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等了你四年。
這句話一耳,裴思頓時一怔。
難以置信地看著元衡:“你……你怎麼會等我四年?四年前,我才十歲。你那個時候,就對我了心思?”
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心思,這也太過分了吧!
元衡被裴思的目看得有一愧,忙張口解釋:“你誤會了。當年你還年,我豈能生出齷蹉心思。母親進宮為我求皇祖母賜婚,皇祖母說有了中意的人選,只是要等幾年再議親。”
“當時我便猜到了皇祖母的心思。皇祖母中意的人,必然是你和梁姑娘中的一個。”
“不瞞你說,我在宮中境尷尬,親事不能自主,定然要聽皇祖母的。你和梁姑娘也都是聰慧出眾的好姑娘,不管娶了誰,都是一門好親事。”
說到這兒,元衡頓了一頓,小心翼翼地看著裴思。
裴思從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心複雜至極,看著元衡:“所以,你才主接近我,向我示好?”
元衡有些張,繼續解釋:“一開始我確實有些心示好的意思。後來,就是心不由己難自了。阿思,我想娶你,是因為我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皇祖母,也不是為了別人。”
是啊,如果真的從家世出的角度來看,梁芳是更好的選擇。
可元衡,至始至終親近的人都是。
裴思沉默了許久,才道:“元衡,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太突然了。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沒有一口拒絕,也沒有氣。
元衡眉頭舒展,眼裡閃出了希冀的芒:“好,我等你想清楚想明白。”
“阿思,我會一直等你。”
……
元衡的一席話,如一塊石頭砸湖面,擾了裴思平靜的心緒。
裴思回了寢宮後,攆走了裴念,獨自一人在寢宮裡坐了許久,才提筆寫信給爹娘。
幾日後,這封信就到了裴璋和白的手中。
“……爹,娘,我和元衡相識幾年,對他的脾氣也算了解。他想求娶我為妻,還說早就中意我。姑祖母想來也是願意我嫁給元衡的。”
“我想了很久,這門親事我也沒什麼不樂意的。唯一可慮的,是秦王份尷尬,元衡和秦王妃母子也被連累,平日言行十分謹慎。不過,我們裴家如今比秦王府更為尷尬。說起來,還是我高攀了秦王府……”
裴璋看完信,眉頭擰了起來。
白急急問道:“信裡到底寫了什麼?”
裴璋低聲將信中所說的事道來。
兒一日日長大,白也時常盤算著兒的親事。聽聞此事,白第一個反應是:“那個元衡,生得俊不俊?”
裴璋:“……”
裴璋了角,瞥了白一眼:“你當年一眼相中我,莫非就是因為我生了一張俊臉?”
“那是當然。”白理直氣壯地應道:“要不是你長得英俊,我怎麼會追著你跑了三年。男人都喜歡人,子也喜歡英俊健壯的男子,這是人之天。”
親這麼多年,白的脾氣從未改過,依然大膽直接。
裴璋的深沉斂,也同樣沒變過。
說來也奇怪,天差地別的一對夫妻,竟然十分恩。
裴璋沒和白作口舌之爭,他略一思忖,便去書房寫信。
裴璋此次寫了三封信,一封給兒裴思,一封給宮中的裴太后,最後一封,竟是給秦王世子元衡的。
元衡接到未來嶽父的來信,既興又忐忑。
他誰也沒告訴,悄悄拆了信看了一遍。
這封信十分簡潔,只有寥寥數語。大概意思就是,想娶我裴璋的,就得表出誠意來,讓我點頭才行。
元衡看了未來嶽父的信,頗有些發愁。
他該怎麼表誠意,才能令未來嶽父滿意?
未來嶽父在晉地做駐軍統領,他人在宮中,相隔這麼遠,連面都見不了一面。他要如何討好未來嶽父啊!
元衡心事重重地回了秦王府。
秦王妃見兒子愁眉苦臉的,不由得好笑:“怎麼了?莫非求親不順利?”
元衡長歎了一口氣,將未來嶽父的信直接給了親娘看:“阿思說要考慮一段時日。這是阿思父親寫來的信。”
秦王妃迅速看了一遍,心中便有數了:“你先別急。待我明日進宮,和你皇祖母商議一番。”
……
秦王妃想了一個好法子。
進宮後,笑著對裴太后說道:“母后,兒媳有一事想求母后。阿思阿念姐弟兩個,來京城也有四年了。”
“聽聞裴統領的生辰,就在一個月後。不如讓他們姐弟兩個去一趟晉地,等裴統領過了生辰再回宮來。”
“姐弟兩個都不算大,沿途得有一個沉穩細致的人護送才好。兒媳想讓阿衡送他們姐弟去一趟晉地。”
有這個正大明的借口去晉地,正好讓未來嶽父嶽母看一看未來婿。這樣的舉,也足以表出結親的誠意了。
裴太后饒有深意地看了過來:“你想得倒是周全。”
秦王妃笑道:“想娶一個稱心如意的好兒媳,可不得多費些心思麼?”也沒瞞著裴太后,將裴璋的信和裴太后細細說了。
裴太后啞然失笑,很快點頭允了。
這件事,裴思裴念姐弟兩個,當日便知道了。
裴念歡喜得兩眼放,抓住裴思的胳膊:“姐姐,我們可以和爹娘團聚了。”
裴思也是滿目喜悅,笑著嗯了一聲。
想到元衡,裴思心中湧起一陌生的甜意,久久不散。
裴念眼睛滴溜溜一轉,低聲笑道:“元衡表哥一路送我們回去,正好也讓爹娘見一見他。要是爹娘都對他滿意,姐姐就能點頭應下親事了吧!”
裴思面頰微微泛紅,白了裴念一眼:“行了,就你聒噪。”
裴念咧一笑。
幾日後,裴思裴念姐弟兩個便啟程去了晉地。裴太后賞賜厚,裝了十幾輛馬車。隨行有兩百林侍衛護送。
秦王世子元衡,穿著天青的武服,騎著四蹄踏雪的寶馬,神奕奕地一並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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