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鴴一分神的當口,戰場上又發生了變化。
那高個子的訓練生年忽然一言不發地衝了出去,從巖石上爬下去,一把抓住昏迷在地的帕帕拉爾人弩手。象鼻甲蟲正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他左支右拙地躲避著攻擊,竟奇跡一般地將後者拖了回去。
“太謝了,你救了帕克一命!”靈十分激地看了前者一眼。
那臉圓圓的金發碧眼的也尖著擁抱了一下他們的英雄,然後才幫他回答道:“不客氣,艾緹拉小姐,我們還要仰仗您的幫助呢,接下來怎麼辦?”
方鴴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年一眼,對方十分靦腆,低著頭到現在還一言不發。
他就不一樣了——
如果這裡換作是他與黎明之星冒險團,這會兒他一定已經在大家面前自我吹噓起來了,其他人一定是哈哈大笑,當然卡佩小姐肯定又忍不住要教訓人了。
方鴴搖了搖頭,心中還是十分佩服對方的勇敢和果斷的。
觀客狀態下限制等級與經驗獲取,而且沒有魔力自適,那年甚至比當初的他還要不如,只要慢上一步就會被象鼻甲蟲撕個碎。
而且遊客沒有星輝。
方鴴知道訓練生的考核項目一共有十多項,但這裡面肯定不包括提前死亡。
後面的話他已經沒再繼續聽下去,悄悄從灌木叢中退了出去,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出手幫忙,悄悄向先前看到傑弗利特紅隊的方向了過去。
“塔塔,那真是碎紅晶?”方鴴低聲問道。
塔塔點了點頭。
在剛才他分神的當口,塔塔就告訴他了,傑弗利特紅隊中有一個召喚師。那召喚師的契約生是一頭罕見的褐紅象鼻甲蟲,他應當是喂食了自己的甲蟲碎紅晶,然後利用它尖利的鳴聲喚來了其他同伴。
在碎紅晶的影響下,這些象鼻甲蟲都發瘋了。
方鴴問妖小姐怎麼知道這些的。
塔塔言簡意賅地告訴他——聽得懂象鼻甲蟲的聲音。
“你能聽懂蟲子的語言?”方鴴吃了一驚,龍魂有這麼厲害的嗎?
“是聲音,不是語言,騎士先生,”塔塔小手松開他的頭髮,有些笨拙地按住並理順,一邊糾正道:“它們利用信息素、作與震鳴來傳達信息,在自然界不同頻率的震鳴一共有一千三百萬種,我只聽得懂其中的一小半。”
“隻……?”
方鴴意識到自己的龍魂可能真的很厲害。
“不過那家夥可真舍得啊……”方鴴小聲嘀咕,褐紅象鼻甲蟲很罕見,因為蟲類生智力極低很難契約功,當然它們戰鬥力也多半不俗,是同級的佼佼者、有時甚至可以越一兩級挑戰,還免疫大多數負面神狀態。
而且市面上一頭馴化好的褐紅象鼻甲蟲好貴的。
方鴴現在只要一想到市面上這三個字,就馬上會自聯想到賣錢與浮空艦,再進一步聯系至自己的資產狀況,然後心累不。
他心中其實還有不疑問。
褐紅象鼻甲蟲就算是發狂了,但也不至於像是約定好一樣圍攻那些訓練生,它們應該攻擊所有人,甚至不放過那些傑弗利特紅隊的人才對。
其次就是這些傑弗利特的人也未免過於喪心病狂了一點。
超競技聯盟鼓勵選召者幫助訓練生完他們的三月巡禮,而幫助過訓練生的選召者都可以在聯盟獲得一次良好信用記錄與積分,由於關系到選召者在聯盟的聲——所以大多數人一般會順手為之。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幫忙,至也不能製造麻煩,更不要說攻擊甚至殺害訓練生了。
傑弗利特紅隊簡直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與這相比,他們誤導雇傭兵去死寂區送死這種事簡直就是溫的呵護了。這種事一旦曝,就是足以震業界的醜聞。
方鴴當然不打算為它們保守。
所以他打開了系統的拍攝功能——
他不知道傑弗利特的人究竟是瘋了,還是有恃無恐,不過無論哪一種,他都樂見其。
他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雖看不清對方領徽上的等階,但從裝束上也看得出至是正式員——紅隊正式員穿火槍隊的紅戰袍,非正式員是褐短衫,帽子上也沒有白羽飾。
那羽飾可不是裝飾品,本還是一件煉金產,可以當作一次的煙霧筒使用。
紅隊的正式員中有二階也有三階職業,當然二階起碼也是5~15級,至於三階職業中等級比較高的那些,差不多已經快趕得上卡佩了。
方鴴見過主偵查的遊俠這一類職業有多恐怖,卡佩在幾十米之外就能察覺到灌木叢下面的蛛馬跡,他知道那既不是直覺也不是視力,而是只要知屬與偵查相關能力高到一定程度,選召者系統就會自將它可以察覺到的異用高標出廓。
那覺,就像自帶一臺熱像儀。
他遠遠地停了下來。
這個位置基本在對方的正後方,只有這裡才能讓方鴴到一些安全,因為在這個方向上傑弗利特的人只要不主查看,偵查技能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固然偵查既包括視覺也包括聽覺,甚至氣味與震,以及還有直覺。
比方說系統會把捕捉到的異聲源做一個音頻文件,標注方位並提示選召者本人。但系統的自偵查是建立在單純的角屬上的,缺乏選召者本人的主觀引導,效率堪憂。
要想在這個距離上讓系統自發現敵人,可能找個真正的遊俠來比較合適。
方鴴等待了幾秒鍾,然後放出了自己的步行者。
步行者‘哢’一聲張開構裝足,緩緩站起來,向前了灌木叢中。方鴴也微微探出子,在缺乏視覺鏈接的況下,他也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
好在幾個傑弗利特紅隊的員還一無所察。
大約一半距離,方鴴開啟了靈巧迅捷IV能力,靈巧組件蜂鳴起來,他以為這時對方應該已經可以捕捉到後的靜了——但讓他大吃一驚的是,五個人在那裡一不。
“這些人不會看戲看上癮了吧……”方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仿佛是應證了他的猜測。
直到劍鴴式步行者幾乎已經進到可攻擊距離之,才有一個人聽到響回過頭來。
但這時靈活構裝已經出了獠牙,方鴴用手一引——它的第一目標不是回頭的那個人,而指向五人中唯一一個劍士。那劍士的佩劍是一把籠柄細劍。
卡佩告訴過他,用細劍的角一般是主敏副力,準戰士,對於他的步行者威脅最大。而這些人中另一個威脅較大的目標是一個銃士,不過理所當然的,銃士出手慢、而且在近距離的戰鬥上十分疲。
所以他第一目標選擇劍士——
“小心……!”
方鴴聽到那個轉的人喊了一聲什麼,似乎是在什麼名字,這麼遠也聽不清楚,想來也應該是那劍士的名字。
劍士的反應也的確驚人,不愧是主敏的職業,聽到後風聲襲來,馬上用手在腰間一按打開卡口,向後出那把籠形細劍,回一擋。
方鴴這才看清那是個人。
還是清秀的人,一頭火紅的長發,的作很簡練,細劍剛好卡在步行者兩把明晃晃的刃爪之間。
步行者在他細劍上一,細劍像是彈簧一樣發生了形變,彎曲向持劍人的方向,然後彈開。
一人一械分開,手在電火石之間完,其他人甚至還沒看清。
方鴴遠遠看到一個灰的數字浮現,他也沒注意去看數字有多大,但襲得手,想來不會小——那是格擋值傷害。劍士這樣的職業主敏副力,閃避比不上遊者,格擋比不上戰士,它的優勢在於平衡。
若選召者能主在格擋與閃避之間尋求態平衡,就可以讓另一項始終於回充狀態,一般來說選召者自的上限越高,這一職業的發揮也就越出。
這是一個對自天賦要求極高的職業,自信者的選擇。
這個人應當非常自信,可惜這背後一擊有些出乎的預料之外,倉促出手幾乎肯定喪失了不平衡。平衡本雖不影響閃避與格擋值的多,但卻影響選召者的主。
主這個東西,並不是系統之中的屬,它代表著選召者自的反應、判斷與覺,而對於頂尖的選召者來說,它則甚至代表著一切可能。
更不用說在失去平衡的狀態下,閃避與格擋值是不會回充的。
進攻與防守的作或多或會損失平衡,但進攻一方顯然更佔便宜,更不用說方鴴還佔盡先機。在他的數據頁面之中可以看到步行者損失平衡的速度遠小於平衡回復的速度,而劍士就比較慘了——剛好與之相反。
‘劍鴴’繼續搶攻——
那劍士再用劍一擋,封住攻擊。
步行者上半一轉,讓另一面刀刃發起攻擊,一擊快似一擊。
那劍士眼中已經流出驚駭的芒——的確是比較自信的,當然認出了這是戰鬥工匠的靈活構裝,但心中還有一些不以為然。
花劍劍士的能力,自認為是比較克制戰鬥工匠笨拙的構裝的,快而準——擊落發條妖也不在話下,更不要說笨重的步行者。
但馬上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那就是戰鬥工匠的構裝,為什麼會被稱之為‘靈活’構裝——
劍士士反覆改變著劍刃的方向,但總不能從後手的狀態下離出來,雙方彼此劍,那構裝簡直靈活得像是一個真人。
一擊,兩擊,三擊,一邊後退一邊格擋,心中焦急無比,在第四擊時候終於空門大開。方鴴看到灰的數字一斷——格擋值清零了。他下意識向前踏出一步,右手五指並攏,從左往右一劃。
‘劍鴴’猶如一道利箭了出去。
劍士在千鈞一發之際向後一滾,堪堪躲開。
但這個閃避已經不是的本意,只是因為還有閃避值——在系統主導下的被閃避,因為完全沒有主因素,所以這一擊的傷害幾乎沒有半點衰減。
一個三位數的藍閃避傷害從方鴴視野之中浮現了出來。
劍士則因為這個無意識的閃避跌倒在地上,第一次完全失去了平衡。
格擋值歸零,閃避值失去了大半,平衡損失殆盡。
一人一械之間的手快若閃電,兔起鶻落之間,劍士就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而其他人這時也不過才剛剛反應過來而已。
“戰鬥工匠!”
森林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方鴴聽出應該是那個外國的,看起來那邊的人也發現他了,聽中氣十足的聲音,那邊戰場上似乎問題也還不大。
他松了一口氣。
步行者雙刃錯,猶如一道閃電般從那劍士的咽劃了過去,一道醒目的鮮紅如箭出。
方鴴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真死了,馬上縱步行者轉向下一個目標——他的目標是眾人之間的召喚師,銃士這時候還在努力上彈,只要先解決了這個召喚師,戰鬥就有獲勝的希。
這時候他心中是沒有一點襲得手的慶幸。
如果說先前只是一個開胃菜的話,那麼正餐才剛剛開始呢。他的目緩緩掃過整個戰場,紅隊的人還剩下四個人,四個正式員,每一個人的等級可能都比在場的所有人高。
他唯一的勝算在於讓褐紅象鼻甲蟲失去控制,把場面上的水攪渾。
除此之外,這場戰鬥幾乎沒有別的獲勝的可能。
但就在方鴴計算著戰場上的可能時,戰場上再次出現了令人意外的一幕。幾個剩下的紅隊員忽然展現出了令人窒息的作,他們看到那劍士倒地之後,非但沒有怒火衝天地殺過來。
反而是齊齊大喊了一聲:
“大姐頭死了!”
“是戰鬥工匠,快跑!”
話音未落,這幾個人就非常練的,以比西方記者還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草叢之中。
隻留下方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什麼況,戰鬥工匠有那麼可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