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進京（二更）

從天門寺回到刺史府，在二門下了馬車。

下人早早得到消息，抬來了轎。

丫鬟扶著顧玥坐上轎。

謝氏叮囑道：「好好照顧三姑娘，有什麼需要，使人到上房說一聲。」

「奴婢遵命。」幾個小丫鬟躬領命，陪在顧玥邊，一起回房。

謝氏回頭，看著顧玖幾人。

「你們也回房休息吧。離著回京沒幾日，該收拾的都趕收拾出來。別等到出發的時候，又手忙腳，不樣子。」

「是！」

眾人散去。

謝氏沉著一張臉回到上房。

心頭有擔心。

雖說平嬤嬤否認了一切，可是謝氏心裡頭依舊不踏實。

好在，很快就要啟程回京。

只要離西北遠遠的，最擔心的事，想來應該不會發生。

晚上。

顧大人來到上房用晚飯。

「聽說今日在天門寺，玥兒摔跤，還是裴大郎送回房？」

謝氏點頭，「正想和老爺說起這件事。玥兒下臺階的時候，說是腳下打，一不小心摔了下來。當時裴公子正好就在附近，見玥兒傷了腳踝，不能走路，所以主將玥兒送回房。」

顧大人面無表地問道：「玥兒的傷勢要嗎？」

謝氏說道：「養兩天就能好。」

顧大人點點頭。

謝氏在顧大人邊坐下，「老爺，妾正尋思著該如何謝裴公子。此事，還請老爺拿主意。」

顧大人面容嚴肅地說道：「這件事你不用心，我會安排人理。你記住，不要和魯侯府多做來往。」

謝氏心頭一慌，「魯侯府有問題嗎？」

顧大人盯著謝氏。他可沒忘記，上一次在宴席上，謝氏妄圖算計魯侯的兒。

被顧大人的雙眼盯著，謝氏原本不心虛的，也變得心虛起來

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可是有話要說？」

顧大人鄭重地提醒謝氏，「玥兒這事，就當是意外，以後不要提起。」

謝氏連連點頭，「妾也是這麼想的，在天門寺的時候，就已經對下人下達了封口令，不準任何人提起此事。」

顧大人滿意地點點頭，「夫人如此置，甚好。」

頓了頓，顧大人又說道：「魯侯府看上去風無限，卻不知，早已經是烈火烹油。我們這樣的人家，避著都來不及，又怎麼能主和魯侯府來往。如今京城局勢不明，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一事。夫人明白為夫的意思嗎？」

謝氏點頭，「妾明白。老爺放心，妾不會和魯侯府主來往，更不會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顧大人盯著謝氏，看得出來，謝氏沒說假話。是真的不想和魯侯府扯上任何關係。

顧大人暗暗點頭，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後院不穩，只會拖累他的仕途。

謝氏能和他一條心，如此甚好。

顧大人對謝氏說道：「出發的日期已經定下了，本月十六，黃道吉日。屆時，我們將隨同太僕寺的員，一起上京。」

謝氏一聽，喜笑開。

「離著十六，還有十多天的時間。老爺放心，有這麼多時間，屆時所有的行李肯定已經收拾出來。」

顧大人說道：「這些事，我就給你理。該帶的就帶回京城，不用帶的，就留在西北。」

「老爺放心吧，妾曉得。」

謝氏高高興興的，心頭最後那點擔憂，也都隨風而去。

出發的日期定下來後，刺史府後院，越發忙碌。

下人們都在忙著打包行李。

大件的行李，已經先一步送往京城。

芷蘭院，一個個箱籠，整齊地擺放在地上。

一會，婆子們就會過來搬運這些箱籠，分批的運往京城。

青梅還在收拾。

「天氣涼了，得給姑娘多備幾件冬在路上穿。聽說京城冬天極冷的。」

顧玖笑道：「京城的冬天再冷，也不會有西北冷。青梅，你不用擔心我凍著。路上穿的服，準備給三五件就夠了。別的行李，都給婆子，早早運往京城。」

青梅連連搖頭，「那可不行。要是姑娘在路上凍著了怎麼辦。」

青梅一口氣，準備了十件服，方便顧玖在路上穿。

顧玖搖頭笑笑，算了，這事就依著青梅吧。

「青梅，別忘了我書。路上枯燥，多帶幾本書在路上看。」

青梅應下，「姑娘放心吧，奴婢給姑娘準備了一箱子的書。足夠姑娘在路上看的。」

顧玖點頭，如此甚好。

小翠從外面進來，「青梅姐姐，婆子來了。問哪些箱籠要抬走？」

「院子裡的箱籠都要抬走。算了，我親自和們說。這些婆子，不親自盯著們，箱籠裡的行李，都會被們糟蹋。」

青梅說完，急匆匆出了門。

顧玖坐在窗戶邊，青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笑了起來，最近這段時間，青梅真是碎了心。

一邊忙著給做冬，一邊忙著收拾行李。

芷蘭院的小丫鬟們，做做一般的事還行。讓們像青梅這般能幹，著實有些力不從心。

故此，青梅需要心的地方就更多了。

數十個箱籠，被婆子們一一抬走，搬上車，運往京城。

青梅還特意跟出去，親眼看著婆子們將箱籠好好地安置在馬車上，才放心回芷蘭院。

青竹從外院回來，進門的時候，同青梅上。

隨口問道：「都收拾完了嗎？」

青梅點頭，「行李都搬走了。剩下的行李，隨姑娘一起走。」

青竹和青梅一起走進書房。

青竹說道：「姑娘，奴婢按照你的吩咐，將話帶給了桂嬤嬤。桂嬤嬤說，二丫的規矩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問姑娘，什麼時候讓二丫到邊伺候？另外，桂嬤嬤想讓二壯跟著姑娘上京城，讓我問問姑娘的意見。」

顧玖放下書本，說道：「二丫得先一份賣契，才能到我的邊伺候。至於二壯跟我去京城，桂嬤嬤當真捨得？」

青竹連連點頭，「桂嬤嬤再三代奴婢，一定要問問姑娘。看得出來，桂嬤嬤很希二壯跟著去京城。」

顧玖想了想，說道：「那就讓二壯跟著我去京城。等過幾年，西北這邊的產業上了正規，屆時我再將桂嬤嬤接到京城養老。」

青竹笑道：「桂嬤嬤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搬家的事，在迅速的進行著。

到了十六這天，整個刺史府差不多都被搬空了。

行李都已經裝上馬車。

顧玖站在空的芷蘭院，心中竟然生出一不捨。

這裡的一花一草，都是悉的。

然後，今日一走，這輩子估計沒機會再回來。

很快，這裡又會迎來新的主人。

青梅侍候在顧玖邊，「姑娘，該走了。」

顧玖點點頭，「我們走吧。」

要前往京城，開啟新的生活。

到了二門，坐上馬車。

青梅，青竹，小翠隨一同坐在馬車裡。

二門鬧哄哄的，搬家是個大工程，到了要走的這一天，依舊有許多事沒理好。

謝氏板著臉，極為不高興。

尤其是當看到由丫鬟扶著的白姨娘，施施然走來的時候，那臉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白姨娘來到謝氏跟前，「奴婢見過太太，太太辛苦了。」

謝氏不聲地盯著白姨娘的腹部。

白姨娘已經有三四個月的孕，肚子微微顯懷。

謝氏冷漠地說道：「上車吧。你是雙子，路上一定要當心。有不舒服，記得說出來。你自己沒關係，孩子可是要得很。老爺一直盼著你能給家裡添丁進口。」

白姨娘一副弱的模樣，「賤妾會謹記太太的吩咐，不敢有半點大意。」

謝氏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

白姨娘由丫鬟扶著，上了馬車。

顧琳挨著白姨娘，小聲問道：「姨娘，你沒事吧？」

白姨娘笑了笑，安顧琳，「不用擔心我。記住我說的話，回京的路上，說多看，凡事別出頭。我們不求別的，只求平平安啊到達京城。」

顧琳重重點頭，「姨娘放心，你說的話我都記著。」

「好孩子。」

胡姨娘也到了二門。

謝氏朝看了眼。

胡姨娘微微垂首，對著謝氏躬行禮。

謝氏將拉起來，「妹妹，我是最信任你的。你定不會讓我失，對嗎？」

胡姨娘心知肚明，謝氏是在提醒，回京的路上，就是最好的手時機。

決不能讓白姨娘著一個大肚子回到京城。

胡姨娘低著頭，避開謝氏人的目，「太太放心，婢妾都明白。」

謝氏滿意地笑了起來，「如此甚好。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讓人放心的。」

胡姨娘躬告辭，上了馬車。

顧珍好奇地問道：「姨娘，太太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胡姨娘面平靜地說道：「都是些小事，你不用過問。」

顧珍纏著胡姨娘，「姨娘告訴我吧。」

胡姨娘笑了笑，說道：「太太擔心，回了京城後，會有人給老爺送小妾。特意叮囑我，萬一有了新人進門，一定要多留意。」

顧珍一臉好奇，「真的會有人給父親送，送人嗎？」

顧珍還有點不好意思說出送人三個字，覺很恥。

胡姨娘點頭，「老爺回京後，就會出任京城府尹。京城，那可是個富貴地方。屆時，肯定會有人送妾上門。有的可以拒絕，有的卻無法拒絕。府中後院要添人了啊！」

胡姨娘慨了一番，心很複雜。

顧珍說道：「別管父親有多人，姨娘你有我和還有四哥。有我們走，那些人別想在府中撒野。」

胡姨娘笑了起來，拍拍顧珍的手背，「你有心了。回京城說得一二十天。路上很辛苦的，你別說話了，養著神吧。」

顧珍點頭，「兒聽姨娘的。」

不管出門有多混，出了多意外，終於還是到了出發的時刻。

車隊浩浩，出了刺史府。

不人站在路兩邊觀，指指點點。

顧大人走在前面，在城外五里亭，同同僚們做最後的道別。

顧玖挑起車窗簾子，朝外面看去。

「起風了。」

青梅說道：「天氣要冷了。幸好姑娘的冬都做好了。」

顧玖笑道：「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姑娘說的什麼話，這些都是奴婢們該做的。」

顧大人和同僚們道別，車隊繼續前進。

離著晉州城越來越遠，很快就看不見了。

顧玖放下車窗簾子，拿出一本書看起來。

路途遙遠，唯有書籍能夠排遣寂寞。

日出而行，日落而歇。

一路舟車勞頓，離著京城越來越近。

期間，曾遇到暴雨，在驛站停留了七八天。

謝氏數次明示暗示，提醒胡姨娘趕手。

然而，困在驛站的日子裡，白姨娘一直將自己關在房裡，就連吃飯，也是讓丫鬟送到房裡。

從進驛站那天，到離開驛站為止，白姨娘愣是沒有出過房門一步。一切事都在房裡面解決。

胡姨娘有心手，也找不到機會。

當著謝氏的面，胡姨娘也是實話實說。

「太太，白姨娘似乎有了警惕，一直不肯出門。婢妾也一直找不到機會。」

謝氏皺眉，「這個白姨娘，倒是謹慎。既然不出門，那就另想辦法。」

胡姨娘猶豫了一下，「太太，婢妾以為，手的最好時機，是在白姨娘生產的時候。」

謝氏盯著胡姨娘，「你的意思是？」

胡姨娘點點頭，「人生孩子，任何意外都會發生。就算孩子沒了，也不會有人懷疑。這個時候手，反而容易留下把柄，引來老爺的不滿和懷疑。」

謝氏暗暗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

如果真要在白姨娘生孩子的時候手，那麼就從現在準備吧。

從飲食，從安胎，從大夫，一點點下手。

直接讓白姨娘這一胎難產。

屆時不用做多餘的事，便能心想事。

謝氏笑了起來，「路上辛苦，白姨娘懷著老爺的孩子，得吩咐廚房，多給白姨娘做點補品。吃多一點，孩子也長得壯實。」

胡姨娘朝謝氏看去，看來太太已經拿定了主意。

胡姨娘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親自手，髒了自己的手。

在驛站停留的七八天，平安度過。

除了顧玥，顧珙嫌悶，吵鬧了一番，一切都很順利。

等到天氣放晴，路面半乾，顧家啟程，繼續前往京城。

離著京城，只剩下最後幾十里路。

眼看著京城在，顧大人突然做出決定，今日不直接進城，而是在驛站住一晚，明日一早進城。

車隊進了驛站。

大家安頓下來。

洗漱一番，顧玖和姐妹們一起來給謝氏請安。

顧玥率先問道：「母親，時辰還早，為何不直接進城，反而要在驛站住一晚？」

離著京城只剩下幾十里路，趕一趕，肯定能在城門關閉之前進京城。

謝氏說道：「我們一路舟車勞頓，疲憊不堪。這個樣子回京城，如何能見人。不如驛站休整一晚，養足了神，明兒一早進京。」

原來如此！

顧玥又問道：「母親，那明天要去侯府嗎？」

謝氏搖頭，「明日不用去侯府。後日我會帶你們去侯府請安。到了侯府，都要打起神來。」

顧玥笑起來，「母親放心，兒定會好好表現，不給你丟臉。」

謝氏笑道：「是好好表現還不夠，得給侯府的老夫人，夫人們留下好印象。」

顧玥重重點頭。

謝氏又說道：「不知你們大伯母，有沒有將我們二房的院子收拾出來。」

顧大人在家中排行行二，上面還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大哥。

顧大老爺是武將，在京城做。

這些年，府中一應事，都是顧家大房在照料。

二房的院落，許多年不曾住人。

謝氏心裡頭還有些擔心，擔心大嫂不曾好好收拾二房的院落。

當年，扶正的時候，和那位大嫂可是有不齷齪。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