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日連續三個晚上並不執行宵,朝廷也不限製大梁百姓徹夜地作樂。
可即便如此,深夜還是相對於白天要冷清地多。
於是當晚戌時左右,趙弘潤帶著早已玩累了的玉瓏公主回到了皇宮,在文昭閣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裳後,玉瓏公主在趙弘潤與幾名宗衛的護送下,地回到了的玉瓊閣。
不可否認玉瓏公主在宮廷的地位並不怎樣,邊就唯有一名中年宮與幾名年輕的宮伺候。
這幾名宮自酉時起就一直在找自家公主的下落,簡直要急瘋了。
“公主殿下,您可回來了。……您這是去哪了?”
一名年輕的宮一直在玉瓊閣殿外等候著玉瓏公主,瞧見平安回來後急不可耐地詢問著,並且小聲示意著自家公主:“公主小心,徐宮史可氣壞了。”
“徐宮史……”盡興而歸的玉瓏公主臉上竟出幾許惴惴不安之。
見此,趙弘潤忍不住問道:“皇姐,那徐宮史何許人?”
玉瓏公主還未來得及開口,那名宮卻瞧見了趙弘潤等人,方才因為欣喜於自家失蹤了兩個時辰的公主安然無恙地回來,倒沒有注意到公主後的趙弘潤等人。
如今一眼瞅見趙弘潤,立馬用不客氣的語氣質問起來:“你是何人?何敢與我家公主靠得這般近?……是不是你把我家公主給拐走了?”
“翠兒。”玉瓏公主生怕趙弘潤生氣,連忙斥道:“這位是我弟,八皇子弘潤。”
“八、八皇子?”那名換做翠兒的宮麵頓時變得蒼白,連忙叩地行禮道:“奴婢眼拙不識皇子殿下,請皇子殿下恕罪。”
趙弘潤了一眼玉瓏公主,見又擔憂又為難地著那宮翠兒,繼而又轉頭向他,他頓時明白過來:這名宮必定是這位皇姐的宮,而且還是關係不錯。
既如此,趙弘潤又豈會怪罪,一揮手說道:“不知者不罪,起來罷。……你還未回答我,那徐宮史究竟何許人呢。”
“多謝殿下不怪罪。”宮翠兒這才心有餘悸地站起來,拿眼打量眼前的趙弘潤。
要知道宮廷兄弟姐妹的分曆來就淡薄,在玉瓏公主邊伺候了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瞧見有皇子跟他們公主走在一起。
“那徐宮史……”翠兒眼珠微微一轉,低聲說道:“乃是宮中『尚儀局』派來伺候公主的兒,對公主曆來壞地很呢……”
“翠兒不許胡說。”玉瓏公主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轉頭對趙弘潤解釋道:“弘潤,你莫聽胡說,徐宮史隻是對我稍微嚴厲些而已,宮的公主誰都是這樣過來的……”
雖然不清楚究竟怎麽回事,但是玉瓏公主已稍稍有些覺:眼前的這位皇弟,不知為何對格外的護,或有可能偏信了宮翠兒的話,去找那名徐宮史的麻煩。
“這樣啊……皇姐不請我喝杯茶麽?”趙弘潤自說自話,便朝玉瓊閣走去。
玉瓏公主一聽就覺要壞,狠狠瞪了一眼多的宮翠兒,拉住趙弘潤的袖低聲說道:“弘潤,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深夜還在皇姐的寢閣逗留,這傳出去不像話。”
就在這時,玉瓊閣走出一名有些年紀的宮,瞧見玉瓏公主,眉頭一皺便走了過來,走到玉瓏公主麵前劈頭蓋臉地斥責道:“公主,您還曉得回來?這都什麽時辰了?這件事我會上報尚儀局的。”
說罷,這位年長的宮注意到了被玉瓏公主拉著袖的趙弘潤,雙眉皺起:“你是何人?”
趙弘潤眼神淡淡一掃這名宮,心中便已猜到了對方的份,語氣冷冰地說道:“趙弘潤!”
“趙……弘……潤……”
那名宮聞言麵頓時一變,慌忙跪倒在地,瞧著驚慌失措的樣子,宮翠兒在旁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你就是徐宮史?”
倘若說方才對宮翠兒說話時趙弘潤客客氣氣,那麽這會兒他卻擺足了為皇子的架勢。
結合宮翠兒的小報告與玉瓏公主方才惴惴不安的表,趙弘潤隨便猜猜就能猜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無非就是眼前這個尚儀局派來的宮中見玉瓏公主在宮中無人幫襯,以至於對待的態度惡劣唄。
當然了,這些隻是趙弘潤的猜測,究竟如何,他還要證實一下。
忽然,他的目掃到了在旁對那名徐宮史暗暗冷笑的宮翠兒,心下微微一。
他看得出來,這名做翠兒的宮腦筋很活絡,方才見他與玉瓏公主關係不錯的樣子,就試圖借他的手來懲戒那個徐宮史,雖然年紀輕,但是的確很聰明。
想到這裏,他開口問道:“翠兒,倘若這次本殿下不在這裏,皇姐會罰麽?”
翠兒抬頭了一眼趙弘潤,仿佛從他的眼神中領悟到了什麽,毫不猶豫地說道:“徐宮史會向尚儀局說公主的壞話,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公主殿下給些銀子。”
話音剛落,就見跪在地上的徐宮史慌忙爬了起來,指著宮翠兒滿臉通紅地怒斥道:“賤婢,你莫要口噴人!”
趙弘潤見此眼神一冷:“本殿下允許你起來了麽?!”
聽著那冰冷的語音,徐宮史渾一。
雖然是公主閨閣的,並沒有機會見到過趙弘潤這位劣名聲傳遍宮廷的皇子,但至也聽說過這位皇子的“功偉績”:這可是一位膽敢毀天子的花園、膽敢砸陳淑嬡的幽芷宮的皇子。
噗通一聲,徐宮史再度跪倒在地。
“弘潤。”玉瓏公主朝著趙弘潤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莫要生事。”
趙弘潤了一眼玉瓏公主,輕笑問道:“翠兒說的,是實麽?”
玉瓏公主張了張,無言以對,一時間表有些為難。
見此,趙弘潤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不由地有些生氣,要知道公主的月俸本來就不如皇子寬裕,奈何玉瓏公主有時還不得不因為自己偶爾的失儀之舉賄賂,以免對方將“劣跡”上報尚儀局。
不過看在這位皇姐頻頻向搖頭示意的份上,趙弘潤還是忍了下來,想了想,開口道:“呂牧,拿銀子來。”
呂牧會意,從懷中出兩個銀錠,一臉冷漠地丟在徐宮史跟前。
眼瞅著兩錠銀子在眼前翻滾而過,徐宮史的心七上八下,好不戰兢。
敢收?
不,本就不敢收!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徐宮史連連地磕頭。
這時,趙弘潤蹲下來,將兩錠銀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徐宮史麵前,低聲說道:“以往的事,既然我皇姐不與你計較,本殿下就既往不咎,可日後若是徐宮史缺銀子了,不妨找本殿下來要……明白麽?”
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盡管毫無威脅的口吻,但是中深意,卻使徐宮史額頭冷汗直冒。
“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很好,將銀子收起來罷!”
趙弘潤滿意地點了點頭,緩緩站起來,朝玉瓏公主拱了拱手,笑著說道:“皇姐,那弘潤先行告辭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喔……”玉瓏公主表有些怪異,畢竟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位和藹的皇弟一旦認真起來,那氣勢還真是嚇人的。
忽然,想到了仍舊跪在地上的徐宮史,連忙彎腰將其攙扶起來:“徐宮史,你快起來吧。”
“不勞公主、不勞公主……”此時的徐宮史哪裏還有方才半點嗬斥公主的威風,低頭捧著那兩錠銀子就跟捧著火炭似的,人瞧著都覺難。
“啊,公主還未沐浴吧,奴婢這就去為公主準備洗浴的水……”
本不敢與玉瓏公主的目對視,徐宮史慌慌張張地跑到玉瓊閣裏去了。
“呼……”
玉瓏公主長長吐了口氣,神不有些怪異。
轉頭一瞧,又發現宮翠兒仍舊癡癡地著八弟趙弘潤離去的方向,心下又好氣又好笑,走上前輕輕一敲翠兒的腦袋:“回魂了!”
隻見翠兒了腦門,滿臉憧憬地說道:“八殿下真的好厲害……”
玉瓏公主微微一愣,不過心中倒也附和翠兒的話。
原以為自己這位素來言行肆意的八皇弟會為了給出氣而狠狠教訓那名徐宮史,可沒想到,趙弘潤用的儼然是上位者的手段,本不像是一名年僅十四歲的稚。
“思春了?”玉瓏公主笑著調侃自己的宮:“要不要我替你牽牽線呀?”
翠兒努了努,憾地說道:“那可是皇子殿下……”
玉瓏聞言心中苦笑了一聲,其實也明白,無論公主也好,皇子也罷,二者在婚姻的事上都是沒有什麽自由可言的。
“知道就好,回去吧。”
“嗯。……有了八殿下幫襯,日後就沒有人敢欺負公主了……”
“本來也沒有人欺負我……”
“誰說的……話說,方才公主你去哪了?”
“去了……不告訴你!”
撇下了睜大眼睛一臉委屈的翠兒,玉瓏公主笑嘻嘻地跑到玉瓊閣去了。
或許,撥開了那一層憂鬱,其實就隻是一位普通的十五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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