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這是個狠人啊
「是誰?到底是誰在謀害本宮?」
充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
李德妃滿面寒霜,咬牙切齒。
李家的事,已經被功下來。是誰又將李家翻了出來?
這裡面一定有謀。
一定有人在心積慮地算計李家。
這些年,李家,還有李德妃本人,都得罪過很多人。
可以說,李家的仇人遍佈朝堂。
但是有份量,並且能夠步步為營,功算計李家的人不多。
寧王府一家,首先出現在腦海中。
別問為什麼會想到寧王府。
這就是人的直覺。
直覺告訴,寧王府同李家的事不了關係。
「到底是不是寧王府?如果本宮判斷錯了,接下來的決定,就將萬劫不復。」
侍躬說道:「啟稟娘娘,公子詔去了兵部當差,兵部接著就出事,還把馬政地事牽連出來。
而且老奴聽聞,公子詔曾離京半個多月,就在詔夫人回京之後那段時間。對外宣稱,人在別院。但是實際上,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李德妃回頭看著心腹侍,「你說的是真的?公子詔果然離京半個月?」
侍點頭,肯定地說道:「雖然不知道公子詔的去向,但是老奴可以肯定,那段時間公子詔肯定不在京城。而且公子詔去了兵部,接著兵部就出事,未免太巧合了一點。老奴懷疑,公子詔去兵部當差,就是衝著馬政去的。」
李德妃神驚疑不定,「難道說寧王一開始就知道李家手了馬政?他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娘娘忘了嗎?大爺出事的時候,被抓的那個李管事。李管事常年跟隨在大爺邊,未必不知道馬政一事。」
李德妃蹙眉頭,「本宮記得那個李管事落到了府獄丞地手中,後來被斬。你的意思是,府同寧王府結盟了?」
侍說道:「即便府沒有和寧王府結盟,也一定同詔夫人結盟。娘娘別忘了,雨花巷碼頭,府也有份在裡面。每日貨如轉,積多,一年的收益十分可觀。」
李德妃咬碎了貝齒,又是顧玖壞的好事。
與顧玖手幾次,可是連顧玖的正面都沒見過。
在宮宴的時候,兩人倒是過面。不過那時候。李德妃本沒將顧玖,區區一個皇孫妻放在眼裡。
都記不清顧玖到底長什麼樣子。
李德妃在大殿,張地走來走去。
「你確定這回地事是寧王府所為?」
「寧王府嫌疑最大。」
李德妃皺眉,「會不會是趙王府所為?」
「這個也有可能。娘娘不如按照原計畫行事。」
李德妃掙扎,猶豫,最後下定決心,「你隨本宮一起去見薛貴妃。另外想辦法買通詔獄的人,給老爺傳信,他什麼都別說。暫時,金吾衛還不敢刑。本宮會儘量周旋。」
「老奴明白。等和薛貴妃見了面,娘娘不如先試探一番。」
「此事本宮心中有數。」
……
甘宮,薛貴妃正在聽歌姬唱曲。
最近教坊司新排了幾個曲目,薛貴妃聽戲,就讓教坊司帶人到宮裡唱曲聽。
聽得起勁。
外面的紛紛擾擾,也樂於看熱鬧。
反正這一回,不管誰勝誰負,都能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時候在宮裡面,是最輕鬆的一個。所以,才能輕鬆聽曲。
宮人來到邊,小聲稟報,「啟稟娘娘,德妃求見,就在宮門外。」
薛貴妃嗤笑一聲,「倒是稀客。李家被下獄,這個時候不去想辦法救人,來見本宮做什麼?難不本宮還能答應幫忙救出李家父子嗎?真是可笑。」
「娘娘要見嗎?」
薛貴妃想了想,「見吧。難得來一趟,不見多不合適。而且本宮也想知道,這個時候來見本宮,到底有什麼意圖。」
宮人領命而去,沒一會,李德妃被請進大殿。
看著大殿,鶯歌燕舞的歌舞姬,微微蹙眉,很是煩躁。
這個時候,最聽不得,最不想看見地就是這些鶯鶯燕燕。
走到前面,面上堆笑,「貴妃姐姐,近來可好?」
一開始,薛貴妃一直盯著歌姬,等李德妃走到近前,才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
「原來是李妹妹。一大早喜鵲就在枝頭喳喳,本宮還在想今兒有什麼喜事。沒想到是李妹妹到訪,真是稀客。」
李德妃心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本宮家人被下詔獄,你竟然說喜鵲在枝頭喳喳,還說有喜事。
這是譏諷還是譏諷?
打臉還是打臉?
這分明就是**的嘲諷。
李德妃怒從心頭起,又生生地了下去。
「薛姐姐,妹妹今兒過來,是有些話想說。我們不如換個安靜的地方。」
薛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妹妹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些人,應該都沒關係。」
李德妃眼神一冷,瞬間又笑了出來。
「本宮想說的是蕭淑妃,薛姐姐確定這些人都能聽嗎?」
薛貴妃狐疑地盯著,心中千般念頭轉過。
然後,薛貴妃揮揮手,所有歌姬,舞姬,樂師,宮人紛紛退下。只留下一二心腹伺候在跟前。
薛貴妃輕笑一聲,「李妹妹剛才提到蕭淑妃,本宮想聽聽你的高見。」
李德妃千般心思,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今日我李家遭難,父兄被下詔獄,我心中悲痛難忍。」
說著,李德妃低頭拭眼淚,好不傷心。
薛貴妃挑眉,「李妹妹節哀。人有禍福旦夕,這都是平常事。你要相信陛下,相信金吾衛,一定會秉公辦案,還你父兄一個清白。」
李德妃目弱地點點頭,「承薛姐姐吉言。薛姐姐可能不清楚,原本我李家的案子已經了下去,不知是誰在背後攪風攪雨,故意栽贓陷害,以至於我父兄被下詔獄。我只恨不知道這背後的人究竟是誰?我若是知道,我定不會放過。」
薛貴妃笑了起來,「妹妹這話本宮就不聽。想你們李家,發跡不過就是近兩三年的事。短短兩三年,坐擁百萬家產,這期間得罪了不人吧。
那麼多仇人,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你們李家有此一劫,早有預兆啊。李妹妹,你可要想開點。老祖宗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就當是一次教訓。」
李德妃掉眼淚,「姐姐說的有理,我們李家有此一劫,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妹妹還聽說過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
我承認,我們李家不是什麼好人。正因為不是什麼好人,什麼髒活,累活,我們都不嫌棄,都能做。姐姐,您說呢?」
哎呦,有點意思。
薛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德妃,「李妹妹歪理邪說一套又一套,本宮果然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
李德妃低眉順眼,一副臣服於人的態度,「姐姐浸後宮幾十年,走過的橋比我吃過的鹽都多。以姐姐高見,這回我們李家走背運,不正是姐姐的機會嘛。」
薛貴妃挑眉。
心道難怪這人年紀輕輕,就能爬上如此高位,果然有兩把刷子。
問道:「本宮有什麼機會,本宮怎麼不清楚。妹妹要是不介意,不妨說來聽聽。」
李德妃拿著手絹,掩一笑,「姐姐真會說笑。一切都在姐姐掌握中,哪需妹妹班門弄斧。」
薛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就是不說話。
李德妃輕咳一聲,只能繼續說道:「姐姐同蕭淑妃鬥了一輩子,卻始終不能蕭淑妃一頭,姐姐甘心嗎?」
薛貴妃哈哈一笑,「本宮同蕭淑妃可是老姐妹,甘不甘心,那是你們年輕人的說法。我們老了,只盼著兒孫們平安。」
「娘娘說的是。只是寧王平安,趙王能平安嗎?只怕不能吧!若是有一日寧王坐上了那個位置,屆時薛姐姐就生生就低了蕭淑妃一頭,要跪在蕭淑妃跟前磕頭行禮,薛姐姐能甘心?」
李德妃目如炬,死死地盯著薛貴妃。
薛貴妃嗤笑一聲,「陛下給小皇子取名昊,多尊貴的名字啊。本宮與其防著蕭淑妃母子,不如防著妹妹和小皇子,你覺著怎麼樣?」
李德妃一臉委屈,「小皇子還是個吃地孩子,哪裡有資格問鼎那個位置。一切的傳言,只是傳言而已。我是從未作此想法,將來小皇子長大,我也不許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薛貴妃笑了起來,「妹妹這話,誰信?你能指本宮相信你嗎?」
李德妃深吸一口氣,鄭重說道:「薛姐姐可以不用信我。但是,姐姐這次若是不幫我,讓蕭淑妃和寧王得逞,他們母子就將一躍而起,生生娘娘母子一頭。
等到下一次,寧王的手就會向趙王,向薛家。屆時,娘娘靠什麼同他們斗?
我們李家經此一事,元氣大傷,已經不足以威脅到娘娘。不如娘娘幫我,你我二人借此機會聯手,趁著蕭淑妃母子沒有防備的時候,在背後狠狠推他們一把,也他們嘗嘗被人背後捅刀子的滋味。
屆時,這後宮以娘娘為尊。娘娘權勢如日中天,趙王問鼎那個位置,指日可待。妹妹先在此恭賀娘娘。」
「別!」
薛貴妃抬手制止。
悠悠說道:「你想讓本宮幫你,呵呵,你父兄手馬政,挪用馬政銀子,私下買賣馬匹,哪一條罪名都是死罪。
本宮幫你,只怕自己都會陷其中,惹來一腥。李德妃,你還是請回吧。本宮是個潔自好的人,不樂意沾染這些髒事。」
李德妃氣翻湧,好一個不樂意沾染髒事的薛貴妃。
笑了笑,說道:「薛姐姐,如果我將剛才這番話,換個說辭,說給蕭淑妃聽,你猜會不會做出同你截然不同的決定。」
薛貴妃皺眉,目不善地盯著李德妃。
李德妃一臉強,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薛貴妃呵呵冷笑兩聲,「你心裡頭已經有譜了吧,誰在背後使勁弄你們李家,這麼明顯的事你不會看不出來。有種,你就去找蕭淑妃,將剛才的話說給聽。本宮倒是想瞧瞧,蕭淑妃會如何將你連皮帶骨的吞吃腹。」
李德妃不相信,「蕭淑妃一定很樂意薛姐姐一頭。」
薛貴妃挑眉一笑,「本宮和蕭淑妃,也都很樂意李妹妹一頭。瞧瞧,李妹妹又年輕又漂亮,還生下小皇子,多遭人記恨啊!本宮同蕭淑妃鬥了一輩子,不介意再多斗幾年。」
李德妃嘲諷一笑,「薛姐姐何必說這種違心之言。李家遭難,薛姐姐想要碾死我,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所以薛姐姐大可不必防我如同防火防盜。
可是薛姐姐想要碾死蕭淑妃,不容易吧。沒了我,薛姐姐還怎麼制衡蕭淑妃?不如你我二人聯手,先解決掉蕭淑妃。之後,我任由薛姐姐差遣,以薛姐姐為尊。」
薛貴妃哈哈一笑,「李妹妹如此迫切地想要和本宮合作,看來真的是走投無路。可惜,你籌碼不夠,不夠資格同本宮合作。」
李德妃臉一沉,很暴躁,卻又強忍著。
直言不諱,問道:「薛姐姐想要什麼?」
薛貴妃似笑非笑地看著,「你知道本宮想要什麼。」
面對對方的目,李德妃恍然大悟,「薛姐姐想要江淑儀的命。」
薛貴妃輕描淡寫地說道:「本宮可是良善之人,不要任何人的命。」
這話分明就是假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李德妃咬咬牙,「我若是讓江淑儀暴斃,薛姐姐能回報我什麼?」
「保你們父兄不死,如何?」
「不夠!」李德妃搖頭。
僅僅只是命,沒用。要保李家的富貴,保小皇子的地位。
薛貴妃微微搖頭,「李妹妹,本宮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貪心。」
李德妃則說道:「我做壞人,一旦事發,必定是萬劫不復的下場。要求多一點,理所當然。」
薛貴妃嗤笑一聲,「李妹妹,你得清楚,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地資格。」
李德妃咬咬牙,心中發狠,「若是不能保李家富貴,我願他們死。」
李德妃口中的他們,自然是指李家人。
人死了,有弊端,也有好。至再也不會拖後。
從今以後,在天子心目中,就是最純粹的人。天子再也不用擔心外戚李家權。
只要運作得到,不僅能從這件事中,還能謀求一定的好。
薛貴妃對李德妃刮目相看。
這是個狠人啊!
沒有足夠的利益,竟然捨得眼睜睜看著娘家人去死。
薛貴妃心中,生出防備之心。
斟酌一番,說道:「你先解決江淑儀,本宮自會幫你。」
李德妃搖頭,「不行。我得先確定父兄的安,才能替薛姐姐辦事。」
薛貴妃嘲諷一笑,「李妹妹,本宮已經接連讓步,你休要得寸進尺。」
李德妃咬咬牙,「姐姐至得讓我看見你的誠意,否則我無法冒著風險對付江淑儀。要知道,江淑儀能走到今天,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只怕我還沒手,那邊已經察覺到我的意圖。」
薛貴妃考慮了一下,點點頭,「可以!本宮會讓你看到誠意。」
李德妃滿意地笑了起來。
這一趟沒白來。
至於江淑儀,本就是一顆棋子。如今自難保,舍了江淑儀這顆棋子又如何。
反正沒了這顆棋子,還會有下一顆棋子。
李德妃離開了甘宮。
心腹侍問薛貴妃,「娘娘真要幫德妃娘娘?」
薛貴妃笑了起來,「本宮的確答應幫,可沒說要幫到何種程度。你替本宮走一趟薛家,想辦法一金吾衛,儘可能拖延李家的案子。」
「之後要怎麼做?」
「等!等李德妃對江淑儀手。」
江淑儀這個忘恩負義的人,不收拾,宮裡宮外還當薛貴妃是拔了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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