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頭埋在的秀髮裡，低低地嗤了一聲：“龍有什麼好？中庸之極，論生命力不如蛟，論咬合力不如鱷，不過便是有騰雲駕霧之能，又有些許神通罷了。若是巨蟒化龍，甚至連絞殺和吞噬之力都要捨去，這樣毫無特的神，晉升之何用？”

看不到的神，卻從字裡行間讀懂了他的傲氣。

這個男人，不屑爲龍。

也幸好他不曾爲龍，而是以蛇之晉階爲神，否則偌大一隻青龍他怎生吞得下？

“哼，算你過關了。”心裡早已得不行，上卻還不服輸。

就挨著他，今日穿的又不是高領的襦，他居高臨下便能看到若若現的緻鎖骨。長天拿起那隻被丟過來的魔眼，要幫重新戴上。微涼的指尖著膩的皮，激得哆嗦了一下。

“你還想知道什麼？”

難得他今天這麼大方，問無不答，就不客氣了。“白虎是怎麼跑出來的，南宮真不是說它還要被鎮兩千多年才能出世麼？”

他長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計振宗麼？”此事要怪他。如非當時輕視了這傢伙，白虎和九幽現在還在玉笏峰裡呆著呢。

“當然記得了，這幾天都沒看到他。我總覺得他會惹出不事。難道……”

長天將下抵在頭上，於是略帶苦惱的聲音就從上方傳來：“嗯。白虎和九幽被廣凌子封印在一幅畫卷之中，又令玉笏化爲巨峰鎮，沒有廣凌子脈之人，是本進不了玉笏峰中的室，就連廣宮現任掌門南宮真也沒有這個本事。”

“可是一萬年的時間對人類而言真是太漫長了，長到能改變很多很多事。廣凌子仙去之後，他的脈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了，到了計振宗這一代，甚至被人陷害變了傻子。原本無論是畫卷還是玉笏峰。都還能再堅持兩千年左右，封印和鎮之力纔會消褪。可是偏偏就這樣巧，計振宗有一日在玉笏峰下逗弄猴子，手著了石壁。這件法識得他上有廣凌子的脈。於是將道打開，迎他進了石室。”

趁著說話的功夫，他悄悄臂，將箍在懷中。寧小閒聽得神，也沒有留意到他的小作，甚至還往後靠了些。

“他既能進玉笏峰，白虎和九幽自然就知道了他的份。爲了引他將兩人釋放出來，白虎教了計無振一些神通作爲換，其中就有得自於我的蟒殺拳。這兩人被鎮了一萬年，對廣宮已經恨之骨。特地選了觀禮大典這個日子，將計振宗的滴在畫卷上困而出，生生攪黃了廣宮的傳承大典。”

寧小閒忍不住口道：“既是如此，他們悄悄地走好了，爲何要鬧出這麼大陣仗？”

長天微微一笑：“因爲廣凌子之故。他倆在方寸畫卷中憋屈了這麼多年，怎麼會讓廣宮好過？他們一旦困，玉笏峰也勢必崩裂，與其這樣不如就幹一票大的。白虎與我相識多年，那吸回石流再重新噴的招數，便是自我的蟒吸之。他又放出巨型幻影虛張聲勢、拖延時間，真早就從玉笏峰底下遁走了。”

笑道：“看白虎化人之後一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模樣。沒想到本如此詐。”

“能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的妖怪，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貨，否則早變了別人的盤中餐。白虎樣貌豪，但心可不只是狂野。”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起的秀髮，在白的脖子後方輕舐幾口。印上了幾個溼的吻。

頓時有一麻痠的覺自的尾椎骨直竄上來。強抑住｜的衝，趕問道：“九幽又是何許人也？”這問題必能給他降火。

終於想起來這名字在哪裡聽過了——迴臺的原主人無儔臨死前在石壁上刻下書，裡面就提到過這個名字。可是若未記錯，兩人發生大戰是數百年前之事了。

若九幽早在一萬年前就被鎮在玉笏峰，那麼與無儔手且贏了他的人。又是誰？

果然聽到這句話，長天立刻便不了，只覺到他熱乎乎的鼻息噴在後頸上，卻沒有進一步的作。半晌，他才幽幽道：“九幽此人，於我有很深的糾葛。日後有空再與你細說。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的是，‘魂修’之法，便是由他所創。”

“魂修之法？那即是……即是……”

他接過話來：“即是塗盡所學的神通。”他接著又扔下一枚炸彈，“塗盡所承的，就是九幽的鉢。若無意外發生，這世上只有兩個魂修，一是九幽，二是塗盡。”

怪不得！九幽既是魂修，那他就可以化出魂魄分了。如果當年分沒有隨本一起被鎮，那麼九幽的分確是可以一直活在這世上的。

“上古之時，除了人族和妖族之外，這世上還有一個種族——蠻族。這個種族形似人類，但質天賦卻要強橫百倍，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力闢山河、翻天覆地之能，比起許多大妖也毫不遜。”他苦笑一聲，“天地本有取衡之道，越是強大的妖類，後代就越稀，衍生越困難。這蠻族常有強者出現，卻繁衍發展得超乎尋常之快，曾令我等巨妖都爲之頭痛不已。”

吐了吐舌頭。這大概便和自然界的法則相通吧，越是站在食鏈頂端的生，繁能力就越弱。這蠻族卻反其道而行之，必天譴，難怪現在已經不見蹤影了。

“九幽就是蠻族中的一員，然而他卻是個異類。”長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天生便孱弱無比，不要說和普通蠻族相比了，就是較現在的凡人也不如。在那樣一個族羣裡，天生孱弱幾乎就是等死。不過上天待他還算公平，居然給了他七竅玲瓏的心肝。”

“他自吃了多苦，我就不去說了。礙於質之故，他學不了蠻族的本事，可是九幽此人，卻當真是個有才的。”說到這裡，他語氣中都帶上了佩服之意，一字一句道，“他居然自行悟出了魂修之法，專修魂魄，從此真正擺了的桎梏，開創了神通的新天地。”

“方纔我聽白虎說，此人是中古之戰的罪魁禍首。這是我被封進神魔獄之後的事了，不甚瞭解。不過，廣凌子當年趁著白虎死死纏住九幽本之時，施放神通將他倆一起鎮在古畫之中、玉笏之，這才就了自己的一世威名。”

“此前他告訴白虎，只要找到將九幽真正鎮的辦法，就會將白虎放出來。可是這麼多年來，他都食言了。白虎在那畫卷中呆了一萬餘年，早就滿腔怒火，爲了逃出生天，竟和九幽一起算計廣凌子的後人。”

愣了半天，纔想起一個關鍵問題：“白虎逃出來了，那麼九幽呢？”

長天冷笑一聲：“當然是留在廣宮的結界裡了。南宮真愚鈍，以爲這樣就能困住九幽，哪裡知道人家本就不想出去！”

“他是想……？”

“廣宮向來廣收門徒，門下魚龍混雜。九幽的本困之後，哪裡還有比這兒更多更適合的皮囊可供選擇？”長天垂下了眼眸，“依我對他的瞭解，他必定會先附在低級弟子上，待實力一步步恢復之後再控制廣宮的高層。廣凌子當年鎮他，他就奪廣宮的基業作爲報復，也作爲日後發展之基礎。從我認得他之日起，這人便是這樣險。”

“方纔我們剛飛出廣宮，後就佈下了結界，估計南宮真是下令封山了。哼，以九幽之能，這封山又有什麼用？”

“九幽困之後，於我們可有危害？”不問九幽的逃走會在這世界造哪些盪。在看來，這個世界本來就混得很，再多一個九幽也不過是上加罷了。何況不過是個小小子，像“天下太平、世界大同”這樣的偉願，還是給男人們去完好了。

只關心的小日子能不能過好。

他沉默了半晌，才正道：“我與九幽之間，不死不休。我若有機會殺了他就絕不手，反過來，他也一樣。他若發現神魔獄在你手裡，必不會放過你。我方纔與白虎已經談妥，他會替我們保守這個。不過九幽此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他收服了廣宮之後，一定會用盡全力尋找神魔獄的下落。你這一路走來雖然小心，但免不了有些行跡就落有心人眼裡，比如汨羅就看出了些端倪。而九幽此人，可比汨羅難纏十倍！此守得了一時，守不了一世。”

長天將抱過來面向自己，雙手放在肩上，一雙金眸深深地進眼底：“小閒，九幽困，我們的時間所剩不多。你要加快速度，前往西方掘出南明離火劍，將我放出神魔獄。”

他肅容，一字一句道：“只有我，能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