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天子腳，很想踹翻寧王。

忍了忍，忍住了。

天子怒道：「雨花巷可不是王府的產業，那是你兒媳婦的私產。」

寧王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兒媳婦的私產，將來都是要留給我的孫子孫，這麼算起來自然也是王府的產業。」

臭不要臉。

天子手，很想將寧王一頓。看見寧王的臉，天子就想到一個詞，欠揍。

「你兒媳婦在外面搞出這麼大的靜，你為一家之主事先完全不知，你還得意的。」

寧王樂呵呵的，「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何必干涉那麼多。就像父皇你，為一家之主，你也一樣不知道兒子昨晚幸了哪個人。」

「混賬！」

天子大怒，抄起鞭子就朝寧王去。

寧王可不是李大郎，不會站在原地乖乖等著被。

寧王圍著大殿跑，「老頭子，你說不贏就打人，你這是耍無賴。」

天子追著寧王，「朕今日就耍無賴。將寧王攔住，不準他跑。」

大漢將軍們衝進大殿，幫著天子抓寧王。

寧王左腳一踹，右手一拳，可惜雙拳難敵死手，最後還是被大漢將軍被制住。

天子揮舞著鞭子，就朝寧王上劈頭蓋臉的去。

寧王大吼大，「痛死兒子了，痛死我了。老頭子，你要不打死兒子得了，活不下去了，死了算了。」

著著，寧王直接在地上打滾。

顧玖看得瞠目結舌，不可思議。

蕭淑妃喝著茶，完全無於衷。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一切都在預料中。

湖郡主皺著眉頭，鞭子每一下，的手就跟著抖一下。

多痛啊！

王兄苦了。

顧玖已經悄無聲息地退到角落，將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期天子不會發現。

天子累了，扔下鞭子，又踹了寧王一腳，「混賬東西，起來！」

寧王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父皇你老糊塗了嗎？為了一個李家打自己的兒子，古時的昏君都沒你這麼昏聵。」

蕭淑妃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差點將給憋死。

生的是什麼兒子哦，竟然敢罵天子昏聵，要命啊。

捂著自己的心口，心塞得不要不要的。兒子兒，就沒一個省心的。

尤其是是看到湖均主還在點頭，附和寧王說的話，就差跳出來公然支持，蕭淑妃更是頭痛。

顧玖心頭了，寧王真敢說啊！

天子會砍了寧王嗎？

砍完了寧王，會不會順帶把王府的人也給砍了？

遇到這麼一個口無遮攔的父王，顧玖第一次覺著自己的心臟不夠強大。

真的不想死啊，還想長命百歲。

出人意料，天子竟然沒有暴跳如雷。

天子哼哼兩聲，「朕如果真是昏君，早八百年前就將你宰了，還會留你到今天給朕添堵？滾起來。」

寧王瞬間跳起來，作麻利，哪有被打痛的樣子嘛。

等寧王站穩了，又開始做戲，著被打的地方，做出一副很痛的樣子，「父皇，李家不干人事，收拾一個李大郎，那太便宜李家。要我說，直接抄家流放得了。」

「閉！」

天子怒斥寧王，「要如何置李家，朕自有決斷，不到你來胡說八道。」

寧王毫不懼，抓住機會一個勁的抨擊李家。

從李老爺如何不是個東西，討論到李大郎如何不是個東西，再論證李家下人如何不是東西。

就差沒說李德妃不是個東西。

顧玖本以為天子會阻止寧王說下去，意外的是天子並沒有阻止，反而還聽得津津有味。

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為上位者，尤其是做皇帝的人，絕不希看到下面的臣子一團和氣。

皇帝不希看到黨政，但更不希看到文武大臣卿卿我我，同穿一條子。

臣子和臣子之間，要有立場，要有派系，要有鬥爭，這才是天子樂意看見的況。

天子需要權力制衡，權利制衡的前提就是朝中一定要有爭鬥。

天子寵李德妃不假，縱容李家也不假。

但是天子也不介意有人站出來同李家鬥個你死我活。

寧王為皇子，如果降低段，跑去李家的臭腳。顧玖得罪了李家，寧王只知道息事寧人，天子不僅不會高興，反而會大怒，震怒。

絕不是假把式地將寧王幾鞭子就完事，天子會將寧王往死裡弄，弄死。

堂堂皇子，去外戚的臭腳，首先就是丟了皇室的臉面。

這種骨頭，就不配做皇子。

其次，寧王若是捧李家的臭腳，也就意味著寧王同李家開始聯合。這是極為危險的信號，天子絕不允許這種況出現。

前面說了，天子要的是爭鬥，而非一團和氣。

李家是李家，寧王是寧王，在天子心目中，這兩邊一直是兩條平行線。

如果這兩條線糾纏在一起，也只能是針鋒相對，絕不允許兩家聯合在一起蠅營狗茍。

天子猜忌年皇子，何嘗不會防備外戚。

只有當皇子和外戚相互爭鬥的時候，天子才會到安全。

說到底，天子就是怕，怕下面的人聯合起來矇蔽他，架空他。

哪個皇子敢和李家結盟，沒被發現就算了。一旦被發現，天子一定會以雷霆手段斬斷雙方結盟。

很顯然，寧王一早就猜了天子的心思，所以他毫無顧忌的在天子跟前抨擊李家。

因為寧王知道，無論他怎麼抨擊，天子都不會真的將他怎麼樣。

反過來，天子也不會因為寧王抨擊李家，就真的對李家怎麼樣。

就比如魯侯，朝堂外，一年到頭，彈劾魯侯的奏章能裝幾大籮筐。

但是天子從來都是留中不發，一直以來都對魯侯信任有加。

可是天子信任魯侯的同時，又不阻止朝臣彈劾魯侯。

這其實就是權利制衡。

天子是在用這種方式提醒魯侯，忠心任事。只要忠心，朕就一定信任你，保住你。無論朝臣如何詆毀你，朕都不會奪你的兵權，將你召回京城。

反之，你若是不肯忠心任事，那麼所有的彈劾奏章，都將為催命符。

天子任由寧王抨擊李家，還時不時地點點頭，認為寧王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有道理有個屁用。

天子是不會李家的，除非李家造反。

寧王也清楚這一點，他無非是鬆鬆土，撬撬牆角，說不定哪一天今日說的話就派上了用場。一切都是在為未來打算。

最後，寧王總結道：「照我的意思，湖打李大郎還打輕了。幾個耳哪裡夠，說也要打他一個半不遂。」

湖湊趣，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力氣不夠大，沒辦法將他打個半不遂。」

蕭淑妃瞪了眼湖，哪都有你，就不能閉。

湖委屈。

結果天子也對不滿，湖不敢委屈了，只能認命。

天子怒道：「湖衝到衙門毆打朝廷命還有理了。湖，將顧玖給你的兩千兩拿出來。」

湖立馬張起來，捂自己的錢袋子，「父皇要做什麼？」

天子哼了一聲，「你的兩千兩充公，改明兒拿錢讓膳房做個紅燒獅子頭，朕一定吃得很香。」

湖委屈，「這是我的錢。父皇富有四海，還搶我的錢，我不活了。」

天子板著臉，「你缺這點錢嗎？你不是說你跟著顧玖做生意能賺錢，既然如此，區區兩千兩能要你的命。」

湖哭，眼淚滾落而下。

寧王衝努努，「趕把錢拿出來。你今天沒事，全靠父皇替你兜著。你難道不該孝敬父皇嗎？」

湖無可奈何地將還沒揣熱乎的銀票掏出來。

的目四下搜尋顧玖，總算在角落裡發現了顧玖的蹤影。

兇地看著顧玖，如今事辦了銀子卻沒了，這事怎麼算？

顧玖微微頷首，比劃了個手勢，湖郡主別傷心。不就是兩千兩白銀，我給你就是。

顧玖如今財大氣，區區兩千兩若能買天子消氣，這筆生意太劃算了。

「顧玖，你和湖比劃什麼呢？和朕說說？」

顧玖：MMP，藏得這麼嚴實還是沒逃掉。

沒辦法，只能著頭皮站出來。

「回稟陛下，孫媳是在勸湖姑母趕把錢拿出來孝敬陛下。」

「哦？你不是答應湖，事後補償嗎？」天子似笑非笑地盯著顧玖。

顧玖低頭，尷尬。

「陛下慧眼如炬，什麼都逃不過陛下的法眼。」

陳大昌從湖郡主手中拿走兩千兩，放在天子面前。

天子呵呵一笑，「顧玖，你出手不夠大方啊。讓堂堂郡主替你跑做事，怎麼才兩千兩。」

顧玖心頭了，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地說道：「陛下誤會了，湖姑母絕不是在為孫媳跑做事。湖姑母是在替我們共同的事業打拚，是在維護我們大家的利益，非常了不起。」

湖郡主頻頻點頭，就是這樣的。堂堂郡主，豈會替別人跑做事。是在保護自己的那份利益。父皇和母妃全都不理解，哼，你們都不懂。

蕭淑妃一臉心塞，顧玖到底給湖灌了什麼**藥？啊？

明明是跑做事，冠冕堂皇的換個說法就能改變跑做事的本質嗎？

荒唐！

更蠢的是湖，竟然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依舊喝著顧玖的**湯。

天子憋著笑。

看著湖被忽悠得一瘸一拐的，他覺著很喜慶。

寧王一本正經，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兩耳不聞窗外事。

顧玖能忽悠住湖，說起來也算是好事。

下次湖再到王府要銀子，直接讓顧玖去應付就了。

反正顧玖是嫡長媳，這種事理應讓來理。

天子故意板著臉，呵斥顧玖，「巧言令，實在是令人不齒。」

顧玖一臉弱弱的模樣：MMP，你是皇帝，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天子哼了一聲，「那個雨花巷是怎麼回事？為何要改造？」

顧玖說道：「雨花巷澇，惡臭，居住環境差，沒有商家願意租賃。所以，即便雨花巷佔據了很好的地裡環境，鄰城河，依舊賣不出高價，反而為藏污納垢之地。

孫媳改造雨花巷，就是要改變雨花巷澇，惡臭，藏污納垢的缺點，發揮原本就有的優勢，將雨花巷建一個富有商業價值，令人趨之若鶩的商業寶地。」

天子瞇起眼睛，「照著你的規劃，花費不啊！」

「花費的確很多，也付出了很多心。所以一旦知道有人暗中放火，毀掉大家的希，湖姑母才會義憤填膺站出來，勢要同惡勢力鬥爭到底。」

顧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湖郡主被忽悠得自己都相信了。

堅信自己是正義使者，打李大郎，就是在和惡勢力做鬥爭。

寧王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天子一張臉憋著，想笑又顯得沒威嚴。只能咬著牙，怒斥一聲，「狡辯！」

顧玖低頭，一副低眉順眼，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態度。

天子哼了一聲，「朕想來，你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投那麼多錢進去，一個雨花巷你能賺多？」

當別人問自己能賺多的時候，該顯擺嗎？

萬萬不能！

絕對不能！

顧玖頻頻搖頭，「沒錢賺的，最多就賺點辛苦錢，還不夠打賞下人。」

天子眼睛瞇起來，「你沒說實話。」

顧玖忙說道：「工程才開始，現在只看到投，沒看到產出。說能賺多錢，為時過早。」

「那好，朕就等你工程結束。朕要看看，你折騰出這麼大的靜出來，到底能賺多錢。」

顧玖心頭苦，卻不說。

被天子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