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閒呶了呶，心下有些不滿，但還是決定乖乖照辦。長天板起臉來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幸好現在已經有很強的免疫力了。

再說，也實在很期待今晚的到來。力量、掌控自己命運的滋味到底是怎樣的？這兩個多月來出生死，爲的不就是如今的一朝蛻變麼？

這一日，果然只出去了一趟，其他多數時間都呆在神魔獄中，一遍一遍地練習導引訣和搏命之。這些閉著眼都能用出來的招法，無數次從心頭虛晃而過，串聯起來，似乎慢慢連了實影。

是了，原來是這樣。的心慢慢浮起從未有過的安定。原來導引訣的前十四式都是煉，惟獨第十五式，煉的卻是的本心。這作其實不難，只不過之前的心境一直跟不上，所以總也練不。

這裡纔有了些進展，長天那兒即有所，目一，看了過來。他一直沒有點破其中的，就是認爲這樣的悟，自行領會比旁人灌輸更好。玉不琢，終不。的心思一向是飛揚跳的，哪怕接下來要修的是號稱直指本心的妖煉之法，也還是得打磨一番。

總能給他帶來驚喜，今次也不例外。原本預計著到今晚纔能有所突破，沒想到這個原本慵懶的午後，也許就可以提前收工了。這樣更好，剛巧能多趕上一天的月夜。

最後一式，竟然是觀想之法。長長地吐出了中的一濁氣，吐氣的速度，要比吸氣慢上十倍。隨著這一口氣吐出來，渾上下突然爲之一輕。

導引訣，大了！

沒有急著起，而是將導引訣從頭開始，又行了一遍。頓時就有一強大的氣自丹田起，行遍周經絡。最後又穩穩地游回了丹田。隨著手上作不停，這氣也不停歇，沿著周又走了一週天、兩週天、三週天……遊走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導引訣最後一式完。氣已經運行了三十六個周天！

氣滿則溢。寧小閒閉目坐了稍許，突然嘬脣輕嘯起來。這嘯聲如雛輕鳴，雖細、雖稚，卻悠遠綿長，不絕於耳。長天正將一盞茶送到脣邊，就聽到了這聲自得自適的嘯聲。

他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將這盞茶慢慢地喝完了。

最後一滴茶水傾薄脣，寧小閒的嘯聲剛剛好結束。這種意興發，偏偏又悠閒自適的覺，品味了很久才緩緩睜開眼來。隨後被自己嚇了一跳。

上不知何時起，覆蓋了一層髒兮兮的污垢，鼻子已經很靈，還聞出了淡淡的酸臭味道。這是什麼？！

第一個反應，就是心虛地往長天那裡看過去。自己這副骯髒的模樣。若是不曾展現在他面前多好！結果人家眼也不擡，只是指了指頭頂道：“淬完畢，你食凡間五穀之而產生的廢氣污垢，都會被生生出表。上去洗個澡就好了。”他知道這丫頭滿臉的難爲，也不好再逗，“洗完下來，我要爲你拓展妖脈。”

這麼值得高興的事。結果居然得先忍著上這些穢去燒水，真是豈有此理！

幸好長天所言不虛。經過這次強力“排毒”，的雜質果然都被了出來。經水一洗，緻有、膩勝雪，完勝一切容用品的保養效果。

這還沒仙門呢，就先到了修仙的第一個福利。笑得眉眼彎彎。以前一直羨慕胡火兒的皮好，現在自己也不輸給了。

片刻之後，重返底層。長天雙手抱站在化妖泉邊，眼見出現，忽然有些移不開眼睛。由於要在他的幫助下先凝出妖丹。穿了一件寬大的袍子下來，只用一條帛帶繫住，更顯得腰纖細，雙筆直而有彈，領口出的人骨若若現。

憑心而論，並非他見過最的人，這丫頭的面貌和材漸漸長開，正如已經含苞而正待怒放的薔薇——畢竟是快要十八歲的大姑娘了。笑地著他，面上娥眉淡掃、黑眸若點染，周勝雪，吹彈即可破，像極了一塊緻小巧的點心，掛著“任君品嚐”的字樣。

他裡有些發乾，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寧小閒施施然走了過來，還未揩乾的秀髮上傳來花的淡淡香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好啦，我要做些什麼？”

長天搖頭道：“什麼也不用做。一會兒我先助你凝出丹，然後……”他舐了舐脣，“然後我會幫你在拓出新的經脈來，以方便以後妖力的運行。只是這個過程太過痛苦，所以我希你在睡夢中完。”

寧小閒注意到了他的不安。“我若睡去了，就不會到痛苦了麼？”

“是的。”

垂下了頭：“長天，這拓脈的功率，是四？”

他聲音低啞了些：“……是的。”

“若是失敗了，我會在夢中而去麼？”

他薄脣抿，良久才應道：“……嗯。”

“這樣啊。”盤算了一會兒，忽然微笑起來，“鯉魚躍龍門功的機率都不到十萬分之一呢，我逆天改命的機會卻居然有四，已經很高很高。”

只是，六失敗的機率看著雖不高，代價卻是承不起的——的命。

這筆賬，自然也是會算的。“那麼，現在就開始麼？”

“好。”長天雖然應了這一聲，卻半晌沒有作。擡頭看著他，卻意外地發現他眼神遊離，不願與相視，淺金的瞳中出了一點點迷茫的意味。

鬼使神差地，讀懂了他的心。這個男人正在猶豫，正在爲擔心，擔心攤上那倒黴的六機率，擔心他親手葬送了的一條小命。

這傢伙的高傲而斂，連上次親吻之後，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表白。這麼多天來，除了修行功課以外，想得最多的就是“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並且始終無解。

只有今日，忽然就到了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了。或許這份危險早就潛伏，只是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想。可是該來的，始終要來。

長天忽然手了的秀髮，皺起劍眉，低聲道：“要不，推遲幾日？”他垂著眼，濃的睫在眼窩下留下一小片影，給這個一慣強的男子平添了幾分脆弱。

他害怕了，他想退。

寧小閒靜靜地凝視他，似乎想將這一刻的表盡收眼底，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手，早晚都要進行的。今天是個良辰吉日，我願意一賭！”說完臉就垮了下來，“你……你會盡力而爲的，對吧？”

良辰吉日？這是什麼搞笑的形象詞，今日又不是房。他扯了下角，沒出笑容來，心中的憂抑卻減輕了許。這丫頭，始終是個小賭徒的格啊。

“嗯，我將盡我所能。”

得了這句保證，就見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臉也有幾分扭，支吾道：“長天，我不害怕，我……我很開心！”說罷，雙手環在他頸後往下掰，自己踮起腳尖，嘟起紅脣親了過去！

寧大小姐說不定幾刻鐘之後就沒命了，臨死之前，總要表白一下的吧？！若真的醒不過來，那麼，那麼起碼此刻要清楚地讓他知道，對他的心意！

還從沒有對他說過，第一眼見到這個俊冷傲的男子時，就喜歡上了他。若是就此夢而去，哪裡還有機會再說出口？

這一下卻是出乎長天意料。前幾日被吻之後，可是一心想逃跑的，今日一反常態組織起絕地大反攻了？他才稍一分神，頭部就被掰了下去。

寧小閒知道，自己臨到最後，又可恥地退了。還是沒有勇氣正視那對寫滿了驚訝的金眼眸，所以直到最後一秒，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用盡餘下的所有勇氣吻了上去。

然後呢？

然後聽到了一聲悶哼，長天無奈的聲音傳來，還帶著濃厚的鼻音：“你這個……笨人！”

這覺，不太對啊。單眼打開一條瞄了一眼，趕放開了他。

唉，把他拉低的力度太大，擡頭的角度又不大對，關鍵是最後時刻還閉起了眼，所以——很準、很準地“吧嘰”一聲，親在了對方高而的鼻子上！

哪怕是迅速地挪開了，對方的鼻尖上還是有著可疑的水漬。

糗大了，業務太不練了。寧小閒發呆了兩秒，這才泛起了滿面的紅霞。手捂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在這或許是生命最後的時刻裡，還要在心上人面前犯這樣的大烏龍！

完了，完了，什麼面子、裡子，通通丟乾淨了。痛苦地閉起了眼，不知自己要怎樣面對他。

就聽頭頂上傳來了一句嘟噥：“還是我來吧。”的手就被拿了下來，反擰到背後，隨後被用力一帶，撞進了他的懷中，周都被箍住。

ps：

水雲現在心沉重。本週沒有得到起｜點的任何推薦位置，這意味著好幾天《寧小閒》都不會有新讀者了。如果大家覺得這本書還能看得下去，請向好友推薦，幫助寧小閒度過這難熬的七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