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策在馬上，旁又有軍部各，護衛總，塘馬隊，還有軍中甲等營，驃騎兵、獵騎兵，忠義營馬隊，陝甘各將馬隊等等，共約兩萬騎，他們結浩大的隊列，同樣跟在步陣後方兩翼行進。

特別忠義營與陝甘各將馬隊聚在兩翼，他們縱深很大，勞勞護住步陣，類似一個“h”形。

還有軍中輜重部、工兵總忙著為大軍搬運更換械，閑下無事時，他們還會為醫衛總抬扶傷員。

中他們還有數百擲彈手，個個攜帶萬人敵，需要的話，還可以隨步陣一齊突擊敵人。

看流賊中軍兩翼已出馬隊，各約二、三千騎，後面還有幾在準備，溫方亮吩咐兩翼的騎兵迎戰，他們將在炮兵轟擊後，在煙塵的掩護下衝向敵騎，殺潰這些擾的兵馬。

曠野間原有一些哨騎在拚殺追逐，雙方列陣後，二方基本回歸本陣，然看現在流賊小馬兵又有跑來擾的趨勢，溫方亮吩咐軍中一些驃騎兵、獵騎兵出。

消滅那些小衝來步陣的賊騎，掩護步卒，還有陣前隨之行進的炮兵箭兵們安全。

他眺前方，流賊中軍兩翼各約有一萬多騎，後陣核心有約三萬騎，含李闖一萬騎的中權親軍，以賊將劉宗敏為權將軍直接指揮，又有李巖為帥標副權將軍，黨守素、辛思忠、谷可等人為威武將軍、果毅將軍。

加上往兩翼監戰的一萬多老營兵，他們華就這些了，只要消滅這些老營，為禍大明多年的流賊就徹底消亡。

而他們原本列陣約有四裡，車營銃營佔了一裡縱深，三堵牆每一萬騎二十列縱深約一裡，三萬騎縱深三裡。現在車營炮營銃營潰敗，他們匆忙收攏到陣後去整隊，己方步陣離他們騎陣之間距離已不到五裡。

……

一門紅夷六磅炮劇烈抖一下，炮口噴出了濃的煙霧，凌厲的火中，一顆五斤多重的實心鐵球惡狠狠向面前的馬隊撲去。

劈裡啪啦的滲人骨折聲，殘肢斷臂，橫飛，人馬，實心炮彈的殺傷力實在恐怖，就算流賊馬隊散得很開，隊列不集，然鐵球衝撞過去，還是打開了一條的胡同，各肢騰飛。

硝煙彌漫，炮響聲轟隆隆一陣接一陣，開炮的不單只是這門火炮，青龍軍陣前有普通紅夷大炮一百門，程二三裡，中各十五門擺在兩翼，此時兩翼共三十門紅夷大炮猛烈開火，對衝來的老營馬隊狠狠轟打。

不單如此，此時已是陣後的一些炮臺上的重炮，同樣轟隆隆開炮，帶著巨大的鳴響呼嘯，將十幾斤的重型炮彈，惡狠狠砸到那些奔來的流賊馬隊頭上。

尤世祿怎舌地看著那方慘烈的形，靖邊軍的火箭已經讓他大開眼界，這火炮更是打得準，打得狠，打得快，而且比他知道的紅夷大炮打得更遠。

看他們的開炮速度，怕不到十息就打了一炮，而且竟可以連續轟打十炮才停下來略為歇息散熱。

在雨似的炮子打擊下，尤世祿看那方衝來的流賊馬隊都被打懵了。

此時尤世祿他們居於中軍右翼，他們一萬騎更被尤世威分為三波，尤世祿居於前陣打頭陣。

看機不可失，尤世祿吼道:“將士們，隨某殺賊！”

他揮舞大錘，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萬勝！”

不但他的家丁，便是陣中李昌齡、高汝利等總兵都是咆哮喝道，個個催馬衝出。他們一紅金邊號，以滾滾的氣勢，轟響如雷的蹄聲，三千多騎義無反顧衝向敵人，就算面對的是流賊老營，也不畏懼。

“殺賊！”

雙方兇狠的對衝，轟隆隆的蹄聲仿佛讓大地起了強烈的地震，那種千軍萬馬衝鋒，那種萬馬奔騰，那種大地晃，那種無數的旌旗獵獵飛舞，讓人一顆心都要跳出來，膽小者甚至閉上眼睛不敢觀看。

“騎兵的拚殺，總是這樣讓人熱沸騰。”

擋兒嶺上的王鬥看著，眼前的形讓他想起當年的往事，那年他也是這樣策馬衝鋒，那種刺激剛的場面他永遠忘不了，他看兩隻騎兵越奔越近，仿佛奔騰的浪，然後兇狠的撞在一起。

那一瞬間，王鬥差點閉上眼睛，騎兵的戰鬥是非常殘酷的，雙方的生死只在瞬間。

王鬥看得很清楚，雙方對撞過後，就是一路的人馬旗號兵拋起，然後等雙方衝過分開，就是滿地的悲鳴戰馬，被踏泥的落馬士卒，還有一個個哀嚎的傷兵。

騎兵的戰鬥，就是這樣殘酷。

不過也可以明顯看出，己方馬隊佔了上風。

除了他們本戰力不凡，戰鬥意志堅決，己方火炮先期將他們隊列銳氣打沒也是個重要因素。

王鬥道:“就這樣打，騎兵掩護，步陣近，箭炮跟隨，待離他們陣地一裡，火箭火炮全開，對他們兩翼後陣進行地毯似轟炸。”

中軍兼護衛主將鍾調忙將他的命令傳給了那方主將溫方亮。

……

一陣排銃過後，對面的流賊馬隊翻滾了一大片，他們滾在地上慘，中彈的痛苦讓他們個個痛不生。

又有數十個驃騎兵戰士從他們兩翼掠過，二三十步的距離，個個出手銃對他們扣板機，又是一片的人馬嘶，不斷有流賊上冒出花，慘著摔於馬下。

或是他們馬匹中彈，發狂的驚，將馬上騎士掀落下來。

或還不時有靖邊軍騎兵從他們不遠策馬奔過，他們手上拿著點燃的破片萬人敵，借著飛快的馬力，惡狠狠拋他們人群之中，炸得各賊騎鬼哭狼嚎的。

流賊能在馬上騎者還是，就算有騎的本事，一般也是使用馬弓，弓力薄弱，程很短，本不能跟靖邊軍的獵騎兵、驃騎兵騎銃、手銃們爭雄。

遠遠的他們就被獵騎兵的騎銃點名，隔著五六十步的距離，一一殺，然後驃騎兵們從他們兩翼襲擊，一戰下來，換比極為驚人，甚至相同人數下，對面賊騎都於挨打不能還手的局面。

戰場上白煙彌漫，銃聲不斷，在驃騎兵、獵騎兵的努力下，很快那些前來擾步陣的一賊騎，就被他們驅趕消滅完畢。

……

“怎麼辦?”

看靖邊軍步陣仍不斷來，就快進四裡了，而己方馬隊不斷出擊，卻被他們兩翼騎兵纏得死死的，這是己方最銳的老營啊，卻與他們的馬隊殺個勢均力敵。

哦，還不止，他們聚於步陣左翼的騎兵估約只有五千騎，己方聚於中軍右翼的馬兵有一萬多騎，卻仍與他們殺個勢均力敵，這戰力之強悍，實在驚人。

他們騎在馬上打銃的驍騎更是犀利，己方擾他們步陣的馬兵，無論去多隊，都被他們頑強的驅趕出去，一點也不能阻礙他們步陣行進的步伐。

該怎麼辦呢?

看對面的靖邊軍青龍軍步陣越來越近，李自等人眉頭鎖，這時他們才覺到，己方兵力雖多，但似乎沒什麼用，關鍵時刻拿不出什麼銳來抵擋。

他們看向大陣的兩翼，銃聲震天，火炮呼嘯，雙方正打得難分難解，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最關鍵的，還是看中軍這邊，這才是決定戰場勝負的要之。

“天王，末將以為，還是要繼續投老營驍騎，現在中陣兩翼膠著，或許再投兩萬馬隊，就可以衝破他們的兩翼，然後繞到他們步陣後面去。”

李巖觀看良久，最後提出自己的破解意見。

李自不置可否，劉宗敏瞟了李巖一眼，怪氣的道:“若衝不破呢?驢球子，到時李先生說怎麼辦?”

他說道:“剛才的搏戰看得很清楚，他們放了很多火炮在步陣兩翼，我老營兄弟衝去，半途就被他們打散了，然後他們馬隊衝出，以有隊對無隊，每一次馬陣都被他們擊敗。媽媽個，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又來這一套?甚至用那種古怪的，可以打很遠的火箭，我老營兄弟可能衝到一半就沒形了。”

他說道:“況且他們步陣很薄，就算我們繞到他們陣後，他們一個轉，或是結方陣，我數萬馬兵更是討不了好去。”

李自、李過、劉希堯等人都是臉一變，說到這個方陣，他們不免想起當年攻打曹王之事。

那年曹變蛟也是結方陣，他們馬兵衝陣，到現在那種慘痛教訓仍然記憶猶新，他們不相信王鬥靖邊軍不知道這一套，介時打得氣喪，他們馬隊再衝過來雷霆一擊，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他們步陣後還有幾千騎，可能比兩翼的馬隊更強，也必須考慮在。

李過佩服道:“薑是老的辣，這戰事方略，還是要總哨劉爺謀劃。”

劉希堯也道:“該怎麼應對，汝侯就明說了吧。”

李巖默然，進京之後，劉宗敏權心大重，常常有意無意排自己在中權親軍的影響力，更時不時針對，往日那種豪爽親近全無，每每讓他有如坐針氈之。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劉宗敏說得很有道理，無論是衝不過去，還是介時靖邊軍結為方陣，都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事。

李自也看向劉宗敏，想聽聽他有何應對良方。

劉宗敏著自己滿腮的虯髯，這個闖營中的老將也是難下決心，他沉良久，最後道:“只有衝他們步陣了！”

他說道:“也是兩萬馬隊衝陣，只要能衝過火炮火箭轟打，衝到他們近前，他們薄薄幾列步卒定然潰敗，然後驅趕他們潰兵衝陣，這一仗我們就贏了，關鍵是要衝過去。”

李過、劉希堯臉一變，兩翼不能，否則靖邊軍馬隊衝過來側擊怎麼辦?而兩萬馬隊出擊，唯有用三堵牆中他們這前兩堵了，中權親軍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出戰的。

他們看著前方步陣，本能覺不好衝，介時要死很多人。

而方才靖邊軍奇怪的武打擊之後，加上前陣潰敗歷歷在目，他們陣中就算老營也頗有畏懼之，還是兩翼馬隊出擊，又靖邊軍步陣來沒有發那奇怪武，他們陣列才勉強沒有崩潰。

現在要去衝破他們步陣，也不知陣中兄弟有沒有這個決心。

不過他們心頭也有僥幸，方才的搏戰，是他們火炮打後騎兵就出來，騎炮相合，顯得威力驚人。

不過對上步陣，他們火炮打後步兵肯定在原地等待，加上馬隊對步卒的優勢，似乎也可以衝過去。

骨子裡，他們更相信馬隊多一些，事實也證明，很有步陣在騎兵驚天地的衝鋒中不崩潰。

要不要衝?他們都看向李自，而李自亦是沉不語，猶豫不決。

……

“要手嗎?”

老胡看了看左右，悄聲對孔三說道。

此時他們卻是居於中軍右翼位置，邊約有三千馬兵。

他們巡山營有五千人，現在雖個個老營待遇，人人有馬，然人人有馬不代表個個都會騎在馬上撕殺，有些人隻單純會騎馬而已，所以在這個純粹老營匯聚的大陣中，他們也挑細選三千騎出來。

方才的搏戰，他們排在第三陣，應付之後他們回來，將一些該死的人送死，打得勇猛頑強，李闖看後都專門派人前來嘉獎問。

“不急。”

孔三眺對面陣地，他眼中閃過激的神:“大將軍的兵馬更多更銳了。”

他說道:“待流賊再些，他們損失再大些，就是我們手的時候。”

……

“韃子要開始衝陣了。”

韓朝放下自己的千裡鏡，默默的想。

他看到四裡之外大的外藩蒙古兵聚集，看樣子，不久就會發進攻，而且看他們的作，這只是開始。

他旁軍參謀長鄭宗輝道:“外藩蒙古敖漢部、奈曼部、喀喇沁部、土默特等部，報所得，他們出旗丁一萬，披甲兵三千。依東虜國中地位，他們被排在第一個衝陣。看他們布置，這一萬騎約分為二波。依五千騎一波算，奴酋可能會安排十波到二十波的連綿衝擊。”

旁的營將雷仙賓、謝上表、田啟明、張堂功、徐友漁等人都是鄭重，奴賊來勢洶洶啊。

王樸在旁聽著，不由重重吞了一口口水，看陣前大量的火炮，朱辛莊嶺上大量的火箭，心下略安。

韓朝默默點頭， 他看向自己軍陣，兩個玄武軍乙等營，王樸新軍營，兩個丙等營為前陣，他們一萬六千人步卒戰兵分為八排，四排銃兵，四排槍兵。

然後陣前擺了普通紅夷大炮一百五十門，大將軍佛郎機炮五十門，中小佛郎機炮二百五十門。

又有紅夷重炮四十門，重型臼炮四十門，輕火箭營三個，重火箭營兩個半擺在朱辛莊山嶺上。

防守的火力是完全沒有問題。

而且前陣後還有自己的甲等營，驃騎兵、獵騎兵，新附營馬隊，歸附蒙古人等二萬騎。

他神一肅:“軍全部各就各位，以陣迎戰，告訴嶺上的趙瑄，所有的火箭火炮，待奴騎進二裡後，再集中轟打。”

說著，地面輕，外藩蒙古兵已開始推進。

他們水般湧，視線的盡頭，就盡是麻麻，無邊無際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