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溫小輝問道:「從這裡怎麼到xx路啊,附近有地鐵或者公站嗎?」
羿道:「我回頭給你查查,今天我先送你過去吧。」
「啊,你騎單車送我過去?很遠吧,你上學該遲到了。」
「還行,二十多分鐘,不會遲到的。」
「行,走吧。」溫小輝坐到了後車座,不過這回很規矩的沒去摟羿的腰。
羿上耳機,載著他駛出了小區。
溫小輝摘下他一隻耳機:「你聽什麼呢?」
「你聽聽看。」
溫小輝塞進耳朵裡,是一首調子輕快悠揚的曲子,略帶沙啞的聲唱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他把額頭抵在羿的背上,閉著眼睛跟著曲子輕哼起來,覺自己也回到了一年前,那個時候他也是一邊騎車一邊聽歌,每天的煩惱只有寫不完的作業和永遠不夠的零用錢,他雖然討厭學習,可跟每一個工作的人一樣,懷念學生時代。
羿把他送到了工作室樓下,溫小輝跳下單車,展了一下腰:「謝啦,你快去上課吧。」
「晚上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不行啊,我昨天沒回去,今天必須得回家,不然我媽要吃人了,改天吧。」
羿有些失:「好吧,那我們……」
一輛紅的per突然拐了進來,有些暴地停在了他們旁邊,距離他們不過20厘米,把倆人嚇了一跳。
溫小輝挑眉瞪眼,大聲罵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找死啊!」
車窗降了下來,luca從裡面探出一張妝容緻的臉,斜睨著倆人:「哇,adrian,你今天比坐地鐵還環保哎,低碳出行的楷模啊。」說完還賤兮兮地鼓了鼓掌。
溫小輝翻了個白眼:「我低碳環保心安理得啊,某些人賣……」他想說「賣屁」,可當著羿的面兒,難聽的話生生給咽回去了,「不知道拿什麼換來的車,坐著也不怕被燙著。」
luca冷笑一聲:「酸死了,有本事你也去賣?」
溫小輝瞇起眼睛,閃電般手捂住羿的兩隻耳朵,附對著luca出一口森白的小牙,低聲道:「我才不會像你賣得這麼便宜。」
luca臉一變:「我看你是賣不上價,飢不擇食連未年都下手了吧。」
溫小輝罵道:「-你-媽這是我外甥,再不滾你今天就別想開車回去了。」
luca朝他比了個中指,關上車窗,把車開走了。
溫小輝鬆開了手,口起伏著。
羿道:「那是你同事?」
溫小輝煩躁道:「嗯,賤得不行。」
「你跟他有過節嗎?」
溫小輝哼道:「有過節,不就是嫉妒我,嫉妒我長得比他好看,老客比他多,比他重,什麼事都找我茬,煩死了。」
羿看著luca的車,若有所思地說:「他不是本地人吧。」
「啊?」溫小輝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羿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不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不必跟小人一般見識。」
「哼,人賤自有天收,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溫小輝看了看錶,「你快去上課吧。」
「好,改天見。」
「回見。」
溫小輝深吸一口氣,往工作室走去。其實每天上班都像是一場戰鬥,要應付賤的同事,挑剔的老闆,難纏的客人,剛開始來的時候,他閱歷不夠,就一筋不會拐彎,吃了不虧,現在總算是在這裡站住腳了。
值早班的人不多,溫小輝進屋後,只有luca和另外兩個同事,一個是小艾,一個姐。
小艾年紀和他差不多,是聚星一個合夥人的遠房親戚,手腳有點笨,還好長相格都單純可,在工作室是吉祥一樣的存在,姐給一個合夥人當了多年助理,在這裡是老資歷。
小艾蹦躂噠地走了過來:「adrian,你居然沒換服!說,昨晚去哪兒鬼混啦?」
溫小輝勾住的肩膀,神地說:「你這口氣怎麼跟我媽那麼像……來來來,我悄悄告訴你。」
小艾眨著晶亮地大眼睛,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溫小輝突然在耳邊大聲道:「親戚家!」
小艾嚇得大一聲,像驚的兔子一樣跳開了。
溫小輝笑著跑了,小艾掄著拳頭在後邊兒追他。
姐催促道:「別鬧了,小艾,小輝,你們去把昨晚晾的巾收回來了。」
「好。」
倆人跑到頂樓臺,那上面拉了四條晾繩,掛了上百條巾,他們一邊收一邊聊天。
「adi,其實我在樓上看到你了,還有luca,那個騎單車的男孩兒是誰啊,好帥好可啊。」
「我外甥啊。」
「哇,你們家人是不是都長得那麼好看,你外甥簡直就是完的初學長的形象啊,幾歲了幾歲了?」
溫小輝笑罵道:「才十五,你要幹嘛?」
「也才比我小三歲嘛。」小艾嬉笑道,「算啦,我還是等他長大吧。」
「怎麼了,你跟你男朋友又吵架了。」
小艾的手頓了頓,輕嘆一聲:「我懷疑他劈。」
「有證據嗎?」
「沒有,就是直覺。」小艾搖搖頭,「不說他了,煩。對了,你怎麼從來沒說過你有侄子啊,你不是獨生子嗎?」
「哦,一個遠房表姐,好久沒聯繫了,前段時間才知道兒子在北京。」
小艾曖昧地眨了眨眼睛:「這麼說,你跟他緣關係很遠嘛,以前還沒見過,你昨晚在他家睡了?」
溫小輝使勁的頭髮:「瞎想什麼呢你!」
「是你天嚷著要找十八厘米猛男的嘛,我還以為你一沒忍住就……」
「呿,小爺是有節的,說要十八厘米猛男,就要十八厘米猛男,怎麼可能對小孩子下手。」
小艾朝他一拱手:「小佩服。」
上午一般沒什麼客人,溫小輝收拾完巾,就去跟姐對著模特練化妝去了。
午飯之前來了,直接把他進了辦公室。
溫小輝有點張,畢竟昨天剛被臭罵過。
看了一眼他那小媳婦樣兒,有點想笑:「昨晚回去反省沒有。」
「反省了。」溫小輝心裡不服氣,明明是luca先挑釁的,可他不敢說。
「不服氣是不是啊?」仔細端詳著自己剛剛打過蠟的亮圓潤的指甲。
「沒有。」
「呿,你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還裝。」
溫小輝鬧不明白想幹什麼。
「這個圈子裡啊,像luca這樣的人多得是,他是你到的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也不是最難纏的一個,你既然想走這條路,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
溫小輝不明所以地「哦」了一聲。
「你知道luca是誰介紹進來的嗎?」
「曉妍姐。」
「是啊,而你是我招進來的。」還在看自己的指甲,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溫小輝恍然大悟,他之前聽過八卦,聚星的三個合夥人彼此都想把另外兩個掉,大概他們合夥建這個工作室的時候,也沒想到能把它打造全國知名的造型工作室吧,如今蛋糕大了,誰都不願意和別人分了。
笑道:「你怎麼一直站著,坐呀。」
溫小輝雖然有些懵懂,但還是意識到是想拉攏他,他趕坐下了,也許自己的機會真的要來了。
道:「過兩天有個xx集團舉辦的慈善晚宴,在香格裡拉,邀請了不名人,我也邀了,當天正好要給李樺化妝,你要不要去給我打下手啊?」
溫小輝頓時激了,李樺可是國一線星,跟關係很好,平時都是帶自己的助理去的,怎麼樣都不可能得到他這個實習助理的話直接把他砸暈了。
點著桌子:「喂,你說話啊,別讓我一個人在這兒說啊。」
溫小輝興地說:「謝謝、謝謝,我是太激了!」
斜了他一眼,笑道:「要不是阿凱臨時有事,我才不會帶你去呢,你去了就要爭氣,不可以給我丟臉哦。」
「絕對不會!」
「去買套像樣的服,啊。」
「是!」
低聲說:「這件事你先別告訴luca,免得他又來惹你。」
「放心,我才不告訴他。」
笑了起來。
晚上回到家,溫小輝著脖子進屋了,馮月華雙手抱,坐在沙發上,眼刀子嗖嗖地飛了過來。
溫小輝撒道:「媽,你今天好好年輕哦,看來羊胎素效果不錯,我再讓朋友從香港帶兩瓶好不好。」
馮月華指著地:「跪著過來。」
溫小輝笑著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馮月華:「不要生氣嘛,小艾跟男朋友吵架了嘛,好可憐的,我昨晚留下安安。」
馮月華狠狠掐了他大一把:「越大越不聽話,早知道當年把你扔垃圾桶裡。」
「我小時候那麼漂亮,你才不捨得呢。」
「見鬼了,你剛出生醜死了,你長這樣一是我基因好,二是我養的好。」
「漂亮媽媽說什麼都對。」
馮月華白了他一眼:「吃飯沒有?」
「沒呢,吃飯吃飯。」
飯桌上,溫小輝扯了半天無關要的,然後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媽,我有個同事住在xx路那邊,離工作室很近,親戚回老家了,空出一間屋子……」
馮月華皺眉道:「你想搬出去?」
「不是,我哪兒有錢搬出去住啊,我那個同事膽子小,孩子嘛,不敢一個人住,想讓我隔三差五去陪,我最近太累了,工作室離家那麼遠,每天花在路上的時間就三個小時,尤其是晚班,到家都半夜了,實在有點撐不住了,我想……以後我要是值晚班,就去那裡睡。」
馮玉華想了想:「安不安全啊。」
「沒什麼不安全的啊,那個小區不錯的。」
「那你們吃飯怎麼辦。」
「哎喲,兩個大活人還能死啊。」
「那行吧,我也覺得你值晚班回來太晚了,每次你值晚班,我都要等到你回家才能睡著覺。」
溫小輝有些疚,雖然他也沒做什麼壞事,可畢竟騙了他媽。可他又真的很想去羿那裡,既不辜負雅雅對他的囑託,最重要的是他能偶爾從遙遠的通勤路途中解出來,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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