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的妖怪，那至是到了化形期了。謝過兩人正要往外走，其中一名獵戶道：“這位姑娘，此時最好不要進山，駁郎君不知與誰打鬥，吼聲震山，去了怕要池魚之殃。”這姑娘看著不凡，莫非要進山找駁郎君？

這人心腸倒好。微微一笑：“駁郎君的吼聲，聽起來像什麼？”

“像鼓聲啊，巨大的擂鼓之聲。”

果然。“謝謝兩位了。”不置可否，轉和塗盡一起出了食肆。

“今次終於沒有找錯地方呢。”對長天笑道。

他低低地哼了一聲：“八九不十離。不過駁的速度很快，一會兒若有打鬥，你要離遠些。”

這還是頭一次主找妖怪晦氣，以往都是被捲妖怪攪起的紛爭之中。

老實說，乘在麒上飛行並不是很舒服。這聖的背脊拱起，軀又龐大無比，雖然漂亮但很……總之，乘著麒飛行一旦超過三天，就像要散架了一般，哪怕已經是個修仙者。覺請自行想象乘坐在火車上出行——老式火車的車頂上。

並且塗盡也不喜歡麒的被當座騎使用。他是化神期的大修士，儘管奉長天爲主，到底尊嚴仍在，天載著一個大姑娘飛來飛去算怎麼回事？

也考慮過神魔獄中關押的其他妖怪，可是這些傢伙大多皮糙厚，飛得還不如麒快呢。

寧小閒一直很羨慕汨羅手下的那頭青巨鳥，能夠高空飛行，來去無蹤。所以長天與計議過後，將主意打到了居住於此的駁上。駁是速度很快的妖怪，也有飛行的能力，拿來當座騎倒是不錯的選擇。

至於它的個人意願？拜託，漁夫捕漁的時候，徵詢過魚兒的意見了沒有？還清晰地記得。當表達出這個意思的時候，長天的角勾起了一笑容。他眉目冷峻，平時笑起來會和善許多，惟獨這個笑容更顯冷氣森森：

“你終於明白了。”

這個世界。強者制定規則，強者擁有一切。

幾天前，冒險放過了汨羅，後面承擔了巨大的風險。待這狐貍被接走之後，長天苦口婆心地給好好上了一課。無論在迴之中的表現，還是醫治汨羅的決意，的婦人之仁都可能害死自己。

“你若想施恩於他人，待你足夠強大再說吧。”來自強者的善意，才最讓人。

華夏的老祖宗也說過，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

走度塑嶺的時候，凰花開得最豔，漫山遍野的紅，如赤煙如朝霞，真是燒盡了半邊天一般的奔放絢爛。可是才走了小半刻鐘。就覺得很不對勁。

這片山嶺，太安靜了，靜到拂草之聲都歷歷作響，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此刻正是未時將盡（下午3點），駁郎君即使再懶散也該午休完畢了。度塑嶺佔地數千頃，平日雖不能說鳥語花香，但錯開午時的任意時段。猿啼狼嘯從來不斷，端的是生機盎然，野發，怎會像現在這般死寂？

塗盡皺眉：“那兩人說，今日上午曾聽到駁的怒吼？”

“不錯。當時我便在想，會不會是與其他妖怪爭鬥？”妖怪爭地盤。是不是家常便飯？

“像駁這樣的妖怪，獨來獨往，一片度塑嶺也只能供養一隻。”長天沉道，“無論駁是不是打贏了，你二人都要提高警惕。了傷的妖怪。脾氣最是暴戾。”

結果沿著潺潺作響的小溪一直走到嶺上的白石山，也就是獵戶所述的駁郎君平時休憩之，也沒有看到這隻大妖怪的影子，倒是一路上遇到兩隻獐子、一羣狼和兩頭熊，這些都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不如往常的機敏靈。

“看來山中確實是出了變故。”塗盡提起全副心神，走在寧小閒之前。

轉過小山，面前豁然開朗，兩人的腳步卻頓住了。

這片綠油油的草地上，赫然臥著一隻巨大的妖怪，從頭到尾有三丈多長，形如白馬，異常神駿，足上生利爪，裡銳齒錯。他們一看便知，這就是獵戶們所說的駁郎君了。寧小閒估計，它若站起來，高至超過了一丈。

很可惜，它肯定是站不起來了。因爲這頭駁遍鱗傷，腹還被掏出了一個大，站在這裡都能看到駁的心臟不見了。任是妖怪生命力再頑強，了心臟也很難活下來了。

塗盡兩步就邁到了駁邊，蹲下來檢查。寧小閒喚出了匕首獠牙，站在一旁擔任警衛。塗盡手翻了翻，流水般報出結果：

“駁已經是大後期妖怪，約兩個時辰前斃命。”

“致命傷在顱後，傷口直接貫穿腦部。”

“腹部被掏了個，丹不見了，估計是和心臟一起被敵人挖出來吃掉。”言下頗有可惜之意。大期妖怪的丹非常珍貴，但用膝蓋想想也知道戰敗者的丹是留不下來的。畢竟妖怪增長道行的方式之一，就是吞噬對手的妖丹。

低聲道：“可知是什麼妖怪留下的？”周圍太安靜，也不敢放聲說話。

塗盡搖頭道：“不清楚。不過爪痕都三道出現，看得出來力量極大。殺掉駁的妖怪，偏重於搏之。”妖怪依據天賦來選擇合適的戰鬥方式，有的喜歡搏，有的喜歡法。像長天，如果以真本出現，就是要以強橫的來絞殺對手了。

“駁的天賦本命之技，是馭風，所以速度才如此之快。它的力氣也能生裂虎豹，沒想到會被對手活活抓死。”長天冷冷道，“殺掉它的妖怪，或許也到了煉神期，塗盡，你護好寧小閒。”

塗盡點了點頭。

現在儘管擁有了神通，但在煉神期大妖的面前，還是脆弱得像一個嬰兒。

長天又道：“駁上的爪痕三道組出現，和正常的妖怪五爪印痕或者猛不太一樣。或許，是禽妖。”

“禽妖？”塗盡忍不住道，“神君，禽妖中還未聽聞有巨力的妖種？”虎、獅、熊這類猛妖，力氣會比普通妖怪大很多；相對的，禽類妖，則偏重於飛行速度。力氣極大的禽妖很見。

“事無絕對。這草地上還留有很淡的妖怪氣息，於我卻是有些悉了。”

塗盡握了握拳，這才謹慎起來。麒本就是煉神期，他又是魂修，能對抗更高一個境界的妖怪，所以一直都有恃無恐。但是能讓長天覺得悉的妖氣，應該也屬於不俗的大妖所有。

長天快速道：“塗盡，你將寧小閒送回鎮裡，再過來搜山，務必找出那隻妖怪。”放在此太危險了，若是他的直覺沒有出錯，那這妖怪不易對付。這樣的小姑娘，不是人家一合之敵。

塗盡愣了愣：“再過來？”

長天淡淡道：“駁被殺不過兩個時辰而已，那妖怪很可能再度返回。既然它殺了駁，那麼就拿它當座騎好了。”

霸氣側啊，長天君。

“主人，主人，將駁的收進來。這是煉丹的好東西啊！”扛不住窮奇的聒噪，了舌頭，擡手將駁的收進了儲袋中。好歹也是大期的妖怪，是寶。剛纔窮奇在神魔獄中聽到駁之名，已經在歡喜地嚷嚷著什麼“爪、齒、鞭皆可丹”的字句。

當下，塗盡就化出了麒之，載起寧小閒往小鎮的方向飛去。

可是纔剛剛飛上了樹梢，一道白影已如附骨之蛆般迎了上來，六枚尖爪閃著寒，對準麒的腹部掏了過去！

直到這時，長天喝出的“下方”二字，不過纔剛剛說完而已。

這妖怪竟然早就伺在近百丈之外，耐心地尋找突襲的機會。這麼遠的距離，長天也應不到它的存在。當麒毫無防備地飛天而起，肚皮要害就了出來，它這才悍然出了手。

一百丈的距離，這妖怪竟比離弦之箭更快，剎那即至。以寧小閒的眼力，都看不清它的外貌，只看到一道白影倏忽而至，下的塗盡就一聲厲吼“抱穩了！”大頭朝下栽了過去。

這白影的速度太快，他本來不及防護。幸好塗盡戰鬥經驗亦很富，駕馭這麒之軀也近千年，悉得很。此時危機驟發，他將四條向收，一蜷、一降，竟是像球一樣滾了下來。那白影若是前進方向不變，就會撞上它的大頭了。

麒的腦袋厚比城牆，可是它上最爲堅之。白影以這麼高的速度撞上了，最多將麒頭皮抓破，自己卻說不定要傷筋斷骨，不劃算之極。

所以這白影驟然亮翅，一個華麗的迴旋轉彎，停在了前方半空之中。這麼高難度的作由它做出來，卻顯得飄逸瀟灑之極。

寧小閒這纔看清來襲的妖怪，忍不住讚了一聲：“真漂亮！”與此同時，長天輕輕“咦”了一聲，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