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出自己的獠牙向公孫展顯示，“若它像我的獠牙一樣鋒銳，花姑子早在兩刻鐘前，被匕首刺膛的瞬間就已斃命。”

“顯然這件匕首的主人是爲了雲夢澤之行，臨時找來的武。但這同樣也說明，平時鮮與人手，或者本不需要自己手，否則不會這樣無知，拿著一把不好用的武。”笑了笑道，“這種人通常要麼是與世無爭，要麼，就是養尊優！”

“但現在卻舉著匕首親自行兇，這正說明和花姑子的關係很私、很晦，不能讓旁人知道。”

“殺人是門技活兒，這麼個新手親自來殺人，又怎麼會不出馬腳？”橫豎花姑子在幾十息也不會死掉，又不是地趕來做慈善、救仇人，索將吊針摘了扔在一邊，在帳繼續搜索。見公孫展聽得津津有味，乾脆繼續給他科普道，“你看花姑子的髮髻都不顯凌，顯然之前本未與人做過殊死搏鬥，並且把匕首還是從口正面扎心臟的，可見認得來人，並且放任這人離自己很近。”

“人與人之間都有個心理上的安全距離。沒有那般親的關係卻相距過近，會令人很不舒服。”手比了比，“所以，當時和兇手的距離，約莫是大於半臂、小於一臂，這是普通好友之間可以容許的距離。”看公孫展有些茫然，知道他不太清楚“心理距離”的概念，這本不是南贍部洲的詞彙，也不指他像長天一樣能聽懂，所以立刻換了個說法道，“我的意思是，花姑子必定認得兇手，並且也沒以爲會來滅口。”

最後道：“從傷口判斷，殺手的個頭不高，很可能是人。”

公孫展等著的下文。

“花姑子材矮小，高約在四尺五寸左右（一米五），這匕首卻是從下方直直捅的，角度刁鑽，可見兇手是將它藏在袖中，出其不意地扎進花姑子膛。”指了指花姑子口上的傷勢，“若換作是正常高度的男人想從這個角度捅傷花姑子，手腕要放得很低，出招就極不舒服。兇手行兇必然追究效率最大化，不可能走這種彎路。所以如果兇手不是個矮男的話，多半就同樣是人，而且材不會太高。”南贍部洲的男人，平均高都遠遠超過了華夏，每次和長天站在一起，都覺得自己像個孩子，咳，是這個世界無公害無污染所以水土更養人的關係麼？

呃，好像跑偏題了。將思緒拉回來，著秀氣的下頜道：“奇怪，爲何不須等塗盡的魂魄分出來，我也猜到兇手是誰了呢？”

……

寧小閒返回氈帳時，長天擡起頭道：“都還順利？找著了幕後人？”

“找到了。”

長天嗯了一聲，目掃過周，微微一凝道：“你的左手。”

被他這麼一提醒，才覺得左手約有幾分刺痛，擡起來一看，四個指節高高腫起，皮破了，流出來的卻早已凝固。這纔想起來，這一路往回趕，居然忘了手上的傷：“不慎和殭對擊了一拳，只是皮傷，無妨。”和人打架這種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下回要謹記自己現在是凡人，不能輕易和人對拳。

“來。”長天將拉到水缸邊，打了水爲細細洗濯傷口。奔波許久，皮上粘了些草屑和灰塵，將這些都衝去之後，他拿出白巾輕輕吸走手背上的水珠，這才取蚯後，塗在傷患。隨後，他在小臂上仔細探幾下，確認臂骨安然無恙，這才握起荑，輕輕推拿，一方面消腫，一方面令靈藥效力快些發揮。

這丫頭還是凡人時，就被他要求以藥洗浴過，如今底子還在，強度勝過普通人些許，否則常人和銀僵實打實地對擊這麼一記，指骨都要破裂。

趁著他給治傷的功夫，將方纔發生之事簡略說了一遍，才道：“花姑子死了，塗盡在魂魄離前搜過的記憶了。”

長天手上微微一頓：“圍殺你的竟有二十餘人？是我大意了，真該一同前去。”本以爲流言傳播開來不過十多個時辰，最多就是七、八人尋仇，和塗盡、公孫展儘可以收拾掉對方，隨後順藤瓜。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些人對流的痛恨程度。

他手法很好，寧小閒不覺疼痛，反而舒適得閉目道：“你若讓人認出來了，那想殺我們的人就不是二十個了，說不定就是二百多個。”論拉仇恨的本事，不及眼前這人甚多。神進地變了凡人，還有什麼比這更令流的仇家興｜？

手上的疼痛漸漸消失，終至無，顯然蚯後的藥力已被吸收，開始起效了。他幾下輕慢，手背的鼓脹就漸漸消下。“你可有用到……？”

他話未說完，寧小閒已搖頭：“不曾。這羣人還有兩分見識，知道木之在固山河陣口出現，所以將我到那裡去。環境於我有利，那兒雲霧繚繞，正方便公孫展施放陣法，連準備好的東西都用不上。”說到這裡輕笑出聲，“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方行舟若知道我們在雲夢澤當中的表現，又怎麼敢將我去那裡？”

他知道在寬他，也不吱聲，只執起佳人素手，俯首在手背、指節上緩緩落吻。寧小閒不防他會做出如此西式的禮儀來，這作如此輕多，到手背上傳來溫暖溼濡之，不由得砰然心。

明珠燈暈黃的燈將他襯得質都泛出了象牙澤，他這般低著頭，長而捲翹的睫微微翕，在雙頰上留下一片深沉的影，那張無雙的俊顯出三分困、三分愧疚，又有三分孤單，得憐心大起，很想手去。

他定定地看進眼底，純淨的瞳如陳釀，令人而微醺，看著看著，竟然有些恍惚，連呼吸都有幾分急促起來。

直到長天掌捉住了的指尖，才微微驚覺，自己居然真的手上他的面頰，不由得臉上一紅，往回了手。他卻不肯放，一張口，含住了的指尖。

手指突然陷了一腔溼潤的包圍。很久很久以前在華夏，只有家裡養的小狗這般討好過，那時只覺得，可是眼前男子這樣做，作卻充滿了桃意味。紅著臉要回手，突然哎喲一聲，卻是長天輕咬了一口，微微刺痛後頭跟著的，竟然是無盡的麻。

咭咭笑了兩聲，笑意還未從臉上褪下，就忍不住出聲。他吮吸得如此溫，舌尖在敏的指腹輕輕打轉、緩緩挲，彷彿品嚐世上最甜的糖果，每一次挑｜逗，都將最原始的悸送到心底深。

這雙手靈巧而穩定，能煉最好的丹，能配最可怕的毒，也不知取過多人命，半個時辰之前甚至還輕而易舉地碎了兩個男人的結，現在卻只能在他的溫吮吸中輕輕抖，連回來的力氣都沒有。

待他將十指都細細嚐遍，雙頰染火，吐氣如蘭，只能閉眼喃喃道：“鬆口。”又是淪陷的開始，這個原本冰山一樣的男人溫起來，那細細織就的網要無可逃。

真想一頭栽下，再不起來。

他微微一笑，果然鬆開了口。寧小閒長長舒了口氣，說不出是解還是失落，手心驀地一陣麻，卻是他又趁機襲。正自哭笑不得，長天卻附耳過來低語：“小乖，是我錯啦，我們和好罷。”說得雖然低，作卻是不由分說，扣住的腰往懷裡帶。

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這是首先低頭了？高冷如他，竟然也肯認錯？

他沒見著的反應，又輕而急地說了一遍，快得幾乎聽不清，隨後微慍道：“聽著沒？休想讓我再說第三遍！”

他冠玉般的面龐也有一點點泛紅，顯然很不慣這樣說話。

寧小閒終於噗哧一聲笑出來，鼻子卻有點兒泛酸。

這纔是悉的長天。

在他熱切的目中，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隨後螓首倚在他膛上，輕輕蹭了兩下，貓兒一般，心裡卻暗歎一口氣。

他本是呼風喚雨的神，卻爲了進雲夢澤奪取木之，自己也心甘願地變作了脆弱的凡人。單隻這份心意，能不麼？

他們就是再鬧彆扭，又能鬧到哪裡去？橫豎一顆心都系在這男人上，早晚要下來。再說這一路上他引，要抵制住這個等級的男｜，難度實在太大，早已食髓而知味，能堅持到現在已是很不容易了，再這樣下去，到底煎熬了誰？

微微擡頭，看著他堅毅的下，優的脣線。這是個招人覬覦的男人，若讓守著寶山卻不監守自盜，這可絕不是的風格。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