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理,衆將自然也明白,然而就算是汨羅這樣心生七竅的,一時也想不出除了長天和瑯琊親自出手以外,還有什麼法子能扭轉戰局,遏制住這麼強大的披犀鐵騎?
長天也不理會他們肚中計議,揮手召來了沉夏,兩人議了幾句。
他們用的傳音神通談,旁人都聽不見容,只見到長天似是幾次發問,沉夏面難,但最後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
他們商議軍,寧小閒於此道不通,只能乖乖旁聽。和長天朝夕相,相互悉之極,此刻見他雖仍是面無表,然而眉心舒展,角也微微上揚,立知他心很好,當是解開了這個死結,心裡也一下鬆快起來。接著,長天聲音微擡道:“衆將聽令!”
衆人一凜,紛紛抱拳低頭道:“請神君指示!”
“令大軍回撤二里,將這羣犀牛引到到我們現下所站位置。你們都做好進攻準備,剩下的問題,給沉夏解決。”
軍令如山,衆將領也只能應了聲“是”,隨後就各自匆匆下令去了。
果然隨著號令傳遞下去,整支、奉聯軍開始朝著天生崖的方向回撤。也多虧這兩支妖軍向來紀律嚴明,軍心穩固,否則大戰中無故撤軍會令軍士有兵敗如山倒的錯覺,一直以來都是兵家大忌。相反,、奉聯軍這一後撤,廣宮聯軍則大喜過,驅著披犀妖羣就前來攻擊了。
奉聯軍中雖然也有重裝騎兵。[800]卻不如披犀突出,甚至也有塊頭和重量超過了披犀的怪,無奈數量偏不建制——披犀妖方陣之所以披靡,還是由於它依託著數量龐大的優勢,所以兩次正面較量之後,各自的指揮就下令迴避,不讓手下人白送命。
、奉聯軍邊打邊退,不多時就退到了長天等人原先站立的方位。這裡距離天生崖只有不足五里距離,廣宮盟軍到這裡即是軍心振。連手上都再加了兩把力氣,只希將、奉聯軍重新回天生崖西南邊去。
這時,長天卻對著混在妖兵當中的沉夏點了點頭,後者袖中黃一閃,山河陣已然在手。
他深吸一口氣,山河陣上就突然冒出了耀眼的芒。在沉沉的黑暗中奪人眼球。
而後,他將這對神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遠方的九幽和蕭寄雲捕捉到了他的作,不由得皺眉,不曉得這渡劫前期大圓滿的小子又要出什麼怪招。前頭幾次戰役,廣宮都因爲它而吃了大虧,不得已挑選了隆骨荒野來邀戰。此刻再見他有異。人人心裡都有些忐忑。
然而,好幾息過去了。似乎什麼靜也沒有。
站在天生崖的廢墟上觀戰的長天突然道:“看好地面。”
寧小閒運足目力觀,發現兩軍戰的地面上還是有些小小異的,只不過雙方廝殺過於劇烈,地面震不休,將這一點兒靜都遮掩得無人注意。
昔日草場、今日沙漠的表面,細砂開始無故移,一顆又一顆。一縷又一縷,一層又一層。最終化作無數條沙蛇向遠方遊,彷彿剝繭,又彷彿細水長流,然而堅定不移,並且積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龐大,等到它們爬到了十里開外,每一段沙蛇的直徑都超過了十餘丈!
與此同時,場中戰鬥的雙方都覺腳下的沙地突然快速移起來。那覺並不像地震,反而如同一腳踏在了流沙上頭,越陷越深。好在這一片地域的黃沙也在急速地離之中,不到幾息功夫,就有十幾巨大的黃沙漩渦迅速形,不分敵我將所有人一概捲!
這就彷彿有隻無形的大手要將這裡的黃沙都撥到一邊去,好比孩子們在沙灘上挖出來的深坑一樣,只不過這坑……範圍實在有點大,幾乎將兩軍對壘的位置都包括進去了。眼看這場異狀實在駭人,在廣宮大軍正後方的風聞伯面鐵青,問九幽分道:“玄武之子沉夏,在隆骨荒野明明用不出山川易形的神,眼前這陣仗又是怎麼回事!”
此時兩軍所的位置已經向下凹進去至有五十米深!而被移開來的黃沙其實都分攤到了附近的沙漠表面,所以這一帶的地形就變得尤其詭異,一座又一座巨大的沙丘突出地面。九幽瞇著眼看了一會兒,突然道:“這裡不需要用到山川易形的能力,他只不過用了玄武一脈的馭土天賦,將兩軍腳下的浮沙都搬開了而已!我們腳下並非實地,只不過是層層黃沙。不過隆骨荒野的天地之力太狂暴,他的力量限,做到這一步已是他的極限!”
像是印證他的話,在無數妖兵保護當中的沉夏此時俊面蒼白得幾近明,眼中神都已黯淡,顯然已到了力量支的地步。然而他還是緩緩站了起來,竭力直了背板。厚土之力是與乙木之力並駕齊驅的星宿之力,顯然沉夏通過山河陣也能提前將它引出來。
以渡劫前期大圓滿的修爲,能移開近百萬人腳下的層層黃沙,哪怕他借用了山河陣的力量,沉夏對於力量運用之巧妙、天賦之驚人,也令這場戰役中的明眼人嘖嘖讚歎,說一句:
此人將來不可限量。
此時兩軍腳下的黃沙已經停止了移,衆人也並未再繼續下沉——雙腳踩著了堅實的地面。一個個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見前方景象不由得都倒了一口冷氣!
眼前變魔般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堡壘,其中每一棟房屋都是用黑的巨大巖塊砌,寬而矮,像一隻只趴在地面上的烏,排列得湊而集。這裡最高的一棟建築也只有七丈多高,面積卻達到了兩千多平!只要是屋子就當然有門,這裡每一扇門都高達一丈,像是爲巨人準備的。屋頂多半在兩丈至三丈高,巖石的切割並不細,窗戶也不大,顯出了很獷的建築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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