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任誰看見他也要給幾分薄麵，可如今卻是真的束手無策了，他覺得自己陷了一個死局。他真的開始覺得自己老了。

李公公這個時候，心中突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人是與他差不多一同進宮的，當時他是籍籍無名的小太監，那人是國子監的一名學子，也不知是如何為朋友的。後來待李公公開始慢慢在宮中紮穩腳跟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是春風得意的當朝探花郎。李公公一直對他有些小小的妒忌，結果那人卻在最繁花金盛的時候，因為一件事，毅然辭歸，在當時同僚的一片不解中離去。

隻有李公公明白他為什麽離去，因為他才是看的最清楚的那個人，或許他早就在當時辭的時候就意料到了今日會有這麽一番掙紮的局麵。他急流勇退，早早的離開了這個混的局麵。若是他在，此刻又該如何應對這種場景呢？

“公公，公公。”小陳子看著他怯怯道。李公公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然想得很遠了。他怎麽會突然想到這裏了？果然是因為老了麽？

李公公歎了口氣，小陳子看著他，安道：“公公可是在為陛下的龍擔憂，陛下有真龍護，必然會逢兇化吉，一定會沒事的，公公莫要過於憂心。”

小陳子是李公公一手提拔起來的，太監沒有子嗣是眾所周知的事，可並非所有的太監都甘於接這個命運。李公公待小陳子一直很好，曾經在小陳子犯了錯誤的時候順手說了幾句話，救了他的命，小陳子認了李公公做義父。如今見李公公有些不若往常般，自然要出口關懷。

“哎，”李公公歎了口氣，看向麵前的年輕人，他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多久呢？倒是麵前的年輕人，一直莽撞天真的很，若不是自己護著，不知道在這個深宮之中死了多回了。自己走了之後，誰還能幫這小子逢兇化吉呢？李公公覺得有些惆悵，他看向小陳子道：“這些日子你還是別出來的好，若是能行，我與那邊打個招呼，你先暫且出宮避一避，就說要回鄉奔喪什麽的，總歸不要留在宮中。”

“為什麽？”小陳子好奇道：“義父，陛下龍欠安，總歸與咱們奴才沒什麽事，怎麽就要到出宮的地步了呢？”

“別問那麽多。”李公公瞪了他一眼，宮中的生存之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偏生這個小孩什麽都不懂，每每都往麵前撞。

“義父，您說這宮中，接下來到底是個什麽勢啊，那八殿下和十三殿下是不是要打起來了？我前兒個在外頭做事的時候，八殿下還誇了我，好似要將我要到那邊宮中去。您說我或許也能得了個機會呢。”小陳子毫不掩飾的自己的開心，仿佛若是宣離要是朝他拋出橄欖枝，他就會立刻飛奔過去似的。這也並不見，但凡宮中的小太監，沒有一個希自己是一直這麽默默無聞下去，總希自己能一鳴驚人，至大總管的這個位置，還是有足夠的的。小陳子將自己的打算這麽大喇喇的說出來，非但不是自己的野心現，反而……有點傻。

李公公聞言卻是一驚，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皇帝的打算，可若是小李子真的投靠了八皇子那邊，別說是投靠，就是有一點點示好的意思，最後都會被連累。李公公的一向很嚴，所有人想從他裏套出消息，每每都失敗了，可如今麵對自己的幹兒子，李公公心中的不忍終於戰勝了自己多年的經驗，他一把扯過小陳子到了一邊，低聲道：“小聲點，這些事你莫要參與，八皇子那邊也不要隨便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