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遊戲界面已經開始運轉，羅南心中漸有定見，已經懶得和章瑩瑩糾纏這些，掃了眼風速、溫度的數據，做出向前推進的手勢。

黑牙與他的寵——攜帶兩個基數彈藥的機械犬“努比”，選擇周圍環境中地勢最高的山丘，開始攀爬。

章瑩瑩撇撇，抱臂當，完全沒有任何作，的畸變種角“風煌”懸空巡航，一副盡在掌握的姿態。

羅南明白的意思，這是放棄戰機，直接正面決勝，對於“黑牙”這個角，無疑是最能發揮戰力的境。

作為新手，羅南認了這份“優待”，他控黑牙，在山丘頂部架設起武平臺，以徹底犧牲掉移能力為代價，實現火力最大化。

等一切準備完畢，羅南也不說話，徑直做出了挑釁的手勢。

章瑩瑩撇撇，首度手勢變化，控著巨型毒蜂似的“風煌”，一路狂飆，轉眼已經越過戰場中線。

此時，雙方標識距離為987米。

900、800、700……

黑牙的輕型電磁炮開始轟鳴，在天空下劃出明亮的軌跡。

章瑩瑩一下子興起來，急吼吼地宣告:

“我要碎你！”

“……”

不管章瑩瑩表現得如何逗，在遊戲控上的技巧，肯定是遠在羅南之上。

“風煌”龐大的軀，一路前突，在逐漸集的彈道中穿梭飛舞，等突破500米的生死線，連續幾個小范圍變幻，就使得辛苦織就的彈幕分崩離析。

“努比”被毒腐蝕，彈藥殉，黑牙也被輕薄明的蜂翅掃過脖頸，直接KO。

“First blood！”

辦公桌對面，章瑩瑩對羅南搖起了食指。

“要不要換個角啊?”

羅南一言不發，選擇了“重啟戰鬥”項。

章瑩瑩笑嘻嘻地應戰，等待配置戰場的時候，卻有些應。抬起頭，便見羅南的眼神，穿過幕，落在臉上，已經很久都沒移了。

微抬下，又衝那邊眨眨眼:“怎麼樣，漂亮吧！”

至於是指容貌還是指作技巧，那就見仁見智了。

羅南沒有回答，眼神稍稍錯開，但沒多久，又繞了回來。

章瑩瑩小姐天生麗質，才不怕人看，更何況有遊戲在前，怎麼也要等玩爽了再說。

封閉的房間，影錯迷離，時間以另一種形式，飛速流過。

“荒野對戰”一旦開始，就再沒有停下過。直到一通電話打，告知章瑩瑩最新消息。

“審完了……幾點?嘖，真的是連夜戰啊。”

幕側下方的記數，同時顯示了遊戲局數、遊戲時間和現實時間。可以看到，現在已經是28號凌晨4點50分，羅南與章瑩瑩已經廝殺了200多局，耗時近7個小時。

“果然是殺時間的神作……”

羅南做了幾個深呼吸，非但沒有因為長時間的遊戲而疲憊，相反，他的大腦正在極度興狀態。

現在他必須做點兒什麼。

羅南拿起筆記本，翻到一空白頁，徑直下筆。短短十幾秒的時間，瑩筆的線條已經勾勒出大概的廓，仍是一貫的“草圖”風格，沒有去琢磨細部，只是描繪出人的肢作和比較典型的背景。

畫面上，面容模糊的單手托腮，另一手正比劃出手勢，乍看上去有些懶散，可肢的張力卻告訴所有人:

心神專注，且興味盎然。

在做一個遊戲，不管是“荒野十日”也好，喝酒劃拳也罷，總之就是那個味道。

更多還是在評估對手，

也許是出於強烈的勝負，也許是出於別的什麼目的。羅南稍稍頓筆，確定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從昨天晚上10點開始，羅南已經整整觀察了章瑩瑩7個小時，相對於他一貫的快速觀察、快速上手，本次無疑是非典型的做法。

不過，羅南認為是值得的。對他來說，章瑩瑩絕對是一個值得記錄的對象。

可還有一種東西，需要表現出來。

羅南筆法懸停，遲遲沒有下筆。並非他把握不到，而是一旦落筆，就等於表明了一種態度……他完全可以再等等，再觀察的。

他直面草圖，陷沉思。

章瑩瑩已經接完電話，有些憾地關閉遊戲效果，對羅南道:“可以回家了。就是那輛幻影還要留下來當證……哦，對了，你要直接去學校?不回家睡會兒?”

羅南嗯了一聲，繼續低頭琢磨，筆尖將落未落。

以章瑩瑩的好奇心，哪能得住這個?當下湊過頭來看，然後就是愣住，本能手去羅南的額頭:

“你想泡我啊喂?”

羅南沒有躲閃，也沒抬頭，任章瑩瑩溫熱的掌心，輕在前額，手中筆鋒更細致地勾畫。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早！

見羅南這副耍酷模樣，章瑩瑩簡直想手捂他的眼。可半秒鍾後，筆記本上的微妙變化，就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瑩筆的特質，其實不容易現線條影的濃淡堆積，但羅南通過恰當的留白，呈現出模糊微瀾的狹長細部，仿佛一道流淌的雲帶，繚繞在上。

就是這樣了。

連章瑩瑩自己都沒察覺到，當玩遊戲玩High的時候，上氣息，一些東西就去了掩飾，呈現在外。

或許尋常人配上最先進的掃描儀，也未必能發現其中的奧。問題是，羅南自從被燃燒魔影帶著，靈魂出竅走了一遭，眼耳鼻舌的知，就契了特殊的神層面，總能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房間極度安靜，安靜到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羅南卻保持著既往的節奏，頓筆收筆，隨即接上應筆頭，將其夾回筆囊，再按下已經不怎麼靈敏的片，分開金屬環架，把草稿取下。

做完這一切，羅南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抬起頭，雙手將草稿遞上:“章律師，這幅畫送你，就算為今、嗯，為昨天的事聊表謝意。”

“……”

章瑩瑩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盯著那幅面目不清的草圖，就像在看一片鏡子，下意識抬起手，對照鏡面，回手自的相應位置。

指尖掃過，一片空無。唯有千錘百煉的靈覺，收到了源於自的相應反饋。

“我的‘白虹’，是這樣子?”

章瑩瑩怔了足有十秒鍾，才驀然驚醒，視線瞬間釘死在羅南臉上:

“你……通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