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小在早餐時，從朱小可中打聽出鎖槍的鑰匙在劉以荀手中之後，就留意過劉以荀值班室的位置了。

趁著張護士在為病人準備藥的機會，周圍其他護士都在忙碌，病房並不太平，三樓上的病人吵得很兇，站在護士臺，這裡的位置恰好正對劉以荀值班室的門。

門半掩著，玻璃牆上的窗簾已經拉起來了，從的位置看過去，房間線暗，看不清楚是不是有人在其中。

“偉大的天父……”有人高聲歌唱，聲音抑揚頓挫，分神轉頭看了一眼，十九號病房門口已經有好幾個人靠過去了。

宋青小頓了半晌，趁著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悄悄挪了一下腳步往醫生值班室靠了過去。

越接近門邊，就越神繃，試著推了一下虛掩的門，門‘吱嘎’一聲打開了，辦公室並不大，裡面沒有開燈，兩邊窗簾都已經拉下來了。

辦公室擺了一張辦公桌，椅子後是垂下一道拉簾門，劉以荀並不在辦公室，桌面上的鼠標亮著，顯示卻已經黑了屏，證明他離開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在門口站了片刻，目往周圍看了看，十九號病房太吵了，有病人的歌聲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大家吵了起來，幾個護士已經過去排解糾紛了，這樣的況下，辦公室都沒有靜，看樣子劉以荀並不在辦公室中。

張護士還在為接下來的病人分別準備藥，沒有人注意到。

劉以荀不知道去哪裡了，輕輕將門推得更開，影靈活的閃進醫生值班室，順手緩緩將門關上了。

‘哢嚓’一聲輕響，門一關上之後，走道裡的燈及糟嘈雜聲都被阻隔在外，屋裡一下又暗又靜。

宋青小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眼睛適應了這樣的線之後，才往辦公桌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昏暗的環境下，辦公室的電腦機箱運行發出細微的聲響，小心翼翼的不敢到椅子弄出靜，怕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辦公桌的左側下放著電腦機箱，右側一個拉門小櫃子，上面一個屜，上面上了鎖。

握住小櫃子的門把手，正準備將其拉開看看，一道幽幽的男聲突然從後響起:

“你在幹什麼?”

宋青小這一驚非同小可，下意識的手到了腰，那裡藏著的匕首，一下轉過了頭。

反手撐著桌面，作過大推到了鍵盤，鍵盤移的過程中到了鼠標，紅閃了閃後，原本暗下去的電腦屏幕一下亮了起來。

借著這一陣亮，看到簾子被人拉了起來，後面一張檢查床上，劉以荀直的躺著，一手抓著簾子，一面神詭異的看。

他的那張臉，化灰宋青小都不可能忘。

哪怕已經知道自己是在試煉場景中，也知道面前的劉以荀並非是上一次試煉裡與自己搏鬥後死於自己手中的四號，但這樣的環境下突然看到這張臉，依舊令宋青小後背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他的臉在淡藍的屏幕映襯下顯出一種慘淡的白，眼珠漆黑，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漩窩。

宋青小強忍著心裡的，緩緩將按到匕首上的手放下來了，恭恭敬敬道:

“十九號床吵起來了，小玉請您過去看看。”

劉以荀一直在辦公室中，進來之後他應該對舉一清二楚，卻並沒有出聲，直到這會兒才開口。

宋青小隨便找了個借口，

還在想，如果劉以荀不信的話，要怎麼做，正思索間，劉以荀目落在臉上，平靜的打量了許久，直到宋青小以為他要發難了，劉以荀才慢慢的坐起。 他起的時候，白的醫生外袍敞開了，出裡面的常服，醫生製服下，他穿著一件白的襯，前的口袋裡，一把以紅繩子穿著的鑰匙過薄薄的布料映出來了。

不知道這一把鑰匙是不是藏槍支的鑰匙了，宋青小垂下眼皮，後退了兩步，神如常的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了，回頭看的時候，劉以荀正在彎腰穿鞋，他俯的作令他前口袋裡的鑰匙一下滾落了出來，落到地上時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他神如常撿了起來，又塞進了口袋中。

十九號病房確實打起來了，一號床的病人引吭高歌引起了其他病床的人不滿，況比宋青小想像的要嚴重了許多。

護士攔截下，一號床的病人依舊被兩個穿了藍條病服的人架住，將唱歌的人的臉在玻璃窗上，臉幾乎都變形了。

宋青小隔著玻璃與對，被人拽著頭髮，還在張喃喃唱歌。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

二號床的病人怒火中燒，抓了頭髮往玻璃上磕，‘嘭嘭’的重響聲裡，唱歌的病人像是覺不到疼痛。

這個病人暴怒之下，幾個護士難以將攔住，再加上周圍病人緒似是逐漸了染，也跟著暴躁不安了，連推著裝了藥車子的張小玉也跟著過來趕想將兩個打架的病人分開了。

但是衝起來的病人力道奇大無窮，幾個護士竟然沒法將順利拖開，被拽住頭髮的人連續被撞了數下之後，很快頭上便破了一條口，鮮飆濺出來，灑在玻璃上，順著明玻璃往下。

“啊……”

看到這樣的景，幾個圍過來的病人像是到了刺激一般，發出驚恐的尖聲，有人開始拚命的撕扯自己的服，以指甲摳抓自己的臉，兩三下就將臉抓得模糊。

況一下了套，玻璃窗到刺激，發出‘咚咚’的沉重聲響，那越染越多，唱歌的病人氣息微弱。

幾個護士拿出了束縛帶，病人一看到這樣的景，更刺激，發了狂一般的掙扎，混之中有人被推著撞倒了裝藥的推車，裡面藥散落了一地，‘哐鐺’一聲重響，病房一團。

慌之中，劉以荀按響了呼鈴，宋青小看到張小玉被一個病人製在地上，那病人掐著脖子，騎坐在上，神猙獰，一看這景，連忙上前想將病人拉開，哪知病人卻死死掐著張小玉不肯放手，直到劉以荀過來拽住病人的領，大聲厲喝:

“誰再不聽話，要電擊治療了。”

這一聲喊後，病人的作一頓，劉以荀順利將這個病人拉開，地上的張小玉才終於過氣來了。

淚眼迷蒙，脖子上的皮被病人的手指掐得模糊，眼睛猩紅，捂著口不住的咳，渾都在抖。

歐醫生領著四號紅鞭及幾個護士趕來，平息了這一場風波。

一號床唱歌的病人被抬走治療，其余幾個打人的被送進監護室強行關閉。

這一場小矛盾險些釀出了大災禍，雖然沒有人真正死亡，但在十九號病房的玻璃窗上，依舊留下了可怖的痕，一號床的病人被抬走，二號、三號床的病人因為打架鬥毆被關押了，十九號病房一下空了，兩個護士拿著帕子去玻璃上已經乾涸的鮮，宋青小替張小玉理著脖子上的傷口。

還在抖，顯然先前差點兒被掐死的事嚇到了。

宋青小不大會安人，替默默消傷口的毒，上到都是傷口，護士服也被撕壞了，頭髮散，打鬥中帽子不知道被人踢哪裡去了。

兩人都沉默著，宋青小過了好一陣，才問:

“你沒事吧?”

張小玉沉默了許久，直到宋青小以為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才幽幽的道:

“沒事的。”

的語氣抖，不知是在說給宋青小聽，還是安著自己:

“他們是病人，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