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鐵鏈並不是意外斷裂的。我已經檢查過了,那上面的斷口十分,明顯是之前就已經用工磨損過!”
“啊……”
“事明擺著,魔一開始就看準了這條逃跑路線,並且很有把握不會被人撞到。他故意弄斷半截鐵鏈,不過是為了使這一切看來更自然而已。為什麼非要從七樓逃跑呢?只有一種解釋,因為他自己就住在七樓的高級病房區裏!”
“嗯,確實!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這些只是推測而己,我還不能百分百肯定就是他。所以,我必須去試探一下,看看是否能發現更多證據!”
“為什麼要去試探啊?你不是已經從醫院取走了他的清,去做DNA檢驗了麼?那豈非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蘇忠平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有如刀割。想不到妻子肚子裏的孽種,居然為了抓住魔的重要關鍵。雖然這個孽種還沒生產下來,但只要以羊穿刺技取出適當的羊水,就可以檢查胎兒的DNA,再與醫院裏得到的清作DNA對比,就能確認對方是否就是孽種的生父,也就是變態魔了!
“唉,別忘了這個檢驗是需要時間的,最快都要好幾天才知道結果。而剛才你也聽到了,這傢伙說馬上就要去國!這會不會是他發現事不妙,準備逃跑了呢?在檢驗報告出來之前,我們是無法止他出國的!所以,我只有儘快跟他接,爭取找到其他證據來拖住他,否則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溜了!”
“那你也不用去試探吧!只要直接去檢查他的臉皮,看能不能撕下一張面來,就水落石出了!就算用強迫手段也無妨啊,萬一弄錯了我來賠罪就是了!”
但妻子仍是斷然拒絕了。
“不行!此人若真是魔,憑他的手,你就算強來也不可能輕易得手的。一擊不中反而打草驚蛇。再說,姐姐還在他手裏,得他拘急跳牆就糟了……”
“唉,你總是這麼多顧忌!”
“我不得不考慮的多一些……因為我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次魔複出,行事的風格十分古怪,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有麼?古怪在哪里?”
“很難形容……他好像過於自信了,敢冒許多無謂的風險,佈局上也沒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就拿他與林素真合謀施行的“掉包計”來說,你不覺得整個安排未免太巧合了麼?他不僅要非常準確的拿住蕭珊回家的時間,還要準確的判斷蕭珊的反應,因為涉及到還要馬上善後及理現場,這期間絕不能有一差錯,否則就會功虧一潰……按理說,一個考慮周的罪犯是絕不會這樣做的,總會留有第二手方案……”
“未必,你又怎麼知道他沒有第二手呢?或許他本已考慮過好幾種應急方案,當晚無論況出現何種變化,都在他的計算中吧!”
“是有這種可能。我甚至在想,或許“掉包計”會被我識破也都在他計算中。如果我按照常規來順藤瓜的話,等在前面的一定又是陷阱和圈套!”
夫妻倆爭論了半天,雖然誰也沒能說服誰,但蘇忠平最後還是讓步了,同意按照妻子的意見來行事。
現在,妻子已經從視線中消失了。
蘇忠平的思緒十分紊,一個之前一直抑著的念頭,慢慢地冒了出來。
——哈哈哈,冰奴心深也在著我,要不然,就不會心甘願的懷上我的種,準備替我傳宗接代了!
魔的這番話是早上說的,到現在已經快七個小時了。這期間蘇忠平強行控制著自己,非但沒有向妻子詢問究竟,甚至連想都止自己去想。但是,在這夕西下的時刻,一些疑的念頭又莫名其妙的閃過了腦海。
——魔說冰蘭不肯墮胎,並不是自己說的那個原因,那種肯定的語氣,好像十分有把握似的……難道,冰蘭真的騙了我麼?
蘇忠平到心煩意。
從逃出魔窟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心中發了個重誓——在親手消滅魔之前,他都將像個苦行僧一樣嚴格慾,絕不跟妻子發生上的任何親熱關係——為一個有的男人,在妻子遭了如此巨大的屈辱後,要是還能跟從前一樣,若無其事的用的,那才是咄咄怪事。
事實上,即便不發重誓,蘇忠平也提不起跟妻子親熱的勁頭了。雖然他明白不這不是石冰蘭的錯,但只要一想到肚子裏懷著的孽種,就不由自主的一陣噁心,什麼慾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但至,他理智上還是清醒的,知道這不能怪到妻子頭上。然而,要是妻子真的如魔所說,是因為某種目的才不肯墮胎的話,那對他絕對是一個巨大的神打擊。
胡思想了片刻,蘇忠平忽然一咬牙,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取出手機,開始撥打協和醫院婦產枓的電話……
※ ※ ※ ※ ※
警車行駛了很久,車都一片寂靜,誰都沒有出聲。
最後還是石冰蘭首先打破了沉默:“上次在孫德富那裏多虧您幫忙,我才能順利完任務,剿滅了他那個犯罪團夥,說起來真的應該好好謝您。”
聽到“孫德富”三個字,阿威心裏搐了一下,知道對方故意捉到孫德富,目的是想試探自己的反應。他暗暗冷笑,不著痕跡的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石隊長您就別客氣啦!您是香蘭的妹妹,在我眼裏也就跟香蘭一樣,說謝就太見外了!”
阿威邊說邊留神觀察著對方,果然聽到姐姐的名字,這巨警的眸子裏閃過一悲痛之,俏臉也明顯的黯然神傷。
“可惜我太沒用了,沒能從魔手中救出姐姐來!”石冰蘭似乎並不想掩飾自己,眼圈也都有些紅了,但是目卻很快變得堅毅,一字一句地說:“但我發誓,我一定會抓住魔,讓姐姐逃出苦海,重過正常人的生活!”
阿威故作驚奇:“咦,報紙上不是說,魔已經被林素真擊斃了嗎?”
“那只是個替死鬼!雖然格形跟魔差不多,但型卻完全不同,說明真正的魔尚未落網,至今仍逍遙法外!”
阿威臉頰一跳,這次是真正的吃驚了,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型完全不同?難道你……你從前過魔的,檢驗過他的型?”
“那倒沒有。不過,我已經查到了魔的真正分!”石冰蘭說出的話猶如石破天驚,嗡嗡震撼著阿威的耳。“他曾經是個年犯,進過監獄,檔案裏留有他的型記錄,是AB型,但被林素真擊斃的死者型卻是B型,所以絕對不可能是魔!”
阿威心跳猛然加速。縱然他再善於掩飾。這時也不微微變。在尋找合適的替死鬼時,他的確沒有考慮過型的問題。因為他自信,警方絕不可能查出他過去的分。但剛才石冰蘭的話卻令他大為駭異,驚覺自己又一次小覷了對手。
難道已經知道,我就是繼母的親生兒子了?那些恩恩怨怨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了,居然也能查出來?
阿威越想越是驚懼,心中不斷打鼓,眼去,發現這巨警也正留神觀察著自己。他忽然心中一,明白對方仍然沒有十足把握,這番話依然是試探居多。
於是他迅速鎮定下來,裝作興地說:“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您趕把真相公之于眾,再發一個全國通緝令,魔就絕對逃不了啦!”
石冰蘭凝視了他好一陣,歎了口氣說:“這是沒用的。魔已經徹底改變了分,而且當時文革剛結束不久,警局的檔案也是一團混,再加上技條件簡陋,也沒有存儲指紋記錄……否則我只要憑藉指紋,現在就能揭穿魔的真面目了!”
阿威喑僥倖,表面上當然是裝得大為失,惋惜之狀溢於言表。
說話之間,警車已經開到了一個花園社區,停靠在了路邊。
這正是阿威臨時租下的住所。他道聲謝,拎起行李下了車。
“我就住在四樓。時間還早,您不如上來坐一坐吧?”
阿威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心知肚明,對方反正是要徹底調查自己的,倒不如主邀請,反而顯得明磊落。
“好啊,那就叨擾了!”
石冰蘭爽快地一口答應了。雙方互相對視著,神雖然都很客氣,可是彼此的目卻都充滿挑戰,仿佛想要看對手是怎樣的人。區別只在於,一個更想看穿對方的心,一個更想看對方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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