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果然照著邵群的預想在發展，或者說，這就是邵群和羅總計劃好的。

那件事之後隔了半個月，才出現在聚星，他看上去蒼白疲憊，濃妝都遮不住深深的黑眼圈，他很平靜地跟大家告了別，說自己在申都的朋友想找他合夥做事，打算換個地方發展。

溫小輝看著他，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兒。他雖然對這個人已經失頂，但始終忘不了通過他的面試，讓他進了聚星，也還記得自己曾經對的崇拜，有人說崇拜和了解是離得最遠的兩種，離得近了，真的沒有好。

臨走前把他到了辦公室，點了煙，淡淡地跟溫小輝說：「坐。」

溫小輝有些忐忑地坐下了。

「我下個禮拜去上海，機票都訂好了。」

溫小輝點點頭：「祝你順利。」

「你在聚星好好乾吧，聚星的發展應該會很不錯。」

溫小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再次點頭。

自嘲一笑：「我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十年，從一個像你這麼單純的小孩兒，混了自以為老道的『前輩』，結果卻被別人給耍了，想想也是可笑的。」

溫小輝低著頭，沉默著。

「這件事之後，我才知道邵群跟羅胖子早就勾搭上了，羅胖子的公司有錢，邵群有資源，他們看上聚星這個殼子了，至於殼子裡裝著誰，本不在意。這就是純粹的生意人，兩面三刀。」

溫小輝張地攪起了手指：「這事是邵群和羅總指使的嗎。」

點點頭：「邵群參沒參與我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阿凱沒那個膽子乾這事兒，是羅胖子給他撐的腰。其實羅胖子這麼對我，我是更沒想到的，他真不像那麼狠的人……或許是我看錯人了吧，也或許是邵群慫恿他的，那種沒心肝的太--子黨……知道又怎麼樣，得罪不起。」

溫小輝也在猜測邵群在這裡面佔了幾分主，可惜他和都沒機會知道，就像說的，邵群這種人得罪不起，何況理虧，只能認了。

彈了彈煙灰：「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的，因為老羅的事兒，其實我是在你上看到了我的影子，而你的條件遠比當初的我好，你崇拜我的就，我以為你會願意走我這樣的路，結果你不願意。」聳聳肩，「如果我當初也像你一樣格……也不知道現在會怎麼樣。」他輕嘆了一聲。

溫小輝低聲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當初讓我進聚星，謝謝你這一年多的教導，我學到很多。」

點點頭：「好好乾吧，記住別輕信別人，有些教訓，一次就夠你一輩子的。」

從辦公室離開後，溫小輝嘆了口氣，有種「一個時代結束了」的覺，但他更期待變革後的聚星，有更多的機會等著他去施展。

羅睿開始忙起了他的甜點店。他格不像溫小輝這麼外向，朋友不多，而且沒主見，很依賴人，從選址、租金、設計、裝修、進貨、聘人，事事都要和溫小輝商量，溫小輝責無旁貸要幫忙，但其實他懂的也不多，兩個人瞎蒙著忙活，被黑中介坑得一臉，一筆兩千多的中介費，還是羿報警才討回來。

於是羅睿和羿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警察局裡，當時就被羿迷得滿眼冒星星。

從警察局出來後，羅睿想請倆人吃飯。

羿看了看錶：「你們去吧，我還得回學校理點事。」

溫小輝不好意思的說：「麻煩你了啊，讓你大老遠騎車過來。」

羿笑道：「客氣什麼，你有麻煩不告訴我，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麻煩。」

溫小輝笑了：「騎車過馬路小心點。」

羿揮揮手：「羅睿哥，等我忙完了再幫你們弄弄吧，以後要錢的事一定要考慮清楚在行。」

羅睿猛點頭。

羿騎遠了之後，羅睿一臉陶醉地說：「第一次覺得一個未年男這麼有魅力。」

溫小輝了把他的臉，翻了個白眼：「對著我外甥發花癡。」

「怎麼了，想想又不犯法。」

溫小輝瞪著他：「想男人你就才思敏捷，花錢的時候怎麼不過過腦子？人家忽悠你兩句你就掏錢，你技能點是不是都點投胎上了，分點在智商上能死啊。」他快被羅睿蠢死了，要不是他死活要把錢要回來，羅睿這個包子就想自認倒霉了。

羅睿了下來，委屈地說：「小輝你別生氣好嗎。」

「你才是小輝，你全家都是小輝。」

羅睿抱著他的胳膊：「你別生氣嘛，我以後都跟你商量。」

溫小輝無語地看著他：「怎麼辦，好想扇你，但是看著你長得好看，又有點下不去手。」

羅睿撲哧笑了，他掏出手機：「來來來，我給你賠罪。」

「幹嘛？」

羅睿在手機上搗鼓了一下，然後刷地把屏幕湊到溫小輝鼻子前：「看！帥不帥！」

溫小輝脖子往後，那是一張照片，照片裡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五端正，笑得，材也不錯：「喲，不錯呀。」

「這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羅睿得意地說，「是我朋友的朋友，本來我朋友想介紹給我的，但不是我喜歡的型，我覺得應該是你的菜。」

溫小輝斜著眼睛看著他，「說實話。」

羅睿心虛地說：「就不是我喜歡的型嘛。」

「看著我的眼睛小賤人，說、實、話。」

羅睿咽了咽口水：「好吧，他人比較玩兒，喜歡去酒吧，聽說經常419，我不是很喜歡。」

溫小輝瞪起眼睛：「靠，那我就喜歡了？我還怕得病呢。」

「可是你說你急著擺--男之嘛，我就想他帥的，肯定技也好。」羅睿眨著眼睛，獻寶似的說，「聽說那個特別大。」

溫小輝咽了咽口水：「多大？」

「不知道，反正很大。」

溫小輝看了看照片，權衡了一下：「還是算了吧，我還是怕得病。」

「你就見一下嘛。」

「見來幹嘛，萬一我沒把持住真跟他睡了怎麼辦，不見。」

「你就見一下嘛，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大家一起喝個酒聊聊天嘛。」

溫小輝瞇起眼睛：「說，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照片給他看了。」

羅睿垂下了臉，扭地跟小媳婦兒似的，小聲說：「是的。」

溫小輝深吸一口氣，突然出其不意地狠狠拽了一下羅睿的子，羅睿的藍胖子立刻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浪了一把。

「啊！」羅睿驚一聲。

溫小輝扭就跑。

「溫小輝你大爺！」

周末，溫小輝不了羅睿的磨嘰和哀求，還是答應跟那個浩子的帥哥見面了。

溫小輝有小半年沒來酒吧了，一是工作太忙賺錢太，二是跟羿呆在家裡，遠比跟狐朋狗友喝到天亮有趣得多，所以一進酒吧門，他對那吵雜的音樂到有一不適應。

他七扭八拐地找到了卡座，羅睿一見他就高興地朝他招手。

溫小輝走了過去，浩子立刻站了起來，笑盈盈地看著他，手道：「嗨，你好。」

浩子本人比照片還好看，襯衫下兩塊好像要衝突服出來了，溫小輝頓時到有點春--心漾，可他是真的不喜歡那方面太的，倒不是道德層面的不喜歡，畢竟那是別人的私事，只是單純的覺得不太乾淨。

不過，溫小輝也不捨得拒絕帥哥的熱，忙出手：「你好。」

卡座裡七八個人，有兩個是他和羅睿共同的朋友，一群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喝了幾杯酒，也聊開了。

浩子很活躍，言談舉止風趣幽默，可也稍顯輕浮，幾杯酒之後，就會時不時借著拿杯子或者搖篩子的機會有意無意地溫小輝，溫小輝開始還忍著，後來就有些反了，他倒不是裝純，就是煩這種低層次的挑逗。

羅睿最悉溫小輝的表，馬上就看出他不耐煩了，在後面捅他腰，讓他忍一忍。

溫小輝借故去上廁所，羅睿馬上跟了上來。

「北鼻，你給我朋友個面子，呆一會兒咱們再一起走好不好？」

「我沒說要走啊，我是真的去上廁所。」溫小輝不在意地說，「沒事兒，看在他長得帥的份兒上，這點小事我可以原諒他。」

羅睿鬆了口氣。

去洗手間要穿過舞池和吧臺，dj正在臺上打一首特別勁的曲子，整個舞池的人群都在瘋狂地扭，倆人在裡面幾乎寸步難行，只能挪挪蹭蹭。

溫小輝難得一抬頭，就瞥見了吧臺的一個人，來說，是一個背影。那人穿著一件淺的polo衫，肩膀很寬，由於雙手都搭在吧臺上，牽起肩胛骨的線條非常迷人，脖子修長，頭髮濃。最吸引人的是，在這麼雜的環境裡，獨自坐在吧臺的他有一種鬧中取靜的沉穩。溫小輝鮮見到這麼引人遐想的背影，讓人有強烈的衝，想看看他的正面。

「小輝？」

溫小輝回過神來，已經被人流得越來越遠了，倆人好不容易出舞池，終於到了廁所前面寬裕一些的地方，溫小輝指著吧臺的那個人：「小媽你看，吧臺背對我們那個人。」

羅睿道：「材看著很好啊，怎麼了？」

「咱倆打賭，我覺得一定是個帥哥。」

「我也覺得會是個帥哥。」

「靠，你知道打賭是什麼意思嗎，賭一樣玩兒蛋啊。」

羅睿撇了撇：「那我賭不是帥哥行了吧，賭什麼？」

「我贏了我去搭訕，你贏了你去搭訕。」

「哦……靠！」羅睿反應過來，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越來越缺德了你，你想搭訕你就去啊，還得我給你敲鑼打鼓？」

溫小輝深吸一口氣：「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太好奇了。」

「我噓噓去了。」

溫小輝抱著幻想，朝吧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