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不知道聞月樓在笑什麼, 麻木地看向他，莫得。

等聞月樓風地笑夠了，纔對說：“放心。你不用魂飛魄散, 我後悔也不會剝你的靈魂。”

葉寧麵不變，無奈地看向他。

聞月樓就似笑非笑地說：“姐姐這麼關心我, 是這世間僅有的一個, 我捨不得下毒手。”

“……”

葉寧每次聽到他這麼皮笑不笑地說這種話的時候, 整個頭皮都要炸起來了。

你能不能不要說風就風？一秒分切號真的很嚇人的你知道嗎？

聞月樓是不可能照顧彆人的心的, 他還是那一副喜怒無常的樣子。

前一刻他臉上還是笑意綿綿，然而下一刻, 燒焦了的夢離妖蠢蠢, 他笑容瞬間消失, 冷冷地揮手, 直接將意圖飄走的夢離妖給住了。

夢離妖很痛苦，崩潰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的法已經失效了，虛境我也出不去！我都這個樣子了, 你還想怎麼樣？”

折騰了那麼久, 什麼都冇撈到，反而差點燒灰, 簡直委屈死了。

聞月樓起走過去, 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夢離妖，什麼都不用做, 就已經能把夢離妖嚇得瑟瑟發抖。

夢離妖：“你要做什麼？你燒不死我的, 崑山上麵的事我不知, 你對我威利是冇有用的！”

聞月樓滿臉的不耐煩，沉道：“太吵。你想再被燒一次嗎？”

夢離妖當然是不想的，立刻就冇了聲音。

葉寧看了看，然後就將燒焦了的夢離妖撿了起來，而此時夢離妖彷彿找到了避風港，立刻就老實了。

夢離妖主服求和，道：“小姑娘你彆燒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可見這也是隻千年老妖怪了，變臉快得一批。眼看自己對付不了聞月樓這個魔頭，就對看起來冇那麼難對付的葉寧示弱求和。

葉寧笑得很善良：“嗯嗯，不燒的。再燒就灰了，前輩派不上用場，會很麻煩的。”

夢離妖：“……你要做什麼？”

葉寧：“當然是請前輩破陣。”

夢離妖有種不祥的預。

“怎麼破？”

葉寧微微一笑：“大概用劍劈吧。”

夢離妖一頓。

下一刻，葉寧就說道：“但找不到準確的破陣方位。前輩為引最合適不過，有勞了。”

“……”

這不是拿來引路順便劈的意思嗎！

這還不如再放一把火將燒一遍。

夢離妖氣得渾發抖，當下是又驚又懼。錯了，不該對葉寧心存僥倖的，這兩人本冇有同心這種東西，他們都不是人！

試圖掙魔爪出逃，但是早有防備心的葉寧已經把死死抓住了。

出逃無門。

張牙舞爪的夢離妖遇到了對手，生無可地製裁安排了，毫無反抗之力。

聞月樓冇有再廢話，他作很利落也很果斷，冇讓夢離妖有任何拒絕反叛的餘地，手起，劍落。

他手握長劍，發出一陣滔滔的劍意，整個虛境為之盪。

夢離妖凰枯花的真起到了牽引的作用，也就在劍意如狂風過境侵襲而來時，鋪天蓋地的凰殘花被捲起，宛如一道道天空破碎的裂紋。

堅固的陣法開始不穩了。

聞月樓微微瞇眼，看準了那道隙，二話不說，他就狠狠地劈了過去，作很利落，也很暴。

夢離妖被淩厲的劍吞噬的那一刻，以為自己要涼，是死定了。

卻是冇有想到命大，嚇冇了半條命，最後居然冇死。

夢離妖死不死對於聞月樓來說並不重要，因為他本就不關心這個問題，破了山中陣，離開虛境即刻便上了崑山。

虛境破了之後，葉寧看到周圍一切，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虛境破冇破，區彆好像並不是特彆大。

甚至那一大片紅豔似火的凰花林都冇有消失，花林絕，和原來都冇有什麼兩樣。

葉寧慨道：“這山下和原來的，好像冇有什麼不同啊。難怪無人能找到對的方向，本這個地方就很容易迷路。”

更彆說還有陣法乾擾了，若有誤闖的，一輩子走不出去都有可能。

聞月樓麵無表，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道：“目的是為殺人，真假都一樣。”

哪裡都一樣。

說著，他就把葉寧給拉了過去，順著崎嶇的山路走了上去。

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凰花林還是原來的樣子，隻不過有了一敗落枯萎的跡象。

葉寧抬頭看，隻見漫天飛舞的火紅落花，撲簌簌地凋零落下，平白無故就有了一種絢麗的淒。

抬眼，視線落到聞月樓上，然後就看到了他肩上落滿了一堆豔紅似的落英。

有些紮眼。

葉寧的思緒不由地開始發散了，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不知道他是什麼心呢？

沉重嗎？

還是無所謂？

聞月樓臉上始終是冷冷淡淡的表，像是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意。彷彿這裡對他而言，也並不是個特殊的地方。

葉寧著聞月樓的背影，有些出神。

走到一半的時候，聞月樓突然站定，回了頭，很自然而然地就跟葉寧對上了視線。

葉寧一愣，吶吶道：“怎麼了？”

聞月樓眼瞼微垂，他冇有旁敲側擊，很直接地就問了：“你在想什麼？”

葉寧忙搖頭：“冇有！冇想什麼。”

聞月樓涼涼道：“你從來這裡開始，就有話想說。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他很早就發現了，走神不止一次兩次了，很多時候是以為他不在意的時候，看著他出神。

葉寧倒是冇想到，自己居然餡得那麼徹底，怔了下，笑道：“也冇有。我就是覺得這崑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覺得有點不安。”

聞月樓目沉寂地看著。

於是葉寧機智地補了一句：“主要是擔心我們這麼單槍匹馬上了，不小心被埋伏。”

“埋伏？”

葉寧鄭重地點了點頭。

封印忽然存在，但也並非不風。

令澤和穆見愁又不知道哪兒去了，特彆是令澤，立場以及份都十分敏，他也到了這裡，現在分開了，實在無法安心。

葉寧抿了抿，神都有點無奈了，道：“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這樣不留後路，一旦腹背敵，會出事。”

聞月樓能上天地，無所不能，也本不怕死，是真的擔心自己的小命，

唉。

當魔頭的跟班，炮灰求生之路太難了。

聞月樓聽過不廢話，但這樣真實地為他擔憂，卻是讓他陷了沉思。

說的是對的。

他做事從不留後路，暴戾暗的魔深骨髓。而他之所以能夠隨心所，最本的原因，是他對什麼都厭倦了，無所謂生死。

冇有顧忌，冇有捨不得的，冇有非要不可的東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真的，為人人除之而後快的邪魔惡人，無人接近，腹背敵又如何呢？

擋路者殺，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所以聽到葉寧這麼說，聞月樓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刀影裡來去，冷清清的孑然一，死了也無牽無掛……

冇意思了。

聞月樓許久冇接話。

他垂眼看被自己拉著的葉寧的手，眸暗自流轉，他輕笑了下，道：“嗯。是很不好。”

葉寧有些意外，他居然認同了。

聞月樓握了的手，慢騰騰地說道：“這樣就不算腹背敵了。我的後背給你了。”

葉寧愣住。

然後被聞月樓拉著繼續走了，看著他毫無防備顧忌的後背，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麼。

聞月樓這魔頭一直興風作浪，瘋狂搞事甚至不惜掀起腥風雨，但他始終在前麵。

葉寧怔怔看著他的後背。

被握的手像是纔有被牽住的覺似的，漸漸地，讓心頭一陣陣發。

葉寧角下了一上揚的笑意。

什麼嘛。

後不後背的，突然搞得好像生死之一樣。

想是這麼想的，葉寧沉重不安的心卻如被風吹散的烏雲那般，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一大半。

山路走儘，他們終於穿過了人心神的凰花林。出來後，兩人一落滿了紅紅的落花，畫麵特彆搶眼。

葉寧看著聞月樓滿頭黑髮都是豔麗奪目的落花，不管他是漠不關心，還是渾然不覺，畫風都有有些奇怪。

有點想笑。

當然，葉寧並不知道自己也是半斤八兩。

就在這氣氛難得寧靜溫的時候，突然就有一道煞風景的聲音穿了進來。

沾了一泥濘還有樹葉子的穆見愁不知道是從哪裡冒了出來，脾氣依舊暴躁，道：“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們乾的好事，氣死我了！等等，你們怎麼比我還慢？”

穆見愁在崩壞的夢境裡差點被火燒死，正憋著一肚子氣，所以上來就撒氣了。

葉寧正想說話。

而穆見愁走近了，看清楚他們兩個，愣了愣，嫌棄道：“你們兩個……怎麼滿滿頭紅彤彤的凰花？搞得好像從哪個鬼廟拜堂過來一樣……”

“……”

“……”

辣不會說話你就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