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當然是素白黑紋的吊睛大蟲一隻了，模樣就和玉笏峰上化出來的幻象一模一樣，只是在這神魔獄中出現，個頭就得和普通老虎差不多大小。可即使如此，看起來也是虎虎生風，兇威撲面。

他先原地了個懶腰，掙出的尖爪在黑石地面上劃出了十道深深的爪痕，寧小閒這才從他的盆大口裡看到，白虎的兩隻上犬牙很長，和劍齒虎有些相似，令人而生畏。

他昂首走了化妖泉，似乎趟進的是普通的泉水。對來說極度冰寒的泉中神力，自然無法對這巨妖造什麼傷害。長天手扯住縛龍索用力拉長，有靈的銀索“錚錚”作響極力反抗，但仍抵不過長天的巨力，繃得筆直。

白虎打量了這銀索兩眼，突然張開大，一口咬了上去！那氣勢和兇威，著實令人心中一。

儘管知道白虎不會傷害長天，可是它挨著長天，一張巨口又大得能將長天的腦袋整個吞下去，看它這樣惡狠狠地啃下去，忍不住閉目側開了頭，不敢多看。

耳邊傳來“吱呀”的一聲尖鳴，聲音酸得讓人想磨牙。睜眼，發現那條縛龍索上頭多了個小小的缺口。可是等白虎的長牙一挪開，缺口居然迅速修補、生長，不一會兒即還原如初。

縛龍索居然是一件可以自行恢復的法！驚得瞪圓了眼，但長天和白虎卻都沒有半點訝。

似是對縛龍索可以對抗自己的利齒覺到很沒面子，白虎又不死心地多咬了好幾口，“吱嘎吱嘎”的聲音響了好幾回，可是無論它咬得有多狠、多用力，縛龍索就是不會一下子斷掉，等它再補上時，這銀索就已經長好了。

白虎憤怒地呼哧了兩口氣，這才怏怏踱出化妖泉。又變回了人形，盤膝坐了下來。

“不行。我剛封印，實力未復，還無法將它一口咬斷。”白虎氣呼呼道。

長天著他。瞭然一笑：“你便是在全盛期，也未必能將它弄斷。”

寧小閒頓時撇了撇，鄙視起這隻沒用的老虎來。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心若擂鼓，以爲長天可以就此難了。哪知道，唉，這看起來很酷很拽的老虎就是不給力啊。

的表當然不過白虎的神識。他瞪起了眼想罵人，想了想突然幸災樂禍道：“這縛龍索是大家一起鑄的，裡面甚至摻了你的乙木生長之力，我一個人能弄得斷就怪了！”

難以置信道：“什麼？”

白虎看看。又看看長天，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原來你沒把這些事告訴你的小寵啊。的確，寵是不應該知道太多事的。”

他居然把稱作長天的寵？寧小閒咬住下脣，忽略心裡又酸又氣的，用力瞪著白虎。強抑著去看長天的衝。相信他絕不會是這樣對待。

神魔獄的氣溫，似乎一下子低了好幾度。長天著白虎，冷冷道：“不是寵。”

“咳，不是便不是吧。”白虎無視他能凍死人的視線，吃吃笑道，“哈哈，小姑娘。我告訴你，這條縛龍索是集衆仙之力鑄的，裡面甚至加了長天自己的乙木神力，這纔有強大的自愈能力！這條縛龍索，原本是我們專鑄用來對付神青龍的法！”

寧小閒頓時吃驚得連難過都忘了。這是聽到了史前大八卦麼？眼前的這兩人，對付過神青龍？

白虎著搖了搖頭：“我只不過連一起被封印在玉笏峰一萬年。就已經虛弱得連一個區區廣宮都無法獨自對付了；可是他——”他指了指長天，“不過憑著一外化而已，連真都不是，居然就能在這座噬盡神力的神魔獄裡存活三萬年之久！你難道從來沒懷疑過麼，爲何撼天神君會如此強大？”

怎會沒有懷疑過？可是一來對神這種生瞭解得太。畢竟現在的妖怪和神似乎又有很大不同；二來，長天總是默默地陪著，時間長得連自己都忘了要去懷疑了。

既然喜歡他，便要包容他，允許他有自己的。寧小閒經常這樣告訴自己。

不由得看得長天。只見這人板著臉不說話，杵在黑石柱前裝雕像，卻顯然是默許了白虎揭他老底，否則這隻老虎在神魔獄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爲什麼？”聽到自己說，聲音有點兒啞，不由得苦笑，莫非自己是接到遠古的，心太過激？

“便是乙木之力！”白虎娓娓道來，“天地間原本便有四神，分別爲東方乙木青龍,西方庚金白虎,南方離火朱雀,北方葵水玄武！它們異於尋常妖怪的強大之，就在於蒙星宿垂，可得星宿之力。青龍所獲的，即是東方七宿的乙木之力，司生長，所以青龍的生命力才強大無比。”

“長天卻是個異數。他原本只不過是蛇之軀，只能算得上巨妖而已，並且連化龍都不願意，卻不知爲何也得到東方七宿的青睞，分到了乙木之力。”白虎嘆了口氣道，“若是專屬於你的味珍饈讓人分走了，並且這人還是你看不起的，你會如何做？”

寧小閒想了想道：“把這人趕跑。”

白虎點頭道：“對，可是隻要長天還矗立於天空之下，星宿之力就能眷顧到他，那是趕也趕不跑的上天厚。所以青龍的辦法只有一個——殺了他！”

不自地“啊”了一聲，心中一下子懸了起來。哪怕知道長天好端端地坐在這裡，顯然從幾萬年前的那一場爭鬥中存活了下來，但忍不住還是要想，當年遠不如青龍強大的他，要如何面對這般可怕的敵人？

只聽白虎接下去道：“嘿嘿，除了玄武之外，青龍在神的位置上坐得最久，久到連反應都遲鈍了。當他發現乙木之力被分走，想起要對付長天的時候，卻沒想到這條蛇已經先下手爲強了。”

“雖然四神中主殺伐之力的人是我，不過我還是最佩服他這一點：你的男人，可真是個狠人。他居然先向青龍下了戰帖。”

的男人？寧小閒的臉，頓時滾燙得可以煎蛋了。

用力咳了一聲，聲道：“輸了……會怎樣？”

“巨妖神之間的生死比鬥，只有一個結果——贏的大小通吃，輸了的滿盤皆輸，骨無存。”他看到的面兀然一白，“他們比斗的過程，我就不細述了，反正以你現在的境界也難以聽懂。不過這條縛龍索是關鍵，若無此索，長天也贏不了。”

“青龍，青龍就這樣死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白虎嘿嘿冷笑道：“青龍的生命力太旺盛，它雖被制住，卻無法被殺死。我們從它上砍下任何部位，沒過多久就能長好，連腦袋也是！”

可是青龍最後必定是死了，不然的長天也無法獲取完整的乙木之力。突然覺得神魔獄裡的空氣冷颼颼地。

白虎瞇眼看著，不懷好意道：“你想知道青龍最後是怎麼死的麼？是……”

“夠了！”長天突然出聲打斷了他，“過去的事，說之何益？”他蹙起好看的眉，“若連你的虎牙也無法咬斷縛龍索，南明離火劍就能夠斬斷？我甚是懷疑。”這丫頭臉都白了，一會兒還得好生安。

他轉移了話題。白虎瞟了寧小閒一眼，沒有堅持說完：“埋了好幾萬年，那把破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你若是拿到了，把它帶來北方找我吧。說不定我能讓它變得更鋒利些。”

說到這裡，他突然笑道：“我若助你困，你要如何酬謝我？”

長天淡淡道：“你要什麼？”

“嗯——”白虎故意拖長了語調。他賤笑的模樣，在眼裡看來像是變了第二個汨羅，“我要！”修長的手指，穩穩地指向了寧小閒的鼻子。

忍了又忍，忍了再忍，最後忍無可忍，“噌”地一聲拔出獠牙，就想將這手指剁下來！

長天也冷下了臉：“這個笑話不好笑。”這個傢伙可是看出了什麼端倪？活了上萬年的妖怪，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白虎無可無不可地聳聳肩：“這都捨不得？算了。那你先請我大吃一頓好了，至於酬謝嘛，容後再議。”

“就算我欠你一個人好了。”長天道，“若非這丫頭，你現在也未必出得來。”

“什麼意思？”

“你可是使計振宗幫你困？前日他去玉田盜九穗禾，若非我讓這丫頭放了隔音結界，他殺人的靜早驚了廣宮，現在該蹲在大牢裡，你謀劃了多年的計劃也別想實施。”

“哈，原來是你們！”白虎撓了撓後腦勺，“難怪他說此事蹊蹺，原來果然得到你們的湊巧相助。所謂謀事在人，事在天。這回能夠困，便是得天之意！”

長天卻敏地抓住了他的語病：“他？”

“嗯。”白虎眨了眨眼，“我沒告訴過你麼？我是和另一個人一起被封印的。廣凌子當年想要封印的，其實就只有他一個。”

ps：

眼看著這一卷又快要結束了。

哎，捨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