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大結局(四)
退位一事,千頭萬緒,非一朝一夕就能完。
除了顧玖,劉詔誰都沒說。
顧玖同樣守口如瓶。
此事關系重大。
事先若是走風聲,恐有禍事發生。
既然已經決定退位,將皇位讓出來,就得開始做準備。
劉詔先是下了兩道旨意,召榮王劉衡,汝公主劉想攜家眷歸京。
魯王劉衠得知此事,主請纓,要去海外送聖旨。
「父皇母后不用擔心兒臣的安危,兒臣走陸路,正好替父皇母后考察一番海外水泥路修建況。」
劉詔問他,「回程你怎麼辦?你哥你姐都走水路回京,你一個人走陸路,豈不是耽誤時間。」
魯王早就想好了,「回程的時候,我提前出發,日夜兼程,定能在過年前趕回來。四馬車平穩,這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水泥路,兒子完全可以住在馬車上,換馬不換人趕回來。」
顧玖同劉詔說道:「就讓他去吧!他念叨著去海外長見識已經念叨了好幾年。偏他怕水,不敢坐船出海,又找不到機會出門。這次難得有機會,就讓他出門見識見識。
他的子你也知道,宅。難得他主想出門,不能攔著。而且老大和老二,都曾出門遊學。唯獨老三不曾出門遊學,這一回就當是補償他。大不了,多安排護衛護他安全,令沿途駐軍派兵護送。」
魯王劉衠眼地看著父皇。
皇帝劉詔頓時心了,「罷了,就讓他出門送聖旨,順便遊山玩水。」
「謝謝父皇!」魯王劉衠喜笑開。
劉詔不忘提醒他,「給朕記住了,過年之前,一定要趕回京城,朕有重要的事宣佈。若是錯過時間,以後你就老實待在京城,不準出京城一步。」
魯王劉衠滿口答應,喜不自勝。
齊王劉也想去海外看一看。
可是他走不開。
父皇抱恙,他負責監國,日理萬機。
他若是走了,朝政擔子全都在父皇上。以父皇現在的況,後果不堪設想。
春末夏初,齊王劉送魯王劉衠出城。
「三弟能去海外見識,真令人豔羨。等你回到京城,定要和我好好講述沿途風。」
「哥哥放心,我會將沿途風畫下來送給你。」
「如此甚好!一路順風,早去早回!」
送走了三弟劉衠,劉繼續忙於朝政。
父皇不過問朝政,卻突然下了幾道旨意,接連罷免三省六部員,另做安排。
接著又提拔了一批年輕員。
劉拿到提拔名單一看,心頭吃了一驚。
名單上的人,他全都認識。
不僅認識,而且悉。
因為這些突擊提拔的中青年員,都是他的支持者。
其中好幾個人,同他還有出生死的誼。一起去過西涼,上過戰場。
劉心頭不安,拿著提拔名單急匆匆來到長安宮求見。
……
顧玖正在為劉詔膏藥。
這幾天暴雨連連,劉詔舊傷犯病,疼痛難忍。
完膏藥,病痛逐漸緩解,劉詔長出一口氣。
劉拿著提拔名單走進書房,夫妻兩人一看,全都明白。
「坐下說話!」
顧玖神溫和。
「父皇要嗎?」
「好些了!」劉詔此刻只想往塌上一躺,怎麼舒服怎麼來。卻又不想在兒子面前失去了威嚴。
於是他對顧玖說道,「你和老大談,朕到裡間歇著。」
顧玖應下,還不忘提醒他,「不準吃糖!」
劉詔不滿,怎麼能在兒子面前說他吃糖。
他不要面子啊!
他故意板著臉,「朕不吃糖果!」
真男人,決不能吃甜滋滋的糖果。
就算想吃,也只能背著人吃。
萬萬不能在子面前失了做父親的威嚴。
他抬頭,走了!
劉低頭笑,不敢笑出聲來。
顧玖也是哭笑不得,暗暗吐槽劉詔死要面子。
書房就剩下母子二人。
顧玖開門見山,問他:「可是為名單而來?」
「正是!兒臣不明白。」
「什麼地方不明白?」
「為何突然提拔這些人,還都是兒臣悉的人?」
顧玖放下茶杯,「你心裡頭認為是什麼原因?」
劉搖頭,「兒臣不敢想。」
「有何不敢!你可以大膽的想。」
劉依舊搖頭。
有些事不能深想。
顧玖輕聲說道:「其實你心已經有了答案。你父皇提拔這些人,都是為了你。」
劉皺眉頭,「父皇為何要這樣做?難道父皇的……」
他沒敢繼續說下去。
他心頭有些怕,怕說出口,一語箴。
顧玖接著他的話說道:「你父皇的很不好,不能勞累,不能心。」
劉鄭重說道:「兒子可以替父皇分憂,這也是兒子一直在做的事。」
顧玖笑笑,「正因為朝政離不開你,為了讓你更得心應手,如臂指使,你父皇認為應該提拔一些能配合你辦事的員。」
劉皺眉頭,事真有這麼簡單?
顧玖又說道:「不必想太多!有本宮守著你父皇,你父皇定會平安。」
劉鬆了一口氣,「兒臣明白了!辛苦母后。」
「年夫妻老來伴,能相伴到老,也是一種福分。」
……
天氣漸漸熱起來,顧玖帶著劉詔,前往曉築避暑。
劉詔琢磨著京大營要變,得讓劉順利登基。
「西北暫且不!海外行營,等老二回來後,另外安排人上任。」
「你拿主意!」顧玖很乾脆。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劉詔哼哼兩聲,表達不滿。
顧玖笑了起來,「目前來說,局勢還算穩定。這個時候軍事上的變,以你的決定為主。總歸,人事上面無論怎麼變,西進和南下的方略不會改變!老大與我們同樣地想法。」
劉詔「哦」了一聲,繼續琢磨。
「朕果然是勞碌命,離開皇宮,還是忘不了關注朝政,事事心。想當初,父皇可沒有手把手教導我,全都是靠我自己索出來。」
顧玖好奇問道:「你怨恨嗎?」
劉詔搖頭,「自然不會怨恨!朕早就想得通,每一個做父母的人,其實都有自己教導孩子的方式。父皇有父皇的方式,朕也有自己的方式。」
顧玖笑了起來,「從武宗開耀帝往下,大周的皇帝一代比一代理智溫和。我還記得,武宗開耀帝對待子,猶如對待畜生。先帝能夠承幾十年,不是一般的強悍。到了先帝那裡,極以畜生辱罵子。等到了你這裡,對孩子雖說嚴厲,卻不會無緣無故的辱罵。有進步!一代比一代好!」
劉詔角,總覺好沒面子。
顧玖讓他趴下,要給他推拿藥油。
「讓侍來吧。這活太辛苦。」劉詔說道。
推拿藥油,需要很大的力氣。百分百算是一個力氣活。
顧玖卻說道:「我先替你推拿一刻鐘。」
劉詔盯著自鳴鐘,「那就說好了,只推拿一刻鐘,朕擔心你累著。」
「你不用擔心我,我要是覺著累,不用你提醒,自會停下休息。哪像你,拖著破爛一直強撐。」
劉詔呵呵兩聲,表達不滿。
顧玖推拿的手法很溫和,力道並不大。
劉詔覺著很舒服,很,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將薄被蓋在他的上。
顧玖洗淨雙手,起出了書房。
任丘已經到了。
正在花廳等候。
見到顧玖,先是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免禮!」
「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已經辦妥。這是醫學院重新製作的藥丸,藥效比之前的強上一杯不止。」
頓了頓,任丘又說道:「用太醫們的話來說,此乃虎狼之藥。用此藥,會有風險。」
「本宮知道其中風險。可是不用此藥,你認為陛下的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任丘面凝重。
他想了想說道,「此藥丸可分兩次服用。微臣找了幾十個百戰老兵試過此藥,只要能扛過第一個療程,後面會有明顯好轉。但是很多老兵並不能扛過第一個療程。」
「試藥數據都帶來了嗎?」
任丘點頭。
一籮筐的數據,是每一個自願前往醫學院試藥的百戰老兵病歷。
這些老兵,被陳年舊傷折磨得痛不生。
得知醫學院開戰一個療法,可以減輕病痛,全都自願報名試藥。
即便知道其中風險,有可能熬不過第一個療程,這些老兵也願意試一試。
實在是太痛了!
每天每夜都在煎熬。
想死,又沒那個勇氣。
活著,毫無生活質量可言。
吃不香,睡不好。
每個月拿著傷殘士兵救助金,錢都花在了吃藥上面。
現在有個機會擺在面前,功,就意味著還有好幾年能活,而且活得有質量。
失敗,就是死!終於可以解。
無論功失敗,大家都做好了準備。
幾十份病歷報告,一本一本翻閱。
顧玖親自筆,做了一份統計表,可以直觀的判斷此藥的作用。
「在忙什麼?」
劉詔睡醒了,神頭不錯。
得知顧玖在小書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你睡醒了嗎?」顧玖放下手頭的活。
劉詔點點頭,看著一籮筐的資料,「這是什麼?」
顧玖沒有瞞他,「這是用藥報告。」
劉詔隨手拿起一份翻閱,好多容看不懂,但是基本的容他是看懂了。
他皺著眉頭,一本一本翻閱,「這些人和朕有一樣的病癥?」
「他們都是百戰老兵,上的傷有的比你多,有的比你。」
「你在用他什麼試藥?」
「全都是自願的,其中風險也都如實告訴了他們。這裡面很多人,都飽著一種要麼多活幾年,要麼就此解的想法來到醫學院。」
劉詔嘆了一聲,「朕能理解他們的想法。若非朕是皇帝,能到全天下最好的醫治,用最好的藥材,恐怕也會做出去試藥求解的決定。他們沒有上好的藥材可用,沒有太醫替他們看診,他們比朕煎熬十倍,痛十倍。」
「你不必如此!這裡面有一半的人熬了過來。」
「當真?」
顧玖點點頭,「熬過來的這些年,年齡有大有小,共同點就是求生很強,素質在眾人當中,勉強算不錯。」
劉詔問,「這藥有效果嗎?」
「有!活下來的人,病痛有明顯減輕,是可以忍耐的程度,不會影響生活。」
「你想讓朕服用此藥?」
「我得再想想。」
顧玖拿不定主意,畢竟這藥有風險。
沒人敢打包票,劉詔一定能扛過去。
「還猶豫什麼!既然藥有效果,趕拿出來,朕要服用。這日子真是煎熬,朕一日都等不及。」
「不行!就算你要服用,也要提前幾天做好服藥的準備。這藥,乃是虎狼之藥,不是你想服用就可以馬上服用。」
「朕聽你的,要做什麼準備,你儘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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