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十一章 為你賜婚

雲淺月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夜輕染的用意。他雖然知道陸公公是老皇帝授意要保秦玉凝，但不能當著文武百這些人的面去指責老皇帝，所以就借陸公公來說此事，何其聰明且有城府？大約他在監斬臺時候說來找老皇帝就想好了吧？否則不會先一腳踢了陸公公。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忽然打破了以往的認知，真正的意識到夜輕染原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雖然看似胡鬧莽撞，但想起從初來這個世界第一天見到夜輕染之後，從認識他以來，每一件事夜輕染都做到適可而止，從來未見他真正將事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比如初來那日沒真正胡鬧到為了保和夜傾天的衛濺觀景園。

這種認知說不出是好是壞，只是覺得讓的心忽然涼了涼，雖然夜輕染是為。

葉倩也是一怔，看看夜輕染，又看看老皇帝，似乎也明白了，連忙接過夜輕染的話道：「不錯，夜輕染說得對，這個陸公公當真可惡，雲王府的小姐明明虛弱得一陣風就能刮倒，可是這個奴才居然還將拖來？若是沒有夜輕染看出不對，本公主給把了脈的話，放之後若是死在了監斬臺上，這個責任豈不是就怪在了本公主上？本公主可陪不起雲王府尊貴的嫡。」

雲淺月想著葉倩果然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能這麼快就明白了夜輕染的用意。又想到是南疆王的兒，南疆以尺寸之地佔據一國一族之位，葉倩生在南疆長在南疆，又如何會是一個簡單的人？暗暗在心裡搖搖頭，覺得自己還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

以前崇尚的信念，仁慈，為國為民，在這裡短短時間就被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暗害破殺擊破得支離破碎。這裡有的只有耍心機城府，在這個皇權為天網的大漩渦下傾軋的所有人，有些人練就一城府，在這種天網漩渦下游刃有餘，比如容景，夜輕染，有些人如今被接招，沒有記憶沒有武功沒有實力還有個麻煩份讓老皇帝時刻盯著人，比如。

雲淺月心中冷笑，蝦米還能變龍蝦的，只不過是需要時間而已。老皇帝就真以為翻不出他的大天來嗎？再次虛弱一笑道：「我本來也覺得自己實在不行，不想來，但陸公公說奉了皇上姑父之命，說您捨不得丞相府染了風寒臥病在床的秦小姐，但這件事又不能沒人來做，畢竟這天聖京城所有子就我和秦小姐的能用，秦小姐不來，只能我來了，總不能讓葉公主白費了一番準備，且再耽誤下去讓兇手逃之夭夭吧？今日那兇手暗殺的是我和景世子，沒準明日就衝進皇宮去殺皇上姑父和皇后姑姑呢！這誰也說不準。更何況皇命難為，我就算被放虛致死，也不敢違抗了皇上姑父的命令啊！」

雲淺月話落，陸公公的老臉慘白如紙，看向雲淺月，著音道：「淺月小姐，老奴可不曾說過皇上捨不得丞相府染了風寒臥病在床的秦小姐的話啊，您……您可不能胡說？」

「我怎麼能胡說？」雲淺月看向陸公公，對他問道：「你是不是說丞相府的秦小姐染了風寒臥病在床？」

「是，這是老奴說的。」陸公公承認。

「你是不是說皇上姑父知道秦小姐虛弱，葉公主作法之事又不能耽誤，必須趕在午時進行。所以第二次又去對我宣旨？」雲淺月又問。

「是，可是……」陸公公點頭，又連忙搖頭。

「既然是就行，哪裡有什麼可是？」雲淺月打住陸公公的話，「我從靈臺寺遭了大難武功盡失回來，後來又被那百名死刺殺中了暗挖骨取暗失過多，虛乏，昨日也染了寒氣，早上還喝了湯藥，相比起我這麼多病來說，丞相府的秦小姐才只是染了小小的風寒而已，你奉了皇上姑父之命去雲王府給我傳了兩次旨意，誰都知道你代表了皇上姑父，皇上姑父奉著秦玉凝不用而選我，還要我非來不可，不來就是抗旨，這不是捨不得秦小姐是什麼？」

「這……不是，老奴是……」陸公公老臉一灰，發現他反駁不了雲淺月的話。

「皇上姑父，您也太偏心了吧？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秦玉凝是您的侄，我不是呢！」雲淺月不再理會陸公公，看向老皇帝，話落不等他開口，又轉了個彎看向秦丞相道：「或許就如夜輕染所說，這陸公公定是收了秦丞相什麼好，才如此向著秦小姐，假傳聖旨，想置我於死地。」

秦丞相面大變，連忙起站了起來，「臣絕對沒有給陸公公好，小是真的染了風寒臥病在床……」

陸公公「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著音道：「借老奴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假傳聖旨啊！」

「既然秦丞相沒賄賂陸公公，陸公公又沒有假傳聖旨，那就是皇上姑父捨不得秦小姐了！」雲淺月一錘定音，看著老皇帝，又虛弱地道：「也是，秦小姐大才，堪當國母嘛！皇上姑父這樣保護而捨棄我，也是應該的。誰我不懂詩書，不通文墨，不會禮數，如今還變這麼一個渾是病傷的破廢毫無用來呢！」

雲淺月話落，監斬席百十人靜寂無聲，人人臉各異。

夜輕染驚異，他轉了個彎將陸公公推出去，沒想到雲淺月藉著陸公公敢當面指責老皇帝偏袒秦玉凝。他看著雲淺月，見一副虛弱要隨時倒地的模樣，又看向上座的老皇帝，見老皇帝看著雲淺月老眼深邃，他心裡一，連忙開口，「皇伯伯，小丫頭如今的確不能再折騰半點兒了，若不信您可要找太醫給號脈。如今王太醫不是正在嗎？就讓王太醫來給小丫頭號脈，您一看便知。」

王太醫聽夜輕染提到他，他子一哆嗦，坐著的子連忙站了起來。

「既然你和葉公主都給月丫頭號過脈了，便不必了！」老皇帝搖搖頭，老眼不離雲淺月，似乎要將看。

雲淺月虛虛弱弱地站著，任老皇帝目看來，那目看著溫和，其實冷冽，心中不以為然。有的人你只要猜了他要對付你的心思，便不覺得可怕。

「皇伯伯，您還是讓王太醫給小丫頭號脈吧！否則有些人還以為我袒護小丫頭呢！比如秦丞相。」夜輕染看著老皇帝看雲淺月的眼，只覺得心裡發涼，堅持道。他覺得有必要讓皇伯伯知道小丫頭是真不堪再放的重負，不是袒護。

「老臣不敢！染小王爺和葉公主的醫自然是好的。」秦丞相連忙道。

「我和葉公主的醫是好，但也和小丫頭好，難保不袒護小丫頭不是？」夜輕染瞥了秦丞相一眼，不等老皇帝說話，就對王太醫招手，「你過來，趕給小丫頭號脈。要實話實說！在坐的這些人會醫的可是不。若有半句虛言，你當清楚後果！」

王太醫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卻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容景，溫和地道：「景世子醫冠絕天下，朕和文武百即便不相信這小魔王和葉公主，也是相信景世子的話的，關於月丫頭的，景世子如何說？」

眾人都看向容景。

容景對老皇帝淺淺一禮，淡淡道：「容景從得雲老王爺所托照拂淺月小姐之後就被傳言所累，實在困擾。雖然自清正，但難保不會有人私下認為我庇護淺月小姐。王太醫是太醫院的院首。在太醫院待了數十年，醫自然極好，為人也是清正，皇上還請王太醫一診便好！」

「既然景世子如此說，那王太醫就過去給月丫頭診脈吧！」老皇帝點點頭。

「是，皇上！」王太醫立即走向雲淺月。

雲淺月站著不，等著王太醫走近。容景給喝的藥都騙過了夜輕染和葉倩，自然更能騙得過小小的王太醫。

所有人都看向王太醫和雲淺月，人人都心裡想著這淺月小姐雖然以前紈囂張大字不識不通文墨，但容貌可是無可挑剔的，如今這副樣子簡直是不堪目。

夜天傾也看著雲淺月，眉頭皺，眼中不見嫌惡之，但也不見以往困的神態，不知道想些什麼。

夜天煜也看著雲淺月，從那日雲淺月被刺殺之後他去雲王府看被擋在門外就沒見過，如今一看慘不忍睹的樣子實在令他驚異，想著難道錢門的三葉飄香當真如此厲害？但景世子醫不是冠絕天下嗎？連小小的錢門三葉飄香都如此難治，以至於讓這小丫頭不人形？他總覺哪裡不對，但說不上來。

「請淺月小姐將右手遞給老臣！」王太醫站在雲淺月面前恭謹地開口。

雲淺月依言出右手。

王太醫在眾人的目下將手按在雲淺月脈搏上，只見他手剛放上去，便立即拿開，似乎被燙到了一樣，與此同時，面出驚駭之。

「王太醫，怎麼回事兒？」老皇帝詢問。

「容老臣再探一探！」王太醫定了定神，又將手放在雲淺月脈搏上。

眾人目此時都落在王太醫的手和雲淺月的手腕上。

許久，王太醫放下手，臉上驚駭神未退，回對老皇帝恭敬地道：「回皇上，淺月小姐氣兩虧，裡傷損，不足，脈象虛浮，實在是大病之癥。尤其如今……子葵水來襲，更令虧損的脈多加重負，若是稍有差錯，就會命難保。的確如染小王爺和葉公主所說，不能再放。不但不能放，還要好好將養。否則……」

「否則什麼？」老皇帝問。

「否則將來恐怕會……」王太醫垂下頭，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不孕！」

老皇帝面一變，夜天傾面同時一變，夜天煜一驚，一直在後面坐著沒開口的雲王爺騰地站了起來，看著王太醫，急走兩步來到他面前，哆嗦地問，「王太醫，你說什麼？你說淺月不……不……你是不是診斷錯了？」

王太醫看著雲王爺，搖搖頭，「老臣的醫王爺若是信不過，再請他人診治便可！」

「怎麼會這樣？淺月的……」雲王爺渾發。

「雲王兄別急，王太醫說的是弱不好好將養也許會不孕，但也只是也許而已。不是還有景世子在嗎？景世子醫冠絕，定然能將月丫頭的病去了的。」老皇帝很快就恢復神，對雲王爺安道。

「景世子，你再給淺月看看，……能不能平安無事？」雲王爺看向容景。

「雲王叔放心，容景定會傾盡所能。的虧損太甚，著實急不得，要慢慢將養。」容景對雲王爺道。

雲王爺點點頭，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對老皇帝悲慼地道：「皇上，微臣就淺月這麼一個兒，答應已逝的王妃好好照料，微臣卻沒有做到，幸好今日染小王爺和葉公主、景世子在，否則老奴可就要失去這個兒了。」

「雲王兄莫急！此事也是怪朕！」老皇帝看著雲王爺，又看了一眼雲淺月，歎了口氣道：「朕一直覺得月丫頭強健，不想如今弱了這樣，也是朕這些日子為了暗殺和景世子的背後兇手之事一直煩心，忽視了月丫頭的。以為丞相府的秦小姐沒有武功，養在深閨，比月丫頭弱，才在陸公公稟告的時候覺得用月丫頭比較適合，可沒有偏袒丞相府秦小姐的意思。只是不想月丫頭卻是這般嚴重……」

雲淺月垂下頭，冷笑一聲，這老皇帝到是輕飄飄一句疏忽就接過了的算計，果然不愧是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