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貓耳小說 武俠仙俠 雪中悍刀行 第347章 公子黃花,江湖依舊

《雪中悍刀行》 第347章 公子黃花,江湖依舊

作瀟灑地落在岸邊後,那名白劍客不理會那些鄉野村民的驚訝眼神,便轉向河對岸的那撥江湖好友。

他們打賭誰能夠踩水最過河,以此來較勁誰的門派輕功更為上乘。

只是這位出名門的江湖俠雖然擺出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倨傲神態,但何嘗不是極為忌憚後那幾位蟒腰玉的宦?

北涼什麼時候會有宦面了?世人皆知北涼王府不同於離王朝其它藩王府邸,從來沒有使用過宦閹人。

而離江湖在那位姓徐的老人屠率領鐵騎馬踏江湖之後,對於朝廷府一向是要麼敬而遠之井水不犯河水,要麼削尖了腦袋去刻意攀附結,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座宗門哪個幫派能夠跟家人掰手腕的。這位玉樹臨風站在河邊的俠對於場規矩不陌生,可對高高在上的太安城並不悉,也不確定到底什麼位置的宦,才有資格穿上那襲扎眼的大紅蟒袍,可想來肯定不會是些小魚小蝦,否則也無法明正大地離開皇宮辦事,雙方無論份地位皆是天壤之別,他也就乾脆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位當牛做馬的年輕宦擅長察言觀,發現三位公公都皺了皺眉頭,立即小聲解釋道:“先前徽山那位子武林盟主軒轅青鋒,號召江湖群雄赴涼圍剿幾名魔頭,一路殺到了西域才停步,事後好些江湖人士都沒有急著離開北涼道,想必這些人都是出自中原武林的年輕人。”

劉公公冷哼一聲,“俠以武,就連那西楚逆賊曹長卿為儒家聖人,也屢次在太安城耀武揚威!”

胖墩墩很有佛相的宋公公低聲笑道:“憑恃武力的可不只有江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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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公和馬公公都沒有說話。

之後又有兩名年齡相仿的江湖兒陸續掠過龍駒河。

劉公公突然轉頭向一位前侍衛統領笑問道:“錢統領,這些年輕人修為怎樣?與那江湖上傳說中的宗師境界差距如何?”

那名神木訥的魁梧侍衛平淡道:“劉公公,不說一品四境,便是二品小宗師,也絕不是這些繡花枕頭能夠達到的高度,以他們幾人的資質骨,除非有大機緣,才能在二三十年後躋二品境界。”

劉公公點了點頭,就再無沒有半點探究的興趣了。

江湖遠,廟堂高。

什麼武道宗師,只要不是那些屈指可數的武評登榜人,都無非就是君王隨意豢養的籠中雀池中鯉而已。

就在劉公公正要轉離去的時候,突

(本章未完,請翻頁)然瞇起眼睛,使勁向河水中流去。

一名正在過河的年輕人大概是隻擅長外家功夫,輕功連他這位印綬監太監都覺得不堪目,多次踩在河面不說,濺起的水花更是聲勢驚人,如果說別人是草上飛,那這位仁兄就真是草裡打滾了。

但是這不是讓劉公公留心的事,老人看到一個年輕人背著位依稀像是位老婦人的渡客,緩緩過河。

結果被那位輕功糟糕的江湖俠的踩踏,濺得滿頭水。

龍駒河中,老婦人幫著年輕人拭額頭上的河水,有些和藹,也有些心疼,無奈道:“吃苦頭了吧,早說了婆婆可以自己過河,非要背我。婆婆我啊,背人過河背了幾十年,就算瞎了眼都能在發大水的時候過河,哪裡需要你背。”

年輕人笑道:“當年那次暴雨,我行囊裡的那摞銀票都快變漿糊了,當時手邊也沒帶銀子,送婆婆玉佩又不收,這份人都欠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這趟遇上婆婆,怎麼說都該背婆婆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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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聲道:“別說玉佩,就是碎銀子婆婆也不敢收的,過河一趟就是三文錢,再小的碎銀子也大了。”

有些窮人,過著苦日子,如果覺得苦日子再過得不安心,就真的痛苦了。

老婦人突然笑問道:“公子,當年跟你一起過河的老黃呢,就是一笑起來就缺門牙的那位,婆婆可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就跟在我們後頭,他個子也矮,河水都快到他脖子了。”

年輕人輕聲道:“老黃他啊,走了,在一個離北涼很遠的地方走的,我沒能見上面。”

老婦人歎息一聲,不知道如何安這個只因為五文錢就記掛了這麼多年的年輕人。

可能的村子裡,我欠誰誰欠我一文錢也能記住半輩子,可背著自己的這個年輕人,到底瞧著就不像是個窮人家的孩子啊。

哪有背他一次過河,只因為手頭沒有銅錢,就能送出一枚玉佩的,哪怕再不值錢的玉佩,那也是玉佩啊。

老婦人笑問道:“公子,親了吧?有沒有孩子啊?”

年輕人有些尷尬道:“快親了。”

兩人臨近岸邊渡口的時候,老婦人問道:“累不累?”

年輕人笑道:“婆婆你這麼輕,怎麼會累。”

然後年輕人打趣道:“婆婆你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好看,上門求親的人肯定很多。”

雖然窮苦但穿著乾淨的老婦人會心一笑,沒有點頭,也沒有說不是。

到了岸邊,年輕人把老婦人輕輕放下,問道:“公子,你把那匹馬就那麼放在河對岸,真不打?”

年輕人笑道:“沒關系,丟不了。”

老婦人幫著這位為了背卷起袖管的年輕人輕輕放下袖子,一邊說道:“等到家以後,可不能事事都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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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笑瞇瞇點頭道:“曉得了,過日子會打細算的。”

老婦人上岸之後,對站在河邊淺的年輕人擺了擺手,“趕回去,看看馬背上的了沒有。”

放下了袖子可還卷起管的年輕人笑著應聲。

老婦人緩緩走向渡口。

然後看到了一位著稀奇古怪的老人,一眼就看到了,哪怕他邊站著兩位同樣穿“紅”的老人。

印綬監掌印太監,劉公公,也是如此。

言又止。

只是輕輕淺淺笑著,微微撇過頭,出枯瘦手指,理了理鬢角。

,剛想要向前踏出一步,最終還是自嘲一笑,收回腳步,轉大步離去。

,依舊是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樣,對著那位年輕讀書人的背影,依舊像當年那位黃花,輕輕揮手。

昏黃,蟒服太監和前侍衛率先離去,覺得再難有生意的渡口村民和那位老婦人一樣,都離開了河岸。

而那個淌水走向對岸的落魄年輕人突然轉,一路小跑上岸,雖說皮囊極好,可終究人靠裝佛靠金妝,誰會正眼一個背人過河賺取銅錢的窮酸小子?他在那七八號江湖俠的不屑眼神裡,湊近他們,展一笑,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老子當年和兄弟一起狗刨江湖的時候,早就想對你們這些飄過河的高手做一件事了。”

無論是白飄飄的英俊劍客,還是人的妙齡俠,於是都被這個好像腦子給門板夾過的家夥一人一腳踹在屁上,給踹到了龍駒河裡,那幅畫面,就像下了一鍋餃子。

靴子還在對岸的年輕人腳站在渡口,看著那些正對自己破口大罵的落湯,一本正經道:“技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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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江湖俠們,如果知道這個瘋子的份,大概就不是惱怒,而是恩戴德了。

能夠被武評四大宗師之一的人踹一腳,按照江湖規矩,也就等於是過招了,這可能是他們所在宗門的開山鼻祖都要豔羨的待遇啊。

這種幸運事,能吹牛吹上三十年。

那位武評大宗師雙手叉腰站在岸上,哈哈笑道:“英雄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北道上第一號人,江湖人稱神拳無敵法無雙天下第一刀兼劍通神玉面小郎君,徐年是也!”

仙風道骨,大俠風范,宗師氣度……自然是半點都沒有的。

所以那個剛剛踩水濺了他一河水的俠,氣急敗壞道:“徐你大爺!”

眾人只聽那位滿臉小人得意神的王八蛋玩意兒笑問道:“不服?不服來打我啊?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這一次就連落水也要竭力保持矜持的俠仙子們,也真沒辦法忍了。

只是等他們剛想要興師問罪,驟然形跌落,下一刻,所有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原來所有人都坐在了河底,河床依舊浸潤,卻無河水,舉目去,視野盡頭,上遊無水來,下遊無水去。

不知是誰第一個抬頭才發現真相, 怔怔出神。

原來河水依舊在流淌,只是卻在眾人頭頂。

就像一條青龍,在天空掠過。

等到所有人嚇得魂不守舍,屁滾尿流地跑到岸上。

那條懸掛在空中的河水長龍才恰好重重摔在河道之中,向兩岸濺起巨大的水花,只是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會計較自己再度變落湯了。

很遠,一人牽馬而行,緩緩走向那座青馬驛。

江湖依舊。

可馬不是當年劣馬,他也已經不年

了缺門牙老黃,也了木劍遊俠兒。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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