛快地脧了傅庭筠一眼。

傅庭筠抿著，皺著眉頭坐在那裡，顯得很苦惱的樣子。

馮氏暗暗頜道，低聲對魯氏道:“有件事，劉副總兵讓誰也不能說，怕搖民心，引起……”眼角的余注意著傅庭筠，“魯指揮使失蹤，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實際上魯指揮使沒什麼事……”

“你說什麼?”魯氏又驚又喜，地拽住了馮氏的手，“姐姐，此話當真?您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說魯指揮使失蹤是不得已的辦法……”

傅庭筠聽了這話心中也如驚濤駭浪般。

馮氏是劉副總兵的小妾。肯定有機會接到一些絕公文，這件事不僅攸關生死，而且還關系名聲，肯定馮氏不會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傅庭筠也激起來，“難道魯指揮使失蹤，只是敵之計?”急急地問馮氏。

“不是！”馮氏看著，神悲壯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魯指揮使領了莊浪衛五百戶所的兵力支持胡大人，結果全軍覆沒，只有魯大人，在幾個護衛的保護之下逃了出來……按律，魯大人是死罪。可你也知道。魯大人和穎川侯關系非比尋常，所以……穎川侯就出了這個主意。對外隻說是失蹤。如果能打場大勝仗，到時候把這軍功記到魯指揮使頭上，將功補過……”

“不，不，不，”傅庭筠知道，相護。那年他們家和華另一族為田莊的灌渠打司。因為縣尊和伯父是同科，他們家只派了個管事到堂，縣尊就判了他們家贏。趙凌說過，魯是穎川侯一手提拔起來，他護魯，那是自然，可趙凌……“九爺不會死的，”拚命地搖著頭。眼淚簌簌地往下落，“也許他只是和隊伍散了，一時沒找到大營;也許是了傷，走不……”心如刀剜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混混沌沌地朝外走，“我要去找他。他肯定還活著……”他還沒有把送到父母邊，他怎麼會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

“傅姑娘！”有人地拉住了的胳膊，濃鬱的脂味鑽進的鼻子，“你冷靜些。你冷靜些。”是馮氏的聲音，充滿了同和憐憫，“趙總旗，真的死了。他是陝西都司派遣過來的，劉副總兵要給陝西都司一個待……他雖然只是個總旗，但名字列在了第一位，我看得清清楚楚，不會有錯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傅庭筠掩面大哭，他連馮四都殺了，連十六爺都賞識他是條好漢，還把自己的名帖給他，他怎麼會死，他怎麼會死……“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自以為是的給楊玉出主意，他又怎麼會去投軍，難怪有詩說“悔夫君覓封侯”，早知道如此，寧願他依舊去販私鹽，“都是我害了他……”傷心，難過，悲痛，還有嫦娥夜盜靈藥般的後悔。

“傅姑娘，”聽到馮氏用悲天憫人般的語氣安著，“死人好說。兩眼一閉，也就過去了。可活著的人可憐了。你看你，大老遠的跟著趙總旗來了這張掖，一天的福也沒有，他就丟下你走了。你年紀輕輕的就沒有了依靠，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以後的日子……

傅庭筠茫然地著眼前兩個看不清楚面目的子。

還有什麼以後。

自然是帶著趙凌和他父母的牌位，找個庵堂，從此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隻可恨為什麼不趁著趙凌什麼都願意跟說的時候向趙凌問個明白，他的家鄉到底在哪裡， 也可以送他落葉歸。逢年過節的時候，也能後世子侄的香火……

“傅姑娘，傅姑娘！”馮氏有些張地喊著傅庭筠。

沒有想到傅庭筠竟然會如此悸，比那些死了丈夫的婦人猶過之而無不及。

難道兩人已有夫妻之實！

在心裡滴咕著。

可著傅庭筠那張如雨打海棠般的面孔，想到傅庭筠所說的“定有重謝”，又頓時釋懷。

就算是有夫妻之實又如何，這姑娘這麼漂亮，又有些家底，最要的是弟弟慕，承諾只要幫著娶了傅姑娘，就老老實實地做人，以後守著傅姑娘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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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結省時間，中午在單位定稿子，結果單位的網線有問題，不能登錄……⊙﹏⊙b汗……我一個下午就陪著電信的人檢查電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