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既無頭緒，索就暫時不想。將這事先擱在一邊，隨後問起了郝家的近況。

郝虎很爭氣，離開不久之後就被某長老相中，收爲關門弟子。不久之後，二虎也拜了赤霄派，兄弟二人共踏仙途也是一段佳話，宋嫂笑常開，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頭兩年的時間都過得古井無波，雲虎商隊送來了寧小閒相贈的玉髓，兄弟二人服用之後，道行比同齡人更加進。

按理說，他們本可以偏安一隅，像多數地偏僻地方的小宗派修士那樣閒適渡日的。可是不久以後，也即是赤霄派人蔘加廣宮大典結束時，赤霄派突然遭遇了另一個宗派的奇襲。赤霄派安逸太久，一時之間竟無從反應，幾乎在半天之，宗派駐地就被人搶了去，門下弟子更是被殺得七七八八，沒剩幾個。

寧小閒知道，赤霄派是朝雲宗的附庸仙派，平時有這人族大派庇護，日子過得甚是逍遙。不過那段時間，白擎頻頻閉關要迎天劫，朝雲宗就有些盪，旁邊的宗派就有些不安分了。

搖了搖頭，赤霄派這可真是死於安樂的典型啊。

郝虎兄弟倒是從這場劫難當中逃了出來，攜家人往西北而去，防止宗敵追來滅口。這一回就走得很遠，宋嫂兩口子大半輩子都未遠離淺水村，心頭惶急、趕路辛苦，再加上水土不服，走出一千多裡之後，宋嫂的丈夫就病倒了。他原本就弱些，這一倒竟就再沒起來過，撇下發妻和兩個兒子撒手人寰。幸好郝虎兄弟二人修行勤，有道行在。終也護得老孃躲到了安全的新居。這一回，他們帶藝投師，很容易就投了天嵐別院，又重新開始了修行生涯。

天嵐別院？這名字好生耳啊。想了想，才記起這是七仔當年想取照影玉璧的仙派，也是自己那一回被權十方誤傷的起因。

隨著大陸局勢的盪，平靜的日子被打破。這一回打斷郝氏兄弟修行的卻是奉聯軍對廣宮的宣戰。天嵐別院很早就表明態度。是站在廣宮這一邊。因此郝虎也被派上了戰場，二虎因爲年紀尚還留在門派當中。

幾個大勢力掐架，不知波及了多似郝氏兄弟這樣的小人。令他們連命運都無法自主。

寧小閒聽完他的遭遇，了眉心道：“我可以作主將你放走。跟著、奉聯軍並不安全，你還是等廣宮之戰結束以後，再返回門派吧。唔。你確定還想在天嵐別院呆下去麼？”

郝虎還未答話，帳幕突然一掀。長天走了進來。

他高大的形甫一出現，原本寬敞的帳篷立刻就仄起來。郝虎更是發覺進來的這名俊得不似人類的黑男子周氣勢賽過萬年玄冰，對方掃過來一眼，他立刻就生出錯覺。彷彿有昆彌山當頭下。他得拼命咬了牙關，纔不致令上下兩排牙咯咯作響。幸虧他坐在椅上，若是站著。恐怕這一下就要被對方的氣勢駭得跪倒在地了。

在寧小閒面前，那得有多丟臉？

並且這黑人對待他的態度。實是清淡到了極點。那一眼中沒有厭惡，沒有鄙視，甚至沒有任何緒，只是純粹的、高高在上的冷淡，彷彿看著空氣中的一粒灰塵，牆角的一隻螞蟻。

這男子的態度很清楚地表明，他本不這人法眼！

郝虎脹紅了臉，全力制上奔騰的氣，拳頭暗暗握。

寧小閒擔憂地了他一眼，笑道：“你怎麼來了？”

長天淡淡道：“聽聞這裡起了小小變故。”

寧小閒著郝虎道：“這是我在淺水村的舊識，宋嫂的……”

“我記得。”

郝虎驚訝得瞪大雙目。只看這人的氣勢和對待寧小閒的態度，都不難猜出其份。他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親眼目睹傳說中的神蛇。然而問題在於，他當然是百分之一萬肯定自己從未見過撼天神君，爲何對方會說“記得”？

他自不知，當年寧小閒揀到神魔獄之後，長天就守在獄中通過魔眼見過他了。

長天接著道：“你既是舊識，那便是流的座上賓，可自行決定去留。”吩咐侍立一旁的妖衛，“貴客有何需要，你都要滿足。”隨後了寧小閒的秀髮，聲音終於變得溫和，“你跟我來。”

寧小閒也不多言，只衝著郝虎笑了笑，站起來跟著長天走了出去。

帳篷中，郝虎坐在錦凳上，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撼天神君的背影拔如嶽，寧小閒微微仰頭與他說話，那眉眼、那笑容都是他悉的，偏偏氣韻看起來如此雍容、如此陌生。

皎潔的月照在上，既靜且遠。

他再不曾有一刻這樣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和這個昔日的姐姐在份上拉出了多大的鴻。站在那樣的位置上，已是他全然不認得的寧小閒了。

長天攜著寧小閒的手，往主帳方向走去。

邊的小人兒很久都未說話了，他一低頭，就見著若有所思的神，當下手一：

“你還在想著他？”站在他邊，心裡卻記掛著其他男人，這真真是不能忍！

寧小閒的確在想著郝虎。認識大虎的時間從頭到尾也只有一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算長。可是觀他今日言行，這是一個農家長大的孩子，一個偏僻小宗派修士該有的見識麼？

然後就聽見長天寒氣四溢的聲音，趕向他，只見這人薄脣抿，目微瞇，看起來有兩分鬱。

曉得這便是他生氣的面相了，趕搖頭。

長天一直握著的手，此時突然將荑擡起，靠近自己鼻尖聞了聞，臉更不好看：“你還幫他抹了藥？”之親！那小子上被鞭子得服都爛了，幫著上藥，必然到了對方的。

這臭丫頭真不教人省心，他就這麼一刻不盯著魔眼，就整些幺蛾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