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長久沒有言語。
第五狐好奇問道:“下文呢?”
董卓收回手,悻悻然道:“然後負重傷的我就暈厥過去了。”
似乎是覺得有些丟人現眼,董卓低頭對小丫頭陶滿武做了個鬼臉。
滿臉淚水的小丫頭使勁攥董卓的手腕,沒有被逗樂,倒是愈發泫然泣。
小孩抬起頭,哽咽道:“董叔叔,你別死!”
在這個世坎坷的孩子心目中,自己就像市井傳聞的那種掃把星,總是害死最親近的人,從父親陶潛稚到耶律楚材,接下來是誰?
所以很怕。
董卓蹲下,出那隻慣了刀殺慣了人、布滿是老繭的大手,幫小孩拭淚水,“小滿武,別哭,董叔叔這種壞人,最長命了,閻王爺都不樂意收。”
一聽到這句話,小丫頭淚水更多了。
因為在心目中,除了爹之外,董叔叔一直是天底下並列第二好的好人。
而那個曾經被視為第一好的家夥,如今只能悄悄降為第二了。
董卓不知道如何勸,就讓騎在自己肩膀上,站起後一起向南邊,董卓輕聲道:“放心,董叔叔會帶你去見他最後一面的。”
陶滿武把小腦袋擱在董卓的大腦袋上。
董卓輕聲問道:“小滿武,那支歌謠怎麼哼來著,董叔叔總是記不住詞兒,你小舅舅以前總在我跟前唱來著,給他唱得難聽死了。小滿武,要不你最後教他一次?”
小孩重重嗯了一聲,只是淚水太多哭意太多,沒有馬上開口。
董卓也不急,沒來由記起一段經文,這位殺人如麻的北莽大將軍,雙手合十,低頭虔誠默念道:“自皈依佛,不一切回苦。自皈依法,得十方三世福。自皈依僧,不墮往生諸惡道……”
與此同時,陶滿武猶顯稚的嗓音也在董卓頭頂輕靈響起。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春風今年吹,公子歸不歸?青石板青草綠,青石橋上青郎,哼著金陵調。
誰家兒低頭笑?
黃葉今年落,一歲又一歲。秋風明年起,娘子在不在?黃河流黃花黃,黃河城裡黃花娘,撲著黃蝶翹。
誰家兒郎刀在鞘?
————
戰刀猶在鞘。
公子已不歸。
對涼莽雙方很多活著的人來說,皆是如此。
只不過可能在中原眼中,三位藩王的聯袂起兵造反,他們的戰火似乎來得無緣無故,只是那些北涼蠻子和北莽蠻子,那裡的死人,就死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龍眼兒平原的黃沙大地之上,依然背著小滿武的胖子放下原本合十的雙手,沉聲道:“褚祿山,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大大方方就收下你那三百斤了!”
————
控扼南下要道的懷關分外城,依山而建,整地勢往南遞增,尤其城建造在山崖之上,城牆皆由條石壘,當年北涼傾力打造西北關外第一雄城虎頭城,所用石料大半取自陵州滄浪山,事後發現尚且余下巨石十之三四,便一口氣全部南移到當時遠未達到如今規模的懷關,經過十多年的不斷加固累積,囤積了大量的械糧草,只要外城不丟,水源也無憂。懷關除了戰略意義輸給虎頭城,難以攻破的程度,其實已經超過那座拒北城建之前的離邊關第一城。
所以當初褚祿山執意要將都護府設在遠離涼州城的懷關,徐年沒有太多異議。
但是在支離破碎的虎頭城失去防意義後, 徐年和清涼山都要求褚祿山退回拒北城,但是褚祿山依舊執意死守懷關第一線。
很難想象,這個有過千騎開蜀壯舉的人屠義子,率領過八千曳落河鐵騎的悍將,在北涼扎後,卻一直品低下而無所怨,一心過著那種紙醉金迷的荒廢生活,自稱喜醇酒,喜婦,喜華服,喜大馬,喜名帖,喜奇卉,喜優遊。
一躍為北涼都護後,又搖一變,在貧瘠荒涼的關外,紋不了。
大概在老人屠徐驍死後,當今世上,就沒有誰能夠真正看得這個大大惡的胖子了。
懷關城的城樓之上,一個臃腫如小山的胖子雙手扶在箭垛之上,沉默不言。
仇家遍天下,知己無一人。
他了自己的脖子,笑瞇瞇道:“真是一顆大好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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