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長安執政府。杜希文滿臉憂愁道:“你們說說,現在該怎麼辦?”
吏部侍郎趙從瑞臉凝重道:“就現在來看,方瑞明一夥明顯是早有準備。今日早朝上若不是攝政忽然發怒,事還不知會怎麼樣。”
畢竟,今日的朝會,守舊派們可謂是步步咄咄人。大有一戰定勝負,徹底廢除新法的架勢。
誰知,聽聞此言,杜希文旁的謀士崔從路卻冷冷一笑,道:“即使攝政沒有及時站出,這些人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真當攝政是那麼好脅迫的?”
杜希文也讚同的點點頭,道:“是啊,今日方瑞明一夥竟然拿出了那個什麼世家聯名,真是愚蠢至極。這些人勢力再大,人數再多,又怎麼可能放在咱們攝政眼裡。而他們這樣做,只會引起攝政的忌憚和猜忌罷了。況且,誰不知道咱們攝政是怎麼坐穩這個位置的。若論殺伐果斷,誰又能比得上他?”
趙從瑞眉頭卻並未舒展,道:“執政,就算方瑞明一夥做了蠢事,惹怒了攝政,形勢對我等依然十分的不利。要知道,攝政除了對郡主的事以外,並不是一個用事的人。否則,今日攝政就不會高高舉起從而輕輕放下。而從現在的況看,他們可謂是證據充足,方振宇,恐怕很難。”
聞言,杜希文卻皺皺眉,道:“方振宇此人,本自問還是比較了解,若說他為了政績,做出什麼激進之事,那完全有可能。但是若是說膽大包天到挖斷堤壩,本怎麼都不相信。”
崔從路也點頭道:“杜公說得對,此案的確十分的蹊蹺。照今日朝會上來看,方郡守本來是竹在,結果在聽說士紳們聯名告發他之後,才驚慌失措了起來。而且從以往來信來看,方郡守應該是與這些士紳們達了一個協議,兩者應該是互惠互利關系。所以此次士紳們忽然反目,其中緣由必不簡單!”
杜希文問道:“先生可有頭緒?”
崔從路淡淡道:“不知杜公可還記得,方郡守的來信上經常提及的一人?”
皺了皺眉,杜希文回想了一會,忽然道:“袁子墨?!”
崔從路點了點頭。
袁子墨,是蜀名士袁公的孫子,也就是當年在蜀公開跟刑部在蜀主事吳長龍互懟的那個袁公。方振宇在給杜希文等人來信之時,就經常有意無意的提及此人。
據他所說,袁子墨雖然年輕,卻極其機靈,有好幾次,方振宇都差點著了他的道。而且方振宇覺,蜀士紳們,似乎就以此人馬首是瞻,可謂是這群士紳們的頭號智囊。所以,方振宇一直想抓住他的把柄,好控制與他。
不過此人卻十分的忍。在攝政親自主政蜀之時,此人見衛國剛納蜀之地,而且攝政又十分的賢明,因此不敢太過造次,居在家。也就使得攝政並不知道此人。後來,在攝政返京之後,此人才開始漸鋒芒,慢慢為世人所知。
至於方振宇到任之後,此人雖然行事乖張了些,也不是個什麼好人,壞事應該也沒乾。但是此人做事滴水不,還還是沒有讓方振宇抓住什麼太大的把柄,因此只能跟他繼續虛與委蛇。
而方振宇的心思,很快就被袁子墨察到。結果方振宇最終一無所獲不說,還惹得一。
只見崔從路道:“據方振宇所說,此人十分的貪得無厭,暗中做了不作犯科之事。甚至此人還妄圖方振宇的兒,讓人上門說親,
不過被方振宇斷然拒絕。奈何方振宇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才讓他一直逍遙至今。所以,會不會是方振宇得罪了他,才招致他的報復?”
趙從瑞想了想,道:“的確有可能。若不是如此,那些士紳未必會如此針對一直跟他們合作的方郡守。”
“那也未必!”杜希文卻並不讚同,道:“你們忘了井鹽一事嗎?”
兩人互相看了看,崔從路皺眉道:“袁公的意思是?”
杜希文淡淡道:“提到袁子墨,讓我想起了一件事。蜀乃是井鹽產地,而蜀郡的井鹽也不,卻多掌握在袁家的手中。後來,攝政微服西平,卻發現這群鹽商竟然膽敢囤積私鹽,意圖脅迫朝廷。攝政一怒之下,當即改變了鹽鐵專賣之策,不但要施行鹽鐵專賣, 而且府直接將所有的食鹽產地全部收購,任何個人不得私自販賣或者生產食鹽。”
“方振宇前段時日來信,對攝政此舉大加推崇,並要立刻在蜀郡進行推行。誰知,就在這時,發了堤壩被挖,方振宇被召回長安一事,此事,也就被耽擱了下來。”
崔從路皺皺眉,道:“杜公的意思是,這些士紳為了保住手上的井鹽,所以才誣陷方郡守?”
杜希文卻搖搖頭,道:‘此乃國策,不是說攔住一個方振宇就能解決的。他們應該只是想爭取點時間,好能掃清首尾,最後再大賺一筆罷了。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原因,還得深調查一番才是。”
趙從瑞卻不解道:“可是從現在的況看,方振宇明顯是提前得知堤壩將要崩潰一事,為什麼不直接阻止這些士紳?”
杜希文淡淡道:“誰知道呢,有可能真的像方振宇說的,是一個老農告知他的呢?”
另外二人對視一眼,皆不太相信方振宇所說。畢竟僅憑一個老農的話,就興師眾遷移那麼多百姓,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
片刻後,趙從瑞道:“執政,不知我等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閉目想了想,杜希文道:“既然此案疑點重重,那就將我們所知道的,告訴攝政。”
趙從瑞皺皺眉,小心翼翼道:“萬一,此事真的是方郡守所為呢?”
睜開眼睛,杜希文道:“若是如此,那誰也保不住他!”
杜希文,也已經做好了棄車保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