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你……」溫小輝的氣息不穩:「誰知道哪個是真正的你,每次我以為我了解你的時候,你都能用行扇我的耳,就算,就算現在的你是真的,我也不會喜歡這個你。我喜歡過一個羿,他溫細膩,聰明,雖然做了些出格的事但願意認錯改正,最重要的是他重視我、喜歡我、依賴我。那個羿在我心裡已經死了。」溫小輝說完這席話,覺心都在往下滴,尾音發:「你?我不認識你。」
「我重視你、喜歡你、依賴你,沒錯,我說過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但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要陪伴的人,並不是所有的都必須有一個特定的詞來形容,我確定我對你的勝過任何人。」
「你重視一個人就是利用、欺騙?!」溫小輝瞠目裂。
羿神黯然:「有一天,我一定會把那些錢都還給你。」
「我他媽不要錢!從來跟錢就沒什麼關係!」溫小輝到一的火氣無發泄,他轉把高爾夫球桿踢翻在地,他吼道:「我不想跟你廢話了,把房產證給我!」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聽羿說出更多蠱的話,羿本來就極能言善辯,這三年來他會頗深,幾次對羿的指責,到最後都變了自己的疚,這詭異的轉折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現在也是,他竟然又開始有些同羿。他必須走,離羿遠遠的,既然他無法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他寧願躲開來保護自己。
羿深深看了溫小輝半晌,然後撐起虛弱的,搖搖晃晃地下了床,從屜裡拿出了一個文件袋。
溫小輝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一把搶過了文件袋,羿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朝著溫小輝倒了下去。
「靠……」溫小輝來不及閃躲,被羿大了他一圈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厚厚的地毯緩解了地的撞擊,但依然把溫小輝摔得頭暈眼花,羿一百七十多斤的重更是讓他差點不上氣來。
當上羿滾燙的皮時,溫小輝心裡驚了驚,上次在國,羿也是燒這樣,就像他自己說的,輕易不冒,一冒就高燒……
他怔愣過後,趕推開了羿。羿就像任人擺布地大布偶一樣,仰躺在地毯上,面紅,呼吸遲緩,衫都被汗浸了,眼睛半瞇著,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溫小輝毫不懷疑,如果他就這麼走了,羿會一直躺在這兒……
羿手抓住了溫小輝的手,他的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那麼松垮垮地抓著,然後用一種幾乎是乞求地眼神看著溫小輝,生怕他甩開。
溫小輝一抖,掌心汗都出來了。他掙扎半天,最終沒把那隻手甩開,而是架起羿的胳膊,用盡全力氣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羿大半的重量都在他上,他腰都直不起來,勉強站穩了,一步步往床上挪。
直到挪到床沿了,倆人一起歪倒在了床上。
羿帶著濃濃鼻音的息聲就近在溫小輝耳畔,溫小輝的心一,剛想坐起來,羿長臂一,橫在了他口,滾燙的額頭輕輕抵住了溫小輝的脖子,蹭了蹭,用沙啞的嗓音小聲了他一聲。
這病弱的姿態把溫小輝嚇壞了,他猛地坐起了,推開了羿。被羿蹭過的地方好像也染了他的高溫,從皮連接開始發熱、擴散,他覺整個腦袋都熱了起來。
他拿過掉在地上的文件,轉要走,羿在他背後輕聲說了句「謝謝」。
溫小輝幾乎是逃出去的,他走出別墅,心跳還無法恢復到正常水平,直到坐上計程車了,他才回過神來,掏出手機,給曹海發了條簡訊:羿發高燒。
抓著手裡的文件袋,溫小輝發現自己的掌心都了。
幾天后,溫小輝和曹海一起去把房子給過戶了回來,溫小輝沒問羿怎麼樣了,反正沒死,曹海也沒說,倆人就好像從不認識羿這個人一般,默契地隻辦正事。
溫小輝注意到曹海的神狀態很不好,其實說是羿威脅他,但溫小輝對這個人並沒有多同,威之外還有利,曹海年紀輕輕,那上千萬的別墅和大律所是怎麼來的,不可能跟羿一點關係也沒有,幾年來曹海盡心儘力地給羿辦事,從中一定也得到了很多。
過戶完後,倆人客氣的點點頭就道了別,走出去沒幾步,溫小輝突然住了曹海。
曹海轉過。
「曹律師,我姐的產合同是你起草的,那真正的書,你也看過吧。」
曹海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書裡寫了什麼。」
「書在羿那兒。」
「我不需要知道全部,我隻想知道關於我的寫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總有一封單獨給你的信,信的容和你看到的書七一致,只是被羿改了產數額和養部分……總的書裡,其實有讓你在必要的時候照顧一下羿,但提醒你不要與羿太親近,也沒有要求你為他的監護人。」
溫小輝想起那簡短的書,那封信他反覆看過很多遍,悉到可以背下來,原來羿隻改了產和監護部分,其他都是他姐留給他的,尤其是對他爸病逝時的事做出的解釋。
溫小輝心裡五味陳雜,說不上的難,雅雅費盡心思想要保護羿,讓他遠離和自己生父的鬥爭,然而羿卻不肯罷休,欺騙利用他三年,把產弄回自己手裡。他為了不辜負雅雅的願,努力把羿「照顧」好,沒想到恰恰違背了雅雅真正的願,這雖然不是他的錯,他卻到很痛苦。他幫不了雅雅,也……幫不了羿,他會眼睜睜地看著這母子倆都毀滅在那個人手裡嗎?
溫小輝到一寒意,直接沁了他心底。
把房子過戶回去後,溫小輝終於敢把房產證大方地給他媽,他媽接過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你見羿了?」
溫小輝含糊地說:「他律師去辦的。」
馮月華明顯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那就好,本來這事兒我已經不打算提了……過戶回來就好,以後跟他再沒有關係了。」
溫小輝沉默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媽,當初雅雅來求我爸,我爸到底做了什麼?」
「你問這個幹嘛。」
「我就是想知道。」溫小輝回過頭看著馮月華,明亮的眼眸中滿是堅持。
馮月華在那目的視下,難得的沒有罵人,只是沉重地說:「他把那輛報廢的車了手腳,偽裝故障自燃,但是據他的說法,那個人最後肯定還是能調查出來是人為的,只是不可能想到是一個八歲孩子乾的。」
「雅雅就不怕那個人懷疑是乾的?」
「那個人一定會懷疑是乾的,也就是想讓那個人這麼想,因為當時只有和羿有條件這麼做,寧願那個人懷疑,而不是兒子。」
「現在就未必了。」溫小輝小聲說。現在常會長在回想起當初的事,還會不把羿放懷疑名單嗎?
「什麼?」
「沒什麼。」溫小輝又問,「當時我爸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或者雅雅有沒有留給我爸什麼東西?」
馮月華搖搖頭:「我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突然張起來,「你知道什麼?」
溫小輝馬上安:「我不知道,只是羿問過我,我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雅雅說羿極其聰明,那孩子就是個小惡魔,你離他越遠越好。」
「我明白。」溫小輝慘淡一笑,關於這點,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下了班,溫小輝去找了羅睿,倆人最近各忙各的,半個月沒見了。
羅睿一見他就驚喜地說:「北鼻你新髮型真好看,我跟你留一樣的好不好。」
「不好,都留一樣的怎麼顯得我有品位。」
羅睿撅了撅,哼了一聲。他著溫小輝的臉:「也對,這種髮型就適合臉瘦的,你再瘦一點兒,效果就是人-頂著個假髮,絕對超級有品位。」
溫小輝拍開他的手,了自己的臉,悶聲道:「我最近都在加餐,為什麼還是沒胖起來呢。」
「心原因吧。」羅睿用又圓又大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不過,你比剛開始好多了。」
溫小輝笑笑:「我早沒事兒了,給我來個六寸的芝士蛋糕,我一個人吃完給你看。」
羅睿白了他一眼:「不可以暴飲暴食。」
倆人喝著下午茶聊著天,就跟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很多個好午後一樣,只是他們的話題裡再沒有了羿,而羿也不會在放學後出現在店門口,騎著自行車載他回家。
聊著聊著,羅睿問起他調去外地的事。
溫小輝道:「當時覺得這個提議值得考慮,只是因為工資高,但現在我……嗯,拿了一大筆分手費,也是不差錢的人了,就沒必要去了,還是留在這裡發展大,畢竟京城資源最廣,再說家也在這邊。」
「太好了,我也不捨得你去外地,都沒人陪我。」
「不過,我現在也得考慮以後的出路了。邵群要把份賣掉,以後聚星就沒人罩著我了,我也不可能在聚星乾一輩子,早晚要自立門戶。」
「我們不是早說好了嗎,你到時候就在我隔壁開個工作室,我們天天都可以見面了。」
「天天見你不煩啊。」
「不煩。」
「我煩。」
「你怎麼這麼討厭。」羅睿捶了他一拳,小撅得老高,「對了,邵群要從聚星撤資,你為什麼不讓他給你出錢辦個工作室,反正你和他都悉這個行業了。」
「喲,有點頭腦啊,今天怎麼智商這麼閃亮。」
「別貧,我覺得有希啊,邵群好像看重你的。」
「他不是看重我,只是在聚星,我是他用得比較順手的那顆棋,他撤資之後,要去南方沿海城市發展,他也問過我要不要跟他去,可他要做房地產,我能做什麼呀,除非他在那邊真給我投錢弄一個自己的工作室,否則我才不跟他去呢。」
「那你還是別去了,那麼遠。」羅睿抱著他的胳膊,把小腦袋歪在他上。
「我現在想自立,錢是差不多夠了,主要還是得多漲本事,多攢人脈,放心,早晚我會跟你一樣當個小老闆的,錢賺夠了,咱倆就去環遊世界,嘗遍天下男去。」
羅睿嘻嘻笑了起來。
那次見面之後,羿又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溫小輝把羿的電話加了黑名單,就是因為羿老是時不時地出現,他才難以徹底釋懷,他必須讓自己的生活完全地「去羿化」。
伴隨著冬去春來、氣溫回暖,還有一個讓溫小輝高興的消息,他媽和ian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倆人相幸福,雙方子都很支持,結婚也就變得順理章,溫小輝一想到他媽要有好的歸宿了,多年來擔心的一件大事終於能放下了。
他們的婚禮將在中國和國分別進行一次,溫小輝想到又能去國玩玩兒了,還高興的,當年他去深造,因為沒錢,幾乎哪兒都沒敢去,現在他不缺錢了,怎麼也要彌補一下當初的憾。
只是,想到國,他也就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年聖誕節假期發生的事,現在看來,羿很早就開始監聽他的電話了,要不然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趕來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和黎朔的今天也會完全不同,無論是人事和天命,都證明他和黎朔真的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