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早就把做粥的方子告訴了小廚房的人。

只是說來也怪，明明是一樣的食材調料，小廚房生生做不出那個味來。

甄妙去了，也不過是把幾樣調料搭配好，放進已經熬得差不多的粥里罷了。

老伯爺瞇著眼睛喝了一口粥，出的表：“四丫頭，這粥啊，我就喜歡你做的。”

甄妙出個燦爛的笑臉：“祖父喜歡，以后孫經常給您做。”

老伯爺擺擺手：“非也非也，這好東西啊，尤其是吃食，那不能多吃，一次就吃夠了，以后就沒有食可吃了，豈不可惜？”

老伯爺的話聽著雖有幾分怪誕，仔細一想又有些道理。

相久了，甄妙對這位祖父倒是真的喜歡，當下點頭道：“祖父說的是呢，那以后祖父什麼時候想吃了，就差丫鬟去跟孫說一聲。”

老伯爺聽得高興，看甄妙越發順眼起來。

這麼多孫，可沒一個跟他談論吃喝的。

老妻自不必說了，幾個兒子小時候，他若是來了點談天的興致，老妻就盯得死死的，生怕他把兒子教歪了。

到后來兒子長了，他再談論，兒子們就用那種“你不務正業”的眼神看他了，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倒是有幾個老家伙和他談得來，可那幾個老貨，能像小孫一樣順著他說，讓他聽得這麼高興嗎？

老伯爺慨著，忽然來了個想法，四下看看，神神的對甄妙道：“四丫頭，來祖父邊坐，祖父和你說點事兒。”

“祖父，什麼事？”

老伯爺低了聲音：“我告訴你的事兒，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尤其是別和你祖母說，知道麼？”

“嗯，祖父您放心吧，孫肯定守口如瓶，什麼事呀？”

“過兩天啊，在明馨莊舉辦一場斗鵝比賽，祖父帶著阿貴參加，到時候祖父帶你去開開眼界啊。”老伯爺出一種你走運了的表。

甄妙當場就差點哭了。

祖母，您在哪兒，孫要去告！

“你這孩子，怎麼還高興這樣？”

“祖……祖父，您去斗鵝比賽，孫一個孩家，跟著去哪合適？”甄妙拼死掙扎。

老伯爺一拍甄妙肩膀：“沒事兒，祖父到時候給你準備一套男子衫就行了。那些人也沒帶自己閨、孫去過，都是這麼辦的。如今又不像前朝了，兒家多見見世面，有好，省得將來到了婆家畏手畏腳的。”

“祖父，您知道的，孫以后每隔十日就要進宮的，這日子萬一撞在一起……”

“你進宮是哪一日？”

“也說不好，只說讓孫每隔十日進一趟宮去陪方公主，至于這第一次是哪一日算起，還得等著宮里傳話。”

老伯爺擺擺手：“四丫頭你放心吧，那肯定早不了。公主不是要招伴讀了嗎，總要等幾個伴讀招好了才會喚你的。”

不過半日的工夫，皇上要給方公主招伴讀的事兒就傳遍了，有人打聽到四丫頭的事，竟還到他這里來探話，倒是讓他手頭寬裕了不，那日看中的那只翡翠蟈蟈終于有錢買下來了。

“行了，四丫頭，時辰也不早了，快去你祖母那邊請安吧，記著，可千萬別說了，不然咱倆都去不了。”

“孫知道了。”甄妙有氣無力的道。

進了寧壽堂，請安的人早都到了，蔣氏正用帕子拭著眼角對老夫人說話：“好端端的，就被蛇咬了，老夫人您是沒看見言哥兒那張臉腫什麼樣子了。”

坐在李氏邊的甄冰把頭得低低的，紋不。

甄妙請了安，挨著甄妍坐到溫氏下首。

老夫人出憂心的表：“這是怎麼說的，言哥兒被蛇咬了，你怎麼也不早說？臉都腫了，那蛇豈不是有毒的，人現今如何了？可請了大夫？”

蔣氏放下帕子：“請了樂仁堂的伍大夫，大夫說幸虧毒吸出來的早，人倒是沒什麼大礙了。”

老夫人點點頭：“樂仁堂的伍大夫最擅長治偏科雜癥了，他說無大礙那定會無事的。照這麼說，言哥兒是被蛇咬在臉上？好好的這是怎麼弄的，又是誰及時幫他吸得毒啊？”

蔣氏出得意又懊惱的表：“那孩子調皮，非要跑到竹林里去作畫，說是那樣才能畫出竹子的韻致來。我素來是知道他的，一旦讀書作畫起來，最是個心無旁騖的，被蛇咬了臉，一點不奇怪。虧得吉祥機靈，幫他吸了蛇毒，不然……我可怎麼和哥嫂代！”

甄妙和甄冰對視了一眼，神都有點奇異，又匆匆錯開視線。

甄冰低了頭，用手絞著帕子。

蔣表哥作畫既是心無旁騖的，怎麼那時偏巧就出現了，還為了救四姐被毒蛇咬傷？

他……真的是吉祥替他吸出的蛇毒麼？

表哥他……是心悅四姐的吧……

敏的得出這個結論，覺得心尖像是被什麼突然扎了一下，疼得突然又迅疾，再深究，卻又了無蹤跡。

姐妹幾個出了門，甄妍停下來，沖甄妙三人道：“四妹五妹六妹，既然蔣表弟了傷，又在一個府里住著，于于理，我們都該去探一下，不如就現在一同去吧。”

“不用了！”甄妙和甄冰異口同聲的道。

“嗯？”甄妍有些詫異。

甄妙忙道：“大伯娘不是說了，蔣表哥如今臉還是腫著的麼，他這個樣子，恐怕不一定想見客。”

“我，我也是這個意思。”甄冰有些張的道。

“二姐，不如我們姐妹湊份子給蔣表哥買些補品什麼的，讓人送去就是了。”甄妙道。

甄妍尋思一下點頭：“這樣也好。”

甄妙松口氣。

如今，真沒有想見蔣宸的打算。

昨日的事兒，怎麼想怎麼尷尬，想必對方也是不想見到的。

回了沉香苑，風平浪靜的過了兩天，甄妙沒等到進宮的傳喚，也沒有老伯爺的邀請，心陡然好了不，得了溫氏的同意，帶著兩個丫頭出門，去給甄妍挑首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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