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李績聞言不由大喜，仰天哈哈大笑幾聲，然后猛地一拍李素的肩膀。

“小子，干得不錯！慶州城果真有倉，我軍糧草之急解決了！”

李素也笑了，嘆道：“總算不用吃那種黑乎乎的東西了，今晚我要吃烤。”

李績大笑道：“好，得慶州城，子正占頭功，今晚便破例多分你一些。”

李素也不客氣，馬上道謝。

李素的為人世與旁人不一樣，昨日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是因為軍中缺糧，為將者必須做出共患難的表率，今日破了慶州，得了倉，軍中將士無糧草之虞，大家可以敞開肚子吃了，這個時候再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就沒必要了，演戲不必演全套，半套已足夠，糧草已然有了保障，就應該提高一下個人的生活質量，反正像昨日那種黑乎乎的東西李素打死也不會再吃。

正打算拍馬便走，李素忽然停下，扭頭看著李績道：“舅父大人，慶州城已破，城中百姓當如何置？”

李績笑容一凝，這是個難題，委實不好回答，按說以唐軍向來的風格，破敵城之后屠城搶掠是很正常的，尤其在這種孤軍深敵后的兇險時期，城中百姓更沒必要留下，全部殺掉更能震懾敵人，可李績的格與別的將軍不同，他的險和殘暴通常只在戰場上表現，對于屠城，他并無太大興趣。

沉半晌，李績反問道：“依子正之見，當如何置？”

李素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全放了未免太仁慈，全殺了未免太殘忍，敵國百姓的命畢竟也是活生生的命，若無不共戴天之仇，委實沒必要殺戮殆盡……”

李績目閃：“所以，子正的意思是……全放了？”

李素想了想，嘆道：“放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也算是我為自己剛出生的兒積點功德，求個今生的福報吧。”

李績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的兒也是老夫的甥孫，罷了，老夫也為積點功德吧，放過全城百姓便是。”

二人幾句話一來一往之間，全城數萬條命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終于又回到了世……

仰頭看了看天，李績忽然皺起了眉頭。

“破慶州城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泉蓋蘇文會如何取舍？”

李素懶懶地笑道：“以不變應萬變，咱們先把慶州城占住，斥候派出二百里外，監視泉蓋蘇文所部靜，看他究竟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仍如我昨日所言，若泉蓋蘇文分兵來救，三五萬人不可能攻下這座城，分兵注定鎩羽而歸，若他放棄追擊陛下，十五萬兵馬全部掉頭來攻城，咱們斷后阻敵的任務便算是完，可棄慶州城而千山山脈，我倒要看看泉蓋蘇文有沒有膽子讓這十五萬人全部竄進樹林里追殺咱們……”

“若他不為所，十五萬人原路不變仍舊追擊陛下呢？”李績沉聲問道。

李素笑道：“那就更簡單了，咱們離開慶州，掉頭往南，從泉蓋蘇文的后軍直而，來個襲閃電戰，靺鞨騎兵對咱們用的那一招，咱們原樣奉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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