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羿打了電話過來：「小輝哥，幾點回來？晚上想吃什麼，我在超市呢。」

「哦，剛想起來，今晚我不去吃飯了。」溫小輝的語氣裡是掩不住地雀躍。

「怎麼了，要出去玩兒嗎？」

「我今天有約會，嘿嘿嘿嘿。」溫小輝笑得都要合不攏了。

「……什麼約會啊。」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在酒吧到的帥哥嗎，黎朔的。」

「嗯，記得。」

「我跟他好有緣啊，今天琉星讓我去會計師事務所送個文件，結果居然剛好就是他開的事務所！」溫小輝陶醉地說，「他穿西裝更帥了，坐在總裁辦公室的老闆椅裡，可有范兒了。」

「哦，這麼巧啊。」羿面無表地說，「那你去吧。你……晚上會回來吧。」

「哈哈哈哈哈，會啦，哪兒會發展那麼快啊。」

羿輕笑道：「你好像期待呀。」

溫小輝剛想說恨不得一秒擺男之，突然想起來要盡量不在羿面前談男人，免得把他帶壞了，於是輕咳了兩聲：「開玩笑的，黎朔好像真的沒怎麼看上我，所以就當朋友吃個飯唄，我也可以是男朋友的好不好。」

「當然了，那晚上我等你回來。」

「你不用等我了，早點睡吧。」

羿輕聲道：「我想等你，一整天都在想見到你呢。」

溫小輝到很窩心：「好，我會盡量早點回去的。」

「嗯，好好吃飯。」羿掛了電話，面無表地在人來人往的超市裡呆站了三秒，突然臉一變，瞳孔劇烈收，周撒發出駭人的戾氣，他手把面前堆得比人還高的可樂罐塔推倒了。

幾百瓶易拉罐轟然倒地，摔得滿地飲料，一片狼藉，周圍的人驚得連連往後跳，唯恐濺到了子，還有個人被砸到了後背。

羿對著跑過來的超市員工乖巧地一笑：「對不起，不小心撞倒了，我會賠的。」

溫小輝糾結了一下要不要化妝，他想起那個小gay的話，說黎朔喜歡良家婦男型的，最後他就只打了層，讓皮看起來更白一些，一般人是看不出來有妝的，這才滿意地出門了。

黎朔選的地方是一個門面不大的居酒屋，裝修風格很溫馨，在一片寫字樓的cbd商業區裡，顯得巧可，匆忙的時間到這裡彷彿都會慢下來。

溫小輝走了進去，見黎朔正在跟一個老闆樣子的人用英語聊天，見他來了，就笑著擺了擺手。

溫小輝走了過去：「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黎朔笑道：「你沒有遲到，是我早來了，我事務所在對面，所以經常來這裡。」

老闆把他們引到了一個很僻靜的座位裡，親自幫他們點單。

黎朔把菜單遞給溫小輝：「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溫小輝翻開菜單一看，眼睛都快直了，這麼個小破居酒屋，東西居然這麼貴！他強裝鎮定，點了幾樣菜。

黎朔介紹道：「這家店的廚師都是從日本聘來的，材料也全是空運進口，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只要嘗過一次，就不想再去吃其他家的日料了。」

溫小輝默默腹誹道，裝，但卻一刻不遲疑地出甜甜的笑容：「哇，好期待啊。」

點完菜，黎朔給溫小輝倒上茶：「聚星離這裡不遠吧。」

「還行，你英語真好啊，你出過國吧。」溫小輝努力找著話題。

「哦，我是籍的，很小時候就過去了。」黎朔眨了眨眼睛，「現在回國創業。」

「在國外不好嗎。」

「在國我要進我父親的事務所，我覺得這會阻礙我個人的發展。」

溫小輝噗嗤一笑：「這是不是富二代的標準臺詞。」

黎朔笑笑：「不是這樣的。國的會計師行業非常，各大事務所都是和大公司綁定的，對於新人來說，發展被局限了，創業艱難百倍。國是個新興市場，每一年都會有很多有潛力的新公司崛起，我覺得在這裡我更有施展空間，否則，無論我取得怎樣的就，都是疊加在我父親鋪好的基石之上的，這不符合我的理想。」

溫小輝心想，果然是有錢燒的，但他只能繼續裝，用崇拜地聲音和眼神說：「你好厲害啊。」

他們的料理很快就上來了，溫小輝嘗了一口甜蝦，味道真是相當好。倆人一邊吃，一邊聊天，由於黎朔的工作溫小輝本聽不懂，所以黎朔很配合地和他聊起了時尚圈和娛樂圈的八卦。

溫小輝全程用水汪汪地眼睛看著黎朔，希能引起注意，但黎朔從表到作都太規矩了，始終保持一個朋友間的距離，讓溫小輝大失所，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了。雖說他沒勾引過男人，可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想要什麼，怎麼黎朔面對他的貌一點回應都沒有，是不是他媽的冷啊。

吃完飯，黎朔看了看錶：「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溫小輝支著下鬱悶地看著他，沒說話。

黎朔偏頭看著他：「怎麼了？」

演了一晚上，溫小輝有些累了，他有種這是他和黎朔的第一頓飯，也是最後一頓飯的覺，所以懶得裝了，直白地問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啊？」

黎朔微怔，然後笑了笑：「不一定，看覺吧。」

「算了吧，什麼不覺的，多半是看臉，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

黎朔想了想：「那種看上去很溫的。」

「我給你介紹一個？」他想把羅睿介紹給黎朔，水不流外人田嘛。

黎朔笑道：「謝謝，但是我現在並不打算談。」

「這種借口你拿來打發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溫小輝不滿地撅了撅，掏出手機開始翻羅睿的照片，「我知道你沒看上我，我給你看我朋友。」他把手機屏幕沖著黎朔，「你看，這是我發小，20歲，是個西點師，最大的特點就是溫，做得一手好菜和漂亮的蛋糕，純又乖巧，長得也很漂亮。」

黎朔輕輕將他的手腕了下去，溫言道：「adi，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對你或者你朋友有不滿，我現在是真的沒有時間開始認真的，我把絕大多數的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無法分神去談，這種況下冒然開始一段關係，是很不負責任的。說白了，我現在只需要的床--伴，但我想你和你朋友並不是這樣的人。」

溫小輝無言以對，他第一次接黎朔這樣的人，黎朔對自己需要什麼、不需要什麼，都清清楚楚，每一段人生都有嚴格的規劃，不會因為和衝而讓自己的軌道失控，頭腦清晰到這種程度的人，是讓他有些排斥的，因為這樣的人說好聽點是，說直白點很可能是薄倖。

當然，黎朔也有可能是在撒謊，就是兒沒看上他和羅睿，又怕被他纏上甩不掉，找個借口拒絕罷了。他雖然經歷不多，但圈子裡七八糟的事兒看多了，確實有類似的人，隻想玩玩兒不想負責，所以從來不會不好擺的。

無論怎樣，至人家坦誠。

溫小輝失地低下了頭。

黎朔了他的頭髮：「你很有趣，也很有魅力，不介意的話，我把我一些不錯的朋友介紹給你們。」

溫小輝眨著眼睛：「真的？」

「真的。」

溫小輝撒道：「那我要又高又帥的。」

黎朔笑道：「沒問題。」

吃完飯，黎朔送溫小輝回去，溫小輝想起羿對自己的*保護得很好，所以讓黎朔把他放在街口，他自己走路去了別墅區。

羿家的燈還亮著，溫小輝一進門，就見羿在客廳看電視，見他回來了，就問道：「約會怎麼樣？」

溫小輝道：「還，先當朋友相看看吧。」

「是正信會計師事務所的老闆黎朔嗎？」

溫小輝怔了怔：「你怎麼知道。」

「你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和職業，網上一查就能查到。」羿抱靠在牆上，看著他鞋，淡淡地說，「確實帥的，二十七歲，年輕有為，很符合你的喜好。」

溫小輝到有些彆扭，不想起了邵群的事，那時候，羿說是跟曹海打聽的邵群，可曹海說自從簽完養協議，他們本沒聯繫過，究竟是誰在撒謊他不知道，但至羿是真的去打聽了邵群，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去查黎朔幹嘛呀。」

「怕你到壞人啊，總要了解一下比較好。」

「他只是一個約會對象，連朋友都算不上，沒必要吧。」

「如果你要跟他繼續往下去就有必要了。」羿深深看著他，「你也不想再到你前男友那樣的騙子了吧，所以，如果有必要，可以花點錢查的更清楚一些。」

「不用！」溫小輝加重語氣，「這樣做不好。」

「有什麼不好？」羿直勾勾地盯著他，瞳孔如兩個黑般，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溫小輝到有些不快，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察覺到羿對他有一種控制，雖然都很輕微，而且只要他有反彈，羿會立刻收回去，但他心思敏，還是察覺到了。他並不怪羿，羿的長環境註定了缺乏安全，對他這個「僅剩」的親人又非常依賴，難免會反應過度，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羿，所以，他會努力去化解羿的這種控制，辦法就是每一次當他覺到的時候，一定要及時遏製。於是他很認真地說：「羿，你還是個學生，而是我個年人，我知道你很想保護我，但我並不需要你的保護，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們的立場反了，應該是我來保護你，而你什麼都不用管，好好學習、生活就行了。」

羿垂下了頭去，沒有說話。

溫小輝走了過來，了羿的腦袋，聲道：「你所有的想法我都懂，但我希你隻做個單純的學生就行，不要為我心。」

羿小聲說：「我做不到。」

「……」

羿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溫小輝：「小輝哥，我只有你了，我怕失去你，怕離開你，就算你是出門上個班，我都怕你出意外，所以你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我想排除一切可能傷害到你的因素。我這樣是不是很煩人，你也嫌我煩了嗎？」

「當然沒有！」溫小輝急忙辯解道，「我怎麼會嫌你煩呢，我當然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有些事真的不應該是你這個年紀的人來心的，我能理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羿手抱住了溫小輝的腰，將臉歪在了他的肩膀上，小聲說：「如果我還是做不到呢。」

溫小輝覺心臟開始蹦了，羿好像是第一次跟他撒，媽呀好可啊，簡直不了。有這麼一個完的年，將幾乎所有的關注都放在自己上，難免人心神漾啊。他開始結了：「呃……你……盡量還是要把重心放在自己的學習上……」說完之後溫小輝想自己，這話不是他當學生的時候最討厭從大人裡聽到的嗎。

羿搖搖頭：「兼顧學習並不需要多力，小輝哥，你知道嗎，我不知道怎麼跟別人相，我的家庭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我覺跟其他人都有代，所以我沒有朋友。只有你不一樣，跟你在一起，一點力和隔閡都沒有。你有媽媽、有同事、有朋友，以後還會有男朋友，可是我……我只有你。」

溫小輝到心臟再次遭了一擊，一時之間，什麼心疼啊、憐惜啊、愧疚啊，所有的都在腦海中泛濫了，哪怕羿現在個頭比他還要高，在他眼裡也變了缺的小狗，楚楚可憐，他輕聲安道：「你別這麼說，你早晚會到和你合得來的朋友，有一天也會遇到的人的，哪怕一直沒有，你還有我呢，我知道你沒有安全，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