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藥師在秦逍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度可言，懶得理他，只是揮揮手，示意他趕走出監牢。

“你真的不想爲絕世高手？”沈藥師輕嘆一聲：“你可知道我爲何讓你半夜去見？其實我是爲了考驗你.....！”

不等沈藥師說完，秦逍忍不住罵道：“考驗個屁啊，小爺爲什麼要接你的考驗？”

“因爲我發現你天資聰慧，稍加點撥，很可能會爲絕世高手。”沈藥師認真道：“你既然見過那瘋婆子，就證明你昨晚確實去了那裡，有膽量。今天能安然無恙地來到監牢，說明你有過人的智慧能躲過那瘋婆子的魔掌，如此智慧與膽識兼有的年，我當然要好好指點。”

“滾一邊去，你們說的話我不信。”秦逍白了他一眼：“等哪天你出獄了，到街頭去騙三歲小孩吧。”

他話聲剛落，卻見到沈藥師猛地一擡手，右手探出，中指和食指併攏，對著牆面指過去，“噗”的一聲，便見到那牆面瞬間出現一個孔。

秦逍看著牆上的孔，一時間呆住，好半天才回過神，“那.....那是你弄的？”

沈藥師早已經收回手，單手揹負後，另一隻手則是輕雜草堆一般的鬍鬚，微微頷首。

秦逍深吸一口氣，臉上堆起笑容，擡手道：“沈大爺先請坐，其實倒也不急著往丙字監去，咱們先聊聊。”

等沈藥師剛坐下，秦逍已經整理好衫，向沈藥師拱手行禮道：“師傅在上，請小徒一拜！”只是鞠了個躬，並沒有跪下叩拜。

“這麼快就認我做師傅？”沈藥師著鬍鬚得意道：“小子，你可知道我爲何看中你？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你很像我，能屈能，不要臉的時候都忘記自己有臉。”

秦逍雖然心對沈藥師的低劣人品不屑一顧，但也知道這傢伙在劍谷可不是一般的人。

劍谷是什麼所在，秦逍並不清楚，不過沐夜姬和左文山都是劍谷門人，而這兩人的武功那確實是厲害得很，由此可見劍谷非比尋常。

作爲劍谷的大師兄，不管這老混蛋的人品如何，能耐肯定還是有的。

昨晚自己爲了應付沐夜姬，已經說過沈藥師是自己的師傅，今日再一次，秦逍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在甲字監這幾年，秦逍很清楚地明白一個道理，世間許多事就是易，大家利益互換，要得到一些東西，總要付出一些，這天底下還真沒有免費的午餐。

自己他兩聲師傅，也不塊，若是因此真能從沈藥師手下學上幾招功夫，那絕對劃算。

“多謝師傅誇獎，我一直都是能屈能。”秦逍含笑道：“你既然是我師傅，住在甲字監當然是天經地義，從今以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我在這裡一天，你在這裡住上一輩子都不會有人趕你走。”

沈藥師嘿嘿一笑，道：“孺子可教。對了，有酒沒？”

“酒自然是有，師傅要是教得好，每天都有免費的好酒孝敬您。”秦逍也是笑容滿面：“師傅，別的先不管，剛纔你那一招看起來很不錯，我就先學那一招吧。”

沈藥師頷首道：“我知道你一定看中了這個點功夫，也罷，從今天開始，我就教你這個功夫。”

“且慢。”秦逍皺眉道：“師傅是不是錯了，剛纔那是點功夫？”

“你總不會連爬都沒學會，就開始要學走路吧？”沈藥師翻了個白眼：“要學方纔那一招，先要從點功夫開始學起。”

秦逍想了一下，才點頭道：“一切就照你的意思來吧。”

在城這幾年，秦逍主要的活範圍就在監牢裡面，不亦樂乎地做著小生意，上面有都尉府的庇護，一切也都還太平無事。

但那夜鬼手三出現在自己屋裡，若非神老太婆出手相救，自己已經爲了刀下亡魂。

他心知神老太婆或許能救自己一次兩次，但總不可能在自己每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能及時出現，誠如神老太婆所言，真正能保護自己的，只有自己。

是以那夜過後，他還真希能學些本事，以應對突如其來的兇險。

昨晚要沐夜姬傳授自己武功，他還真是存了真心，誰知道那只是瘋婆子騙取自己銀兩的手段，澤冰真劍要花上幾十年的功夫才能學，秦逍實在不敢保證自己在學澤冰真劍之前能夠太平度過這幾十年。

沈藥師要傳授自己功夫，秦逍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這老小子要想在甲字監呆下去，就必須拿出點東西來。

“這樣吧，回頭你先去找一副經絡圖來。”沈藥師道：“你連位都還沒有弄清楚，這點功夫自然是無從學起，等你將人位弄清楚，咱們就可以開始了。”微湊近道：“今天先幫我弄壇酒來，就當是拜師禮！”

果然是詐騙！

秦逍心中冷笑，淡淡道：“位我都已經弄清楚了，不用再去學。”

秦逍在甲字監這幾年，得到的可不只是一些黃白之。

甲字監的囚犯來了一批走一批，秦逍機靈乖巧，將大部分犯人都伺候的舒舒坦坦，除了獲取勞務費，秦逍閒暇之時幾乎都是在甲字監的十六件牢房打發時間。

這些囚犯份各異，各有才能。

之前有一位杏林好手就在甲字監裡面服刑，秦逍和他相融洽，不但學會了一些簡單的醫學知識，而且對人的經脈位用了很大的心思，如今說是對位瞭若指掌，也不算誇大。

沈藥師一怔，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小獄卒會懂得位，有些不相信，問了幾個位所在，秦逍立時便指了出來。

“師傅，你要誠心教我，就莫要找理由拖拖拉拉。”秦逍不客氣道：“你教我功夫，我認你是師傅，你要是一直耍花樣，對不起，我只能請你去丙字監做客了。”

“逆徒，怎麼和師傅說話的？”沈藥師吹鬍須道：“懂不懂什麼尊師重教？”

“和我來這一套。”由於沈藥師的人品，秦逍對他實在沒有什麼耐：“我沒學到功夫之前，你只是名義上的師傅，我隨時可以將你調出去。”

沈藥師嘆了口氣，無奈道：“罷了。”手握住秦逍手腕，秦逍立時便要掙，沈藥師已經鬆開手，道：“你練了半年的功，有了些底子，倒也不用再花半年時間吐納聚氣了。”

秦逍心下大詫異。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有人說他練了半年的功。

之前沐夜姬就曾說過同樣的話，秦逍只以爲那瘋婆子是眼不好信口開河，但此刻沈藥師說出同樣的話，而且兩人也不可能有機會串通，難道師出同門的兩個傢伙眼同樣不好？

接到【太古意氣訣】之前，秦逍雖然每天都練八極拳鍛鍊質，卻從無練過氣，又哪裡來的練過半年功？

不過沈藥師語氣肯定，倒不像是在說笑。

“這點功夫，自然不是毫無章法在人上點點。”沈藥師輕聲道：“沒有力滲指尖，便無法封住位，你讓普通人用手指去點位，將人死了也封不住道。”

秦逍點頭道：“所以點之前，要將力注指尖？”

“那是自然。”沈藥師點了點自己腔：“這裡是丹田，也是力儲存之，從此調運力，順著經脈迅速注指尖，再行出手，自然是可以封住對方的道。不過你若只有一品的修爲，封住普通人的位自然是一如反常，哪怕是一二品的敵手也是能夠封住，但對方如果是進三品的對手，力遠勝於你，而且有了防備，即使你點中對方位，恐怕也封不住對方。”

秦逍眨了眨眼睛，疑道：“師傅，什麼是三品？三品很厲害嗎？”

“三品算個屁。”沈藥師不屑道：“也只是堪堪流而已，在我面前屁都不算。”見秦逍直直看著自己，忙道：“不過對你來說，三品就已經很厲害了，以你現在的實力，莫說三品，就算是二品，也可以輕鬆取你命。”

“那我是幾品？”

“你練了功，勉強可以算是一品了。”沈藥師很認真解釋道：“武道之中的品級，是以功修爲的深淺而定。有些人天賦異稟，修煉功比別人事半功倍，別人或許要花上三五年才能在功修爲上有突破，可是那些天賦異稟之人或許一年就能達到別人三五年的修爲。而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進武道，終其一生，哪怕是耗費了無數經歷心，卻有可能連三品也無法突破。”

“師傅方纔說我天賦異稟？”秦逍立刻問道。

沈藥師乾笑兩聲，並不直接回答，略過這個話題，繼續道：“同樣的招式，品級不同，施展出來的威力自然不同。就譬如普通一拳，一品武者只能打死一隻，可三品武者就可以打死一匹馬，到了六品七品，隨意一拳，就足以輕鬆打死虎豹。”

秦逍最關心的是沈藥師方纔那一，問道：“剛纔你往牆壁上那一指，要幾品才能做到？”

“你功的修爲若是能達到五品，應該就可以練一練了。”沈藥師猥瑣一笑：“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你一定能練。武技這玩意兒，那也是挑人的。有些武技，你的功若是沒有突破到匹配的品級，自然是無法修習，可有時候你就算達到了品級，也未必能練。”

秦逍立刻明白意思，道：“師傅是說，譬如有五品境界才能修習的武技，若只是三品四品的武者，自然無法修煉，可是就算真的達到了五品，也未必能練五品武技？”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沈藥師連連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了。”

秦逍頓時有些沮喪：“你剛纔手指上的那一招，要等到我達到五品才能修煉，而且還不一定能練，是不是這個意思？”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但至還有機會。”

“那我還學個屁。”秦逍眼珠子一翻：“你能不能因材施教，教我一套既不費時間，又所向披靡的功夫？”

沈藥師也沒好氣道：“要是有那樣的功夫，我還苦心修煉個屁？臭小子，你有這想法可不好，很容易誤歧途，真正的武道，那是要循序漸進慢慢累積，絕不可想著朝夕之間就能有所。”見秦逍猶猶豫豫，也有些不耐煩道：“你到底學不學？不學算了，我還沒時間和你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