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鞠躬後數秒，章瑩瑩都保持沉默。

直到羅南直起子，視線直視，章瑩瑩才微抿角，緩緩開口，聲音都略微沉下來一些:

“對你的想法，我能理解。雖然擁有奇妙的能力，卻不知怎麼探知它的奧，只能面對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原地繞圈;舉目四顧，找不到能夠流的人，不知道世界對一個‘異類’是怎樣的態度……圈子裡有很多人都曾經是這個模樣。”

輕輕邁前一步，手掌又放在羅南肩膀上，只是這次放落得極其輕:“你有決心，這很好。可你要明白，你將要面對的、面對的……”

章瑩瑩的話音突然吞吐，羅南愕然看去，只見律師的面孔眉、眼角、線，乃至整片潤的面頰，都抖扭曲，最終還是沒繃住，笑破功:

“噗……啊對不住！”

章瑩瑩的口水直噴到羅南臉上，忙手去，可剛到半途，看羅南彩到無以倫比的表，第二波笑又噴發出來，最終只能無力地按住羅南肩窩，撐住子，一路笑個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啊，你真信了對吧，對吧?我以前只是聽說有這種雛兒，這回終於拜見了……”

章瑩瑩笑到蜷無力，下都抵在羅南肩膀上，才沒蹲到地上去。

羅南等於是玉溫香抱滿懷，可如今這位材火辣的投放過來的影面積，又有誰知?

章瑩瑩當然知道自己過份了，後面就一個勁兒地道歉，可是每道歉一次，看羅南的表，就忍不住破功，足足折騰到軍方派人過來催促離艦，才緩過勁兒來。

近二十四小時後，政府、軍方和量子公司的調查終於告一段落，沒有理由再去扣押過多人員，就開始趕人。

匆匆離艦的路上，章瑩瑩一直抱著羅南的臂彎，語求諒解。就算一路人人側目，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啦，男子漢大丈夫，心一定要開闊對不對?最多我以後再也不說小長不大……”

“哢！”

羅南終於停，他理解了:特麼這不是用，而是用尷尬來你啊！

章瑩瑩的厚臉皮，羅南甘拜下風，而且他也被這位東繞西繞就是不正題的風格弄得有些煩躁了:

“好吧，章律師，章小姐，我現在隻想知道有關這個圈子的信息，有意義的信息，其他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好嗎?”

章瑩瑩終於滿意，笑嘻嘻地松開手:

“好啊，我們車上說。”

告別了軍方運輸艦，告別了一整天的煩擾，羅南坐上了章瑩瑩的運跑車。有意與這位厚小娘皮保持距離，羅南單獨坐在後座上。

章瑩瑩扭頭看他的表，差點兒又噴出笑來。直到羅南冷森森的眼神抬起，才收斂了些:

“好吧，好吧，我們進正題……首先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小說看多了，以為我們這些人，都是從頭到尾貫徹神主義，搞什麼結社、黑暗組織?”

除了不看小說以外，全中！

羅南一時無言以對。

章瑩瑩笑呵呵地啟車子:“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啊。高人一頭不炫耀，懷絕技不裝，那還不如死了好。我們這個圈子，其實都很跳的，你之所以沒有查覺到，只有一個緣故:人太了。”

飛車設定了前往知行學院的路徑，切超導路面，進勻速行狀態。

“最近幾年，能力者的比例一直在上升，可按照最近的、最廣泛的統計結果，不計算荒野遊民、軍方燃燒者，平均每兩萬人裡才有一個，全球不到六十萬人。

至於圈子裡真正承認的‘覺醒者’，數量更，據協會最新統計，大概就是七萬冒頭吧，這還是協會二十年來，一直大力推‘覺醒計劃’，培養新人的結果。”“協會?”羅南又捕捉到了關鍵詞。

“就是職業協會啊，我們也要保護權益好不好?當然，由於規模太小，我們是掛靠在國際科學探險協會名下，屬於專業探險家。以後你可以直接到本市的探險協會，可以解決很多雜事的。”

“……”

“咱們繼續說哈:七萬覺醒者，由於統、傳承、輻圈的原因，分布非常不均衡，八十八個大型都市圈，有的只有小貓三兩隻，像夏城這樣比較熱鬧的地方，也就是千把人。其中又有相當一部分，更喜歡在荒野冒險、鍛煉，留在城市裡的，就更了。

“你要明白，這千把人，大部分都是鼻孔朝天、桀驁不馴、怪癖變態，想把他們整合在一起，搞什麼組織……哈， 對不起，我必須再笑會兒。”

羅南專注地聆聽，從章瑩瑩口中，獲得一組組切實的數字，一個個形象，在心中逐步搭建起一個陌生而又奇妙的世界。

半小時後，飛車臨近知行學院校區，飛車接引導軌，開始排隊進起降平臺。

章瑩瑩的講解過後，羅南問了幾個關鍵問題，隨即又恢復了安靜向的狀態，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不過絕大部分都是看不出意義的凌線條，並沒什麼新的作品出來。讓一直盯著他的章瑩瑩好生失。

眼看著進起降平臺，章瑩瑩就逗他:“張嗎，畫都畫不個兒?”

“應聘不該張?尤其聽你說還有會考察……”

“放心放心，這個圈子是很新的。你既然有一定的能力，又申請加協會，可以說百分百會給你通過，唯一的差別，就在於初始評級——男子漢大丈夫，還在乎這點兒虛名嗎?哦，到了。”

進起降平臺，車輛是不能停留超過一分鍾的，章瑩瑩也不再廢話，瀟灑告別:

“我的聯絡方式你已經有了，有關‘通靈者’的事兒，咱們也有了共識。那麼，就祝你考評順利！”

“多謝幫忙。”

羅南深深看了章瑩瑩一眼，點點頭，同樣乾脆利落地出門。

章瑩瑩用微笑相送，一派從容氣度。可是，等羅南離開，就“哈”地一聲笑，雪白修長的發力，甩了高跟鞋，翹起在中控臺上，隨即撥出了一個號碼，信號一通，就嚷嚷道:

“老板，我發現一棵很很的苗子啊！這個月一定要給我加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