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一刀中的燭照:“……”

他頂著妖皇和五殿下的注視，心不住默念“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奈何裴葉二人都不是瞎子，燭照那點兒心思注定是自欺欺人。

於是乎，廚房現場氣氛一度尷尬得能摳出五室三廳。

裴葉彎腰湊近問道:“燭照，你不疼嗎?”

魔尊燭照:“……”

疼，這麼可能不疼?

中他的可是第七聖君的伴生神，又不是別的普通玩意兒。

不過，作為鐵骨錚錚的前任魔尊大人，哪怕再疼也不能在死敵妖皇執夷面前示弱喊疼，他不要面子的嗎?翻湧的魔氣給出了無聲回答，裴葉前前世與燭照打了多年道，自然秒懂。

沒有其他多余作，只是握著刀柄用力轉了轉，聲問道:“燭照，你還疼嗎?”

魔尊燭照疼得魔氣都要發了，忍不住咬牙切齒道:“艸，執夷你就做個人吧！”

裴葉笑盈盈:“我又不是人，怎麼去做人?”

魔尊燭照:“……”

待燭照吃癟吃夠了，裴葉才慢悠悠將刀拔出來，從袖裡乾坤取出乾淨的帕子拭刀。

這一看似輕描淡寫的作，對燭照而言傷害不大但侮辱極強。

魔尊燭照也知道裴葉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奈何上古老黃歷是自己欠多一些，多有些心虛，便由著裴葉了。不爽的時候，頂多心罵咧兩句，斷然不敢跟以前一樣一言不合就開打。

裴葉問他:“你來做什麼?七殿下讓你來的?”

“老子是自由，想去哪裡去哪裡，你管這麼寬做什麼?”魔尊燭照一邊嘀咕一邊著迅速愈合的手腕，由魔氣凝化一道人影。那是個極白、眸極黑的青年，長發如海藻般而卷曲，加之五深邃，很有異域風，“……我也不是你家那口下屬，他使喚不我。”

說著，還往盤子出魔爪，同時觀察一旁青子的表。

見沒反對，燭照徹底放了心。

一口咬下半顆丸子，表得瞇起眼睛，發出真誠而熱忱地讚。

“五殿下的廚藝真是天上有地上無，我嘗出了幸福的味道。”

裴葉被他的表所打，心狐疑，眼神也落到那盤奇奇怪怪的丸子上頭。

“真有這麼好吃?”

魔尊燭照出大拇指，果斷道:“好吃！你不知道五殿下還有廚神的譽嗎?上古古冊有載，五殿下有一回在野外煲羹湯，還引發了白虹貫日的異象，有個凡人有幸喝了一口，洗經伐髓，直接離凡胎【】，省了三五百年的苦修……我就知道你這文盲熊貓不知……”

裴葉:“……”

腦門上的青筋有發的趨勢。

“你又罵誰文盲呢?”不同於妖皇執夷從小妖一路吃上來，燭照生來就是魔族貴族，自詡魔窟高富帥、魔域白富，跟妖皇掐架那些年，沒嘲諷妖皇審奇葩還沒文化。

燭照怪氣地哼了一哼。

裴葉不信邪地拿起一顆，也豪邁咬了半顆丸子。

結果——

也不知道青子在丸子裡麵包了什麼東西，剛咬下去便覺得有種粘稠還腥臭無比的東西黏上的牙齒、牙床和舌頭，惡臭充滿整個口腔，味蕾像是被暴打無數次，頭抖痙攣。

堂堂妖皇、退休軍團長，一秒都沒撐住，嘔得一聲，彎腰衝著水槽大吐特吐。

沒一會兒連眼角的生理淚水都被出來了。

魔尊燭照笑瞇瞇地又拿了一顆丸子塞進中咀嚼。

戲謔道:“無福消啊無福消。”

裴葉這邊越吐越想吐，原想用開水漱漱口，結果那東西到水，味道殺傷提升十倍不止。

看著這架勢，青子皺眉問:“有這麼難吃?”

魔尊燭照笑嘻嘻道:“現在是人以前是妖，食譜跟我們不相容啊。。”

青子默了默。

無端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老黃歷，也就是燭照方才說的那則故事——當時那個凡人的確是離凡胎【】了，從人修直接轉鬼修，鬼氣森然，尋常鬼修沒個三五百年做不到。

真這麼難吃的話——

那位大祭司是這麼做到的?

過了十多分鍾，裴葉才止住嘔吐，抬起頭，一張小臉煞白得毫無。

虛得扶著水槽，眼尾通紅，口起伏劇烈。

太可怕了！

兩百多年戰場生涯都沒有一次如剛才那般，清晰察覺自己與死亡的距離……

大祭司，真的不是被五殿下喂死的嗎?

裴葉沒好氣指著大門方向:“燭照——沒事你就圓潤地滾，有多遠滾多遠！”

魔尊燭照笑得花枝:‘還以為你當人之後，能改改啥好吃就想吃的病，沒想到……’

裴葉:“……”

在裴葉發飆打人前，燭照淡定搬出救兵。

“你家那口子讓我通知你一下。”

“什麼?”

燭照收斂笑意，嚼著丸子道:“他已經撒好網，為了行順利，還需要你幫忙吸引一下火力。”

“如何吸引火力?”

“自然是鬧，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得表世界和裡世界的注意力都在你上，包括‘那東西’，這可是你長項。‘那東西’對妖族的厭恨甚至還強於人族，如果你能高調破壞它的計劃最好……”

他口中的“那東西”自然是指背地裡搞了無數事的“天道意識”。

裴葉了眉心。

鬧大靜很簡單，不過——

“你們確定它還在這個小世界?”

“能確定，不過它很狡猾，一般況下不會輕易出現……”

說著，燭照眸閃過一厲。

那玩意兒一直無差別報復，不魔族也被牽連，燭照作為老祖宗不計較就怪了。

裴葉點點頭，若有所思地道:“難怪……這就是七殿下直到現在都沒出現在我面前的原因吧，是擔心他現會怕嚇跑那東西?”

這麼說來，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如此怕死，還搞這麼多事……真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差不多這個意思。”

裴葉擔憂道:“它膽子這麼小，行事必然謹慎。鬧大了，真能引出它而不是打草驚蛇?”

據五殿下的描述，那玩意兒逃跑功夫自稱第二，無人敢爭第一。

喃喃道:“除非，有什麼東西能讓它鋌而走險，不得不冒險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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