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陪伴姨母說話的。”

隻是說話？他剛進門的時候可聽見李長樂尖銳的聲。

那聲音如同母鹿被屠宰時候發出的嘶鳴，衰老、絕、可怕，簡直讓人懷疑是否真的從這位端莊貌的皇後嚨裏發出來的。李長樂素來高貴矜持，哪怕是責備人也是輕言細語，何曾有過這種疾言厲的時候。但這一切都是拓跋真親耳聽聞，絕不能否認的。

看了緋月一眼，拓跋真沒有當眾深究，隻是淡淡道：“下去吧。”

緋月和李常喜對視一眼，恭敬地退了下去。

李長樂看向皇帝，心頭一，他畢竟是顧念夫妻之的，連忙笑道：“陛下，這件事……”

“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緋月會正式宮，為朕的妃子。”拓跋真淡淡地道。

瞬間，李長樂的笑臉如同被凍僵了一般，變得無比冰冷。猛然盯著拓跋真，麵上出難以抑製的憤怒：“陛下，緋月是我的侄啊，您怎麽能這樣做？”

“隻要朕喜歡，天下沒有不可以的事。”拓跋真毫不愧疚地道，徑直在一旁坐下。

“不，我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同意！陛下喜歡別人，我都可以容納，但絕對不可以！”李長樂口而出。

拓跋真的臉上流出一風雨來的冷酷：“皇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朕的決定，何時到你來質疑？”

李長樂到一憤恨湧到底，竭盡全力把它咽了下去，死死盯著他：“陛下，你娶我的時候答應過什麽，你說這一生隻長樂一人，你說長樂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絕對不會辜負我，這些話言猶在耳，您就全都忘記了嗎？緋月有什麽，不過是年紀輕一些，有什麽！”

拓拔真看了一眼，流出似笑非笑的神：“這些年朕對你還不夠寵嗎？朕封你做了皇後，讓你的家族無限榮耀，給了你的兒子太子之位，朕對你的承諾都已經做到了！”

“可你現在要把這一切都收走了，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你喜歡緋月，就是因為有三分長得像那個賤人，當年的那一切，你後悔了是不是！”李長樂的聲音如同尖銳的的刀子，帶著一種兩敗俱傷的架勢。

拓跋真的臉一瞬間大變，他豁然站了起來，厲聲道：“你說什麽？”

“說什麽？陛下心裏最明白自己在想什麽，若是你不怕，為什麽要把冷宮封掉，為什麽把所有的東西都收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為什麽要請人為做法事，你甚至還親手替寫了一篇祭文！你敢說自己不是後悔了嗎？”

拓跋真這一輩子殺人無數，一路踩著鮮往上爬，他什麽都不怕，什麽都壞事都做過，因為那些人都是與他為敵，殺了也不可惜。但隻有一個人，曾經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他，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扶持他，在他危在旦夕的時候以命相救，那個人是他的結發妻子。對所有人他都可以說一句王敗寇，但對李未央不可以。

可是，是男人的天，李長樂是大曆第一人，他不知花了多年才得到了一切，為什麽不能最好的一切。李未央應該理解的，剛開始他沒有想要剝奪的一切，是自己把所有都給搞砸了！隻要老老實實，他會留著，給一席之地，誰想到那麽決絕，那麽仇恨，寧死也不肯向他低頭。日日夜夜在冷宮的詛咒讓他難以安心，所以才會一杯毒酒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