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急中生智,啊地一聲慘,仰面而倒。
丹房外的弟子聽到左莫的慘,連忙問:“師兄!師兄!你沒事吧!”里面沒有任何回應,注意以這邊況的許晴,趕跑過來,隔著門喊:“師兄!怎麼了?你沒事吧?”
里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許晴心中頓時焦急無比,顧不得被罵,連忙推開丹房,只見左莫昏迷倒在地上。
許晴雖驚不,果斷對那位過來喊左莫的弟子喊:“還不快去稟報掌門!”那名弟子早就嚇得六神無主,聞言連忙朝外跑去。
無空堂,裴元然和辛巖等人正在招待云霞仙子等人。云霞仙子等人這次來無空劍門拜訪給足了裴元然幾人的面子,裴元然等人自然也是熱客氣,可謂賓主皆歡。如此多的金丹期修者,莫說放在東浮,便是在天月界,也是極為豪華的陣容。
而在一旁侍奉的眾弟子們,目瞪口呆之余,亦是備榮。在韋勝筑基之前,無空劍門在東浮聲名不顯,知者廖廖。如今便是明濤界來的一眾高手,都屈尊拜訪本門,如此榮耀,在東浮可謂別無分號。
明濤界若放在整個昆侖境,或許并不算什麼,但是它卻是統轄包括天月界在的三十一個小界。連從明濤界來的高手,都對辛巖師叔如此推崇有加,眾弟子方知原來平素里冷言語的辛巖師叔竟然彪悍若斯,本門在他們眼中也變得愈發高深莫測。
無空堂談笑晏晏,云霞等人確定辛巖的份后,更是刻意籠絡。不過聽到韋勝進劍未出,他們都頗為憾,無法見到那位傳聞筑基能引發天地異象的韋勝。但能見到那位擁有眾多出天賦的左莫,也算是沒白跑一趟。其中有些人,像何老,對左莫的興趣更是遠勝于韋勝的興趣。
此時,剛剛去傳喚左莫的那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
裴元然不悅地皺起眉頭,沉聲道:“什麼事如此慌張?”
見掌門不悅,這名弟子更加慌張,結結道:“稟報掌門!左莫師兄……師兄他昏倒了!”
施容聞言,霍地站起來。
“怎麼回事?慢慢說清楚!”裴元然喝了一聲。這一聲已經帶上“清音咒”,眾人只覺心神陡然一清,不由暗贊裴元然的修為了得。
遭此一喝,這位外門弟子頭腦猛地清醒過來,口齒也變得清晰利落:“左莫師兄連日煉丹,神形憔悴,弟子稟報師兄時,忽聞丹房里面傳出一聲慘,弟子連問數聲,未得回應。許晴師姐推門而,發現師兄已經昏迷在地。弟子見到時,師兄蓬頭垢面神慘淡,只怕已多日未曾出丹房。”
施容聞言刷地起:“各位見諒,在下失陪。”說完便急匆匆地朝蘅芳院趕去。
裴元然此時連忙拱手向眾人致歉:“敝師妹關心弟子,有失儀態,還請各位多多見諒!”
“裴掌門見外了,若是敝門有這等天才人,我們這些長輩們,只怕也是如出一轍。”何老笑道。其他人紛紛贊同點頭。
“是啊,貴門真是好福氣啊!想想敝門,門下弟子皆碌碌無為,每每想及,便坐立難安,唯恐本門薪火至我輩而滅,那就真萬死莫贖了。”袁笠亦忍不住道。
袁笠的話,眾人皆深有同,就連裴元然也出慶幸之。當初他們和袁笠的心簡直如出一轍。
“裴掌門。”何老斟酌語句道:“初涉煉丹便能創出金烏丸,貴門弟子煉丹天賦之佳,老朽這麼多年,罕有見到。”他旋即嘆息一息:“這麼多年,老朽見過不驚才絕艷之悲,然年紀漸長,方知天孕萬,其心同一。賦其天資,亦會取其一二他,是故天才之輩大多易折易夭,命途多舛。裴掌門可千萬要好好照看,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若有冒犯之,還請裴掌門多多包涵。”
裴元然聞言,遽然而驚,起朝何老深行一禮:“何老關切之言,在下如何不曉得?當銘記在心!”
辛巖閻樂亦肅然起,朝何老行一禮。
一時間,無空堂氣氛有些抑。何老的話,勾許多人的心思。每門每派,都會涌現出一些天賦出眾的年輕弟子,但這些天賦出眾的弟子,往往會如何老所言,命途多舛。
發生這樣的事,大家也沒了談興,隨口聊了一會,訂下一批金烏丸,便告辭離去。
施容急匆匆地趕到蘅芳院時,看到左莫的憔悴模樣,到的怒罵生生吞了回去,但語氣依然含怒意:“從今日起,一個月,不準你踏丹房!”
左莫心中暗暗苦,一個月不準踏丹房,也就意味著這一個月,他沒有丁點收。他現在幾乎所有的收都是煉制金烏丸,靈田的那些靈草靈材,除了像雪狐尾草這類不能用于煉丹的材料他會賣掉,其他的材料他都打算留著給自己煉丹。
不過想想自己暫時保住小命,左莫又暗自慶幸。面對怒氣沖沖的師傅,左莫很心虛,當下只有喏喏應下。
冷冷地瞥了左莫一眼,施容臨走之前留下幾顆養神培元的靈丹,讓左莫大為。師傅雖然多冷面冷語,但其實對他十分關心。以前覺得跟了這麼一個脾氣不好的師傅真是倒霉,如今卻覺得自己運氣著實不錯。
施容趕回無空堂時,客人已經離去。裴元然三人坐在無空堂,默然無語。
等施容,裴元然把何老的那番話又說了一遍,施容也不出擔憂的神。
“若不是今天何老提醒,我們都疏忽這個問題。”裴元然沉聲道:“現在想想,我們的確過于急切。韋勝進劍如此,左莫煉丹亦是如此。”
“我已經止他一個月不準煉丹。”施容忽然冷不丁地開口:“這事,的確是我疏忽。”
裴元然擺擺手:“我們幾人都有份。”
“是啊!”閻樂也出后悔的神:“金烏丸銷量太好,我被催得急了,也免不了去催他。現在想想,賺晶石還不是為門派延續,若是因此而讓左莫出了什麼問題,反倒是得不償失,賠大了!”
“止他一段時間煉丹也好。”裴元然沉道:“師弟這段時間好好督促他練劍,倒不指他在修劍上能有什麼就,他修劍天賦不錯,然所喜過于廣泛,難以做到純粹持一。不出意外的話,日后于劍一途,就不如韋勝。”
眾人能就金丹,這點還是看得清楚的,便是施容,也微微點頭。左莫靈植夫出,后學煉丹,再學劍,所學已經十分駁雜,他又不肯丟掉其他部分,在劍上的就只怕有限得很。
“但左莫其他天賦出,若不是讓他跟著師妹學習煉丹,只怕他煉丹的天賦也就埋沒了。不指他修劍,不如多培養一下他其他方面的興趣,像二師弟的煉,也可試試。”裴元然繼續道:“但今天何老的話提醒了我。左莫太弱,我們固然不指他修劍,但也應該好好錘煉一下其魄,以免日后再出現昏迷這類狀況。在他魄沒有強健之前,莫讓他過度沉溺于煉丹。二師弟,這個就給你了。”
“好!”辛巖吐出一個字,那雙半闔的眸子里,兩點寒芒約閃。
裴元然的安排眾人都沒意見,連施容都覺得,暫時不讓左莫沉溺在煉丹是正確的。
待眾人都散去,裴元然臉上才出一憂,左莫出了問題,那韋勝呢?他心中有些后悔,不該這麼早便放韋勝進劍。
森黑暗的劍,韋勝盡染,角亦溢著一縷,赤上半上,大小傷痕縱橫錯,目驚心。和他疲倦黯淡的神相反,手上的裂虹劍反而澤閃,恰似雨后彩虹,彩斑斕靈。
韋勝一臉惜地輕劍,七彩劍輕鳴,似乎在與他相應和。
劍總共十八層,他從第一層開始,一步一步地殺下來。沿途魂煞,他沒放過一個。沒有任何機取巧,雖然他已經知道《無空劍訣》就在第十八層。只要抵達第十八層,便能夠一睹當年祖師留下的本門最強絕學《無空劍訣》。
可他強忍心中的沖,穩打穩扎,一只一只魂煞地磨煉自己的劍意!
他是無空劍門最早領悟劍意的二代弟子,比左莫都早,是在筑基時自然領悟。他自悟的劍意,并非由什麼劍訣而來,而是由他平日不斷地實戰,不斷地自悟,而悟出的劍意!
他的劍意,不是對劍訣的領悟,而是對劍的領悟!
這也是辛巖之所以覺得棘手,覺得難以傳授的原因所在。這也是無論是固執的辛巖還是穩重的裴元然,都贊他進劍的原因。
他們對他,有更高的期待!
擁有自己劍意的韋勝,不僅是本門最有可能掌握《無空劍訣》的人,也是本門唯一有希達到當年祖師那般高度的人選。盡管左莫領悟劍意,但是在長輩們心中,韋勝修劍的天賦更強!
韋勝輕劍,目淡然堅定。他的最近修為突飛猛進,短短的時間,就達到筑基第八層。可他不知道,在歷代進劍的弟子中,殺進第八層之后的,便沒有凝脈其之下。
而他,卻憑借筑基期的修為,生生殺到第十六層!
從第十三層開始,每前進一步,他都要付出代價。
可他沒有畏懼和退,他的劍,沒有后退,沒有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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