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急促的敲響，本來已經睡的程大娘被驚醒，穿服下床走到門口，就看見黃翠英抬手要打唐曉暖，瞬間怒火上涌大喝道：“黃翠英你發什麼瘋，以為我老婆子好欺負？”

黃翠英本來就是氣急沖之下才過來找茬的，現在被程大娘呵斥，腦子清醒了很多，垂下要打唐曉暖的手站在哪兒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程大娘走到唐曉暖面前，湊著燈看到臉上明顯的掌印，心中更是惱怒非常。扭臉狠厲的盯著黃翠英說：“黃翠英，我不跟你說，我去找嚴長河評理去。”

嚴長河是嚴大貴的父親。

程大娘說著就拉上唐曉暖往外走，一向做事干凈利索，知道黃翠英最怕的是誰，也知道最怕的是什麼，敢打徒弟就得承相應的后果。

黃翠英被程大娘狠厲的目嚇了一跳，程大娘一向清冷，平時看人也是淡漠的，像這樣狠厲的眼神黃翠英第一次見到，現在才想起來村里的老人說過，程大娘當初是上過戰場的。

緩過來神，看到程大娘和唐曉暖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想到剛才說要去找他公爹，渾一哆嗦，連忙跑到程大娘面前懇切的說：“嫂子，嫂子，你聽我說，我聽說這丫頭跟人說我懷孕了，一時生氣才過來的，你別去找我公爹，我們有話好好說。”

程大娘停下腳步，眼神依然狠厲，“我的徒弟什麼品格我還是清楚的，說過不會告訴別人就不會告訴別人。聽人攛掇兩句就到我家里找事兒，黃翠英，我老婆子還沒死呢。”

程大娘繼續拉著唐曉暖往外走，黃翠英在后面跟著，路上他們到兩個在外邊閑逛的小青年，程大娘跟他們說：“軍子、你們去支書家把嚴福到嚴長河家，就說我讓他去評理。濤子，你去找老太爺，就說我程茯苓被人打上門了，讓他做主。”

兩個小年輕看程大娘上戰場一樣的架勢，也不閑逛了，麻溜的跑去請人。

黃翠英見程大娘讓人去找嚴福和老太爺，更加焦急，拉住程大娘的胳膊哀求，“嫂子，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求你了，這事兒要是鬧大我非死不可，您饒了我行不行。”

“你還知道鬧大了你會死啊，那你剛才是在做什麼？我家曉暖就是你的出氣筒？”程大娘帶著怒氣說：“做錯了就得承做錯的后果，我的徒弟豈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黃翠英見程大娘決絕，噗通一聲跪倒在程大娘面前，“嫂子，您就行行好，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就是一尸兩命啊，嫂子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黃翠英抱著程大娘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是真的怕了。怎麼也沒想到程大娘會因為唐曉暖發這麼大的脾氣，要是知道怎麼也不敢手打。程大娘在嚴家灣的地位比嚴福都要高。

唐曉暖也沒想到師傅會因為黃翠英打一掌發這麼大的脾氣，連老太爺都要請出來了。可是知道的，老太爺是嚴家灣輩分最高的長輩，他說一句話，嚴家灣幾乎所有人都得聽。

心好似被溫水包裹著，暖烘烘熱乎乎的，在這個他鄉異地，師傅給了父母般的溫暖。

程大娘看著哭的毫無形象的黃翠英，心還是了，嘆口氣，“黃翠英，現在能救你的只有嚴大貴了。”

程大娘的話讓黃翠英一愣，在腦子里轉了一圈程大娘的話，抬胳膊了眼淚和鼻涕站起快步往家走，現在確實只有那個木頭男人能救。

黃翠英走后，程大娘拉著唐曉暖繼續往嚴長河家走。唐曉暖疑，既然要幫黃翠英，為什麼還要去嚴長河家評理。

“師傅，為什麼？”唐曉暖問。

程大娘腳步沒停，“自己好好想，想不明白了再問。”

這個徒弟在醫學方面有天賦，學習還刻苦，但是在心計方面從不肯多用腦子。可人心復雜，最起碼得有看別人詭計的能力吧。

唐曉暖邊走邊想師傅為什麼做事前后矛盾。想了一會兒跟自家師傅說：“師傅，您堅持要去嚴長河家評理，還請了嚴福和老太爺，是要立威，也是要給我出氣。幫黃翠英，是因為您本來就沒打算要的命，今天就是給個懲罰，或者說您甚至幫了。要是嚴大貴幫了，那就不用墮胎，但是嚴大貴會同意嗎？”

“不知道......還有呢？”程大娘問。

唐曉暖又想了想說：“為什麼黃翠英說我跟人說懷孕了？應該是有人也知道了的事，故意引導的...這個人是誰？”

程大娘滿意，這個徒弟，不是看不那些個謀詭計，而是不想在這方面腦子。

“我的目的就是要揪出來是誰在攛掇黃翠英，讓嚴家灣的人都知道你不能被欺負。”

唐曉暖聽到師傅的話眼眶微熱，抱著自家師傅的胳膊的喊：“師傅~~”

程大娘聽又撒，臉上帶了些笑意，“走吧。”

師徒兩個到了嚴長河家，程大娘站在他家院門外喊：“嚴長河，開門，我是程茯苓。”

程大娘的聲音落下沒一會兒，里面的燈亮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彎著腰走了過來。

他開了門，見到程大娘臉笑花，“他嫂子，你怎麼過來了？”

程大娘拉著唐曉暖往里面走，“一會老太爺和嚴福也會過來，我徒弟被你的兒媳婦黃翠英打了，我來討個公道。”

嚴長河聽了程大娘的話心里罵黃翠英敗家娘們，天天就知道惹事兒。

把程大娘和唐曉暖讓到屋里請兩人坐下，唐曉暖沒座，恭敬的站在自家師傅后。嚴長河掃到唐曉暖白皙的臉上那明顯的掌印子，心里再次罵黃翠英惹禍。

“他嫂子，是咋個回事啊？”嚴長河小心的問。

程大娘瞥了他一眼，“我還想知道呢，你兒媳婦敲開我家的門抬手就打，等來了讓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