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峰一臉匪夷所思，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徐北枳幸災樂禍道:“林老將軍這話厚道。”

最是平和的尉鐵山忙不迭打圓場道:“老林啊，這還沒喝酒呢，怎就說起酒話來了。王爺，別跟這頭強牛一般見識，老林這人刀子豆腐心，其實咱們這幫老家夥裡頭，不當著王爺面的時候，就他最護著王爺。”

被揭穿底細的林鬥房橫眉瞪眼。

徐年笑瞇起眼，滿臉真誠笑意，打趣道:“尉老將軍，我心裡有數，林老將軍畢竟差點做了我的老丈人嘛，不向著我才怪。”

劉元季大煞風景道:“王爺這麼俊，再看看林老頭這副磕磣模樣，就算真有閨，也絕對配不上王爺啊。”

戎馬生涯中早已習慣了對劉元季拳打腳踢的林鬥房，差點就要一腳踹向這個狗裡吐不出象牙的劉老三，只不過年輕藩王和姚白峰都在場，這才好不容易忍住。

徐年突然輕聲道:“姚先生，我有個提議，白馬書院能否安排一些士子定期去往涼州城外的村野私塾，為那些出貧寒的蒙講學，授業容不用太細致，淺即可，一來不用耽擱士子在書院的學業，二來那些孩子也聽不懂高深容。因為我希我們北涼未來的讀書種子，能夠越早了解中原的風土人，希他們知道在寒苦的北涼家鄉以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讓他們生出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的志向，所以書院士子們大可以隨意講學，哪怕是隨口與孩子們說些中原當地的吃食菜肴也好。”

徐年沉默片刻，試探說道:“可能此事的確有些大材小用， 如果書院士子實在無人願意去做，我可以拿出聽閣藏書作為外出講學的酬勞。”

此話一出，姚白峰怔怔出神，半響無言語。

藏書樓前的空地上，秋天的裡，那些幫忙曬書的年輕士子也許聽不清楚那邊的言談容，但人人都可看到那一幕。

一個年邁的讀書人心安理得地坐在主位。

一位位殺人如麻的北涼功勳武將坐在左右。

一位手握三十萬鐵騎兵權的藩王，更是安安靜靜坐在那邊緣。

然後，年輕人們又看到一幕。

那位桃李遍天下的理學宗師緩緩站起，對那位年輕藩王畢恭畢敬作揖，低頭時熱淚盈眶，聲道:“我姚白峰，我白馬書院，為北涼所有讀書人，拜見北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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