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神不知鬼不覺

沒有經過風浪的小姑娘，就算是心機再深，遇上這樣的事還是覺得很丟人。

又又惱，鬱結於心，這也是常有的事。

年常在的子溫馨估著是個能抗事兒的，但是也沒想到這事兒對的打擊這麼大。

而且，病如何是長春宮那邊傳出來的，溫馨這邊沒有親眼看到，總不能說是真是假，讓柳承顯走一趟也是試探深淺的意思。

柳承顯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年常在的確是病了，心病當頭也是有的。”柳承顯低頭回稟道。

溫馨琢磨著這話就是還有別的意思，“你繼續說。”

“微臣診過脈之後，發現年常在似有些異樣。”

溫馨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異樣？此話何解？”

柳承顯抿抿，這才低聲說道：“娘娘當知道我們柳家世代行醫，不僅與正統醫學上有所涉獵，其他的偏門醫也是多有研究。”

溫馨點頭，這一點倒是聽皇上提過一回，但是沒怎麼上心。

但是聽著柳承顯這話，明顯就是這事不太一樣，神也鄭重起來，就道：“柳太醫有話直說，這麼多年本宮自然相信你的忠心，無需拐彎抹角。”

柳承顯點頭，“是，如果是心有顧忌，微臣也不敢說這話了，只會埋在心裡。”

溫馨看著他，沒有再說什麼，靜聽他下語。

柳承顯定定神，捋了一下思路，這才徐徐開口，“娘娘前段日子夜晚多夢，白日無神，微臣開了保胎藥給您喝，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溫馨眉心就皺了起來，“當然。”

“其實並不是娘娘的胎像出了問題，微臣開的是保胎的方子，但是抓的藥卻不是保胎藥。”

溫馨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著帕子的手一，“此言何意？”

“微臣當時沒有證據，只能含糊著索。若是直白說出來，皇上問奴才要結果，奴才給不出來就是欺君。”

皇上待一向著，溫馨知道柳承顯說的是對的，怒極之下遷怒也是有的。

“你接著說。”溫馨就明白了柳承顯的意思，這事兒他還沒有稟給皇上，而且聽著他的意思有了別的發現，但是怕是依舊沒有證據，所以只能口述給聽。

“今日微臣給年常在請脈，發現年常在中有跟娘娘一樣的跡象。”柳承顯說完輕輕地鬆口氣。

“你的意思是年常在的鬱結於心是真的，只怕也跟本宮一樣夜晚多夢優思，這才臥床不起？”溫馨問道。

“是，而且年常在中的份量明顯要比娘娘多，癥狀也比娘娘嚴重，所以才病得厲害。”柳承顯回道，“以微臣看來，這件事並不是巧合，心中惶恐，又不得證據，若是不告知娘娘，又恐娘娘得了暗算，但是跟娘娘說明又無證據，實在是為難。”

“也就是說我們中了別人的暗算，你能查的出來，但是卻沒有辦法找出證據？”

“是。”柳承顯探口氣，頗有些頭疼的說道：“這癥狀熏香而生，香滅消散，便是探查香灰時辰過後也無甚用。這種藥微臣在家中的偏僻藥譜上偶然一觀過，但是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對癥。配齊這種熏香的藥材就要上百種，多是生在南方深山僻嶺之，所以此藥極難配製。”

“這種藥有沒有什麼要害之？”

“對損害不大，但是會讓人夜晚多夢，神漸漸萎靡，長此以往，耗盡心神……”柳承顯沒有說下去。

溫馨就知道了，長此以往耗盡心神，人也就油盡燈枯。

這種害人的手段，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溫馨也只覺得自己嗜睡，又覺得夜晚多夢，夢到的多是前世之事，還以為是自己的緣故，一點都沒想到別去。

就連這樣謹慎的人都沒發現異樣，就知道這香的厲害。

無聲無息取人命，這樣的手段，溫馨的臉豈能好得起來。

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著柳承顯說道：“你既然說年常在那邊的癥狀與本宮相仿，所以你的意思是？”

“微臣只是發現了事實話實話，實在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溫馨輕輕一笑，看著柳承顯，這真是個聰明人。

不摻和後宮的爭鬥，發現了事找到了線索，就到跟前講明，就算是皇上知道了怪罪他也不會盛怒。

但是柳承顯只是一個太醫，只負責發現事不對之，卻沒有查案的職責。

他把事講清楚，接下來怎麼辦就是自己的事了。

這人不僅聰明，而且懂得分寸。

“此事還要多謝柳太醫，本宮明白了。”溫馨說道。

柳承顯輕輕地鬆口氣，神也緩和幾分，“多謝娘娘高抬貴手。”

溫馨低聲笑了，“我還想問一句，這香不會對胎兒有害吧？”

“幸好娘娘夜晚多夢的時日不長，而且調養的好，現在看來並無大礙。若是並未察覺此事，一直到娘娘生產就不好說了。”柳承顯道。

“本宮知道了。”說著看向窗檯的香爐，半瞇著眸子說道：“半月前本宮總覺得這宮裡的味道有些怪怪的，就讓人請教了你點了香熏屋子。”

“是，那香是微臣親手調製的，孕婦可用。”柳承顯頷首。

“太醫院出的熏香，上了出賬的冊子，結果在這上頭出了事。”溫馨說著就笑了，“看來那人也想把柳太醫拖下水。”

柳承顯的臉不太好看，就是因為察覺這一點，這段日子他一直在暗中查，但是可惜並沒有查到什麼。

年常在診脈的發現可謂是意外之喜，這給了他機會洗清楚自己的清白。

“娘娘說的是。”

“這可就有意思了。”

溫馨冷笑一聲，“既然這樣，柳太醫在長春宮那邊可曾提及此事？”

“自然是沒有的。”

“那是最好。”溫馨輕聲說道，“不知道柳太醫可有法子診治這種病癥？”

柳承顯想了想，這才說道：“娘娘的意思是從年常在那邊下手？”

果然是個聰明人。

“自然，別人既然給了這破綻，自然是想釣魚的，本宮怎麼能讓失呢？”溫馨自己都沒察覺，這話出口帶著的赫赫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