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想到此,遂放下手,見彩蓮已經送完孫嬤嬤回來,立即起走到門口,對道:「將你的傘給我,我去爺爺那裡一趟。」
彩蓮一驚,「小姐,外面下著雨呢?您找老王爺有急事嗎?若是不急等雨停了再去吧!您胳膊的傷不能沾水的。」
「急事!」雲淺月道。
彩蓮突然發現這麼短時間小姐似乎又不一樣了。讓想要碎勸說都不敢開口,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小姐,猶豫了一下,也知道攔不住,將手裡的傘遞給雲淺月。「你不用跟著了。」雲淺月接過傘撐開,丟下一句話,出了房門。
覺得有必要開誠佈公地與雲老王爺談一談。以前一直不想面對,如今不得不去面對。這樣黑瞎子一頭猛撞,不如攤開來說。若是雲老王爺能夠不計較,以後就當是的親爺爺,雲王府就是的家,會全力保住自己和雲王府。若是雲老王爺計較,那麼最壞的後果大不了還給孫這就是了。
雲淺月這樣想著,很快就出了淺月閣。
細的雨打在傘上,辟里啪啦,尤其清晰。淺月閣通往雲老王爺院子的路上靜寂無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雲老王爺的院子。
玉鐲見雲淺月來到一驚,連忙張地迎了出來,「淺月小姐,您怎麼來了?您要是有什麼事派人來傳話說一聲就行,您還著傷呢!」
雲淺月對著玉鐲淺淺一笑,「沒事兒,我傷好一些了。來看看爺爺。」
「老王爺正在屋子呢!您趕快進去吧!」玉鐲連忙打開簾子。
雲淺月將傘遞給玉鐲,緩步進了屋。只見雲老王爺剛吃過午膳,正在品茶。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雲老王爺面前,喊了一聲爺爺。
「臭丫頭,你不好好養傷,下這麼大的雨跑我這裡來做什麼?」雲老王爺看著雲淺月,將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今日比每次都顯得和悅,打量完不住地點頭,「轉眼間你個小丫頭就長人了。不錯!我老頭子對你那死去的娘總算有待了。」
雲淺月垂下頭,忽然有些猶豫該不該說,這樣的決定到底對不對。但是若不說的話,對這個實在什麼都不知道,若是做錯了什麼,牽累雲王府和這個疼他的老頭會追悔莫及的。說了的話,雲老王爺若是不計較的話必是能給一些提點,鼓起勇氣開口,「爺爺,我是來告訴您,我不是您的孫的,我其實是……」
「混賬!」雲老王爺本來和悅的臉突然然大怒,不等雲淺月將話說完就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手指著,「你個臭丫頭犯哪門子瘋?剛剛氣走了景世子,我不理你也就算了,你居然又跑我這裡來犯瘋!你不是我孫誰是我孫?再胡扯一句看我不打斷你的!」
雲淺月一愣,抬頭看著雲老王爺,早先瞻前顧後害怕被他發現不是他的孫而被繩之以法,如今上趕門前來說了人家居然不相信。不過這也難怪他不信,這種事的確匪夷所思,後退了一步,很是認真地道:「爺爺,我說的是真的,我真不是您的……」
「你給我滾出去!」雲老王爺舉起枴杖,對雲淺月瞪著老眼大怒道:「再說一句,我管你傷不傷,都照打不誤!」
雲淺月怎麼也沒料到是這種況,但不能就這麼打退堂鼓。又後退了一步,還是試圖說服這老頭,「爺爺,我跟您說的是真的,我其實是……」
剛開個頭,雲老王爺的枴杖就已經照著砸了過來。而且對準的正是的面門,下手毫不留。
雲淺月一驚,連忙側躲過,但那只完好的胳膊還是被枴杖的尾掃了一下,很疼,手摀住胳膊瞪著雲老王爺,「你還真打啊!我著傷呢!」
「打的就是你,你再敢胡言語一句,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孫。」雲老王爺看起來著實怒了。往日他雖然咋呼雲淺月,但不曾真過手。如今枴杖扔出去不說,還有準備抄起椅子的架勢。
雲淺月有些無語。早知道是這種結果,早先還畏首畏尾怕他發現個屁啊!有些惱地哼了一聲,「不說就不說!你當我樂意來找你打啊!」
話落,再不理會雲老王爺,有些賭氣地轉就要出門。
「你既然有力氣發瘋胡鬧,看來跑一趟榮王府是沒有問題的。我老頭子不管你是怎麼招惹了景世子不快了,現在立馬去榮王府找他道歉。」雲老王爺見雲淺月要出房門,對氣哼哼地扔出一句話。
「不去!」雲淺月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頭也不回出了房門。
「你敢!你要是敢不去,我就將你趕出雲王府去!」雲老王爺大怒。
「隨便你,趕就趕,這個破地方我正不想待了呢!」雲淺月有些發狠地頂了一句。招誰惹誰了?剛醒來就弄了好幾肚子氣。辦錯的事也就罷了,如今這件事認為沒錯也錯了。早知道才不來這裡這趟鳥氣。
「你……」雲老王爺似乎氣急失語。
雲淺月快步衝雨中,很快就出了雲老王爺的院子。
玉鐲剛剛一直守在門口,不想雲淺月剛進去就和老王爺鬧了氣出來,愣了片刻,見雲淺月淋著雨氣沖沖離開,連忙拿著傘追上,勸道:「淺月小姐,恕奴婢多話,您真不該說那般話氣老王爺,老王爺將您捧在手心裡疼的,您怎麼能說您不是他親孫呢!這多傷老王爺的心?」
雲淺月停住腳步,心中有些氣悶又有些無奈,手接過雨傘打在頭上,對玉鐲緩和了語氣道:「我是發瘋了,就想氣氣他,誰他整日裡對我頤指氣使又罵又嚇來著,我今日心裡不高興,就來找他讓他也跟著不高興。」
玉鐲沒想到是這個理由,愣了愣,「撲哧」一聲笑了,「老王爺那是疼小姐!」
「我知道!所以我今日也來疼一下他。」雲淺月不再說,扔下一句話打著傘離開。心中鬱悶只有自己知道。
玉鐲覺得淺月小姐真是孩子氣,笑著轉回了雲老王爺的屋子,進屋就見老王爺鬍子一翹一翹地瞪眼看著窗外,連忙撿起枴杖,對老王爺笑著勸道:「淺月小姐還是孩子,老王爺千萬別氣壞了子,是故意氣您的!」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罵道:「臭丫頭,自從撞壞了腦子後越發不像話了!什麼胡言語都敢說!若是讓我再聽到一句,我就真打斷的!」話落,他猶自氣哼哼地道:「你這就去榮王府一趟,找景世子……哎,算了,我老頭子才懶得管那個筋的臭丫頭!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若是景世子真有心,必定會有法子治了。」
玉鐲聞言掩而笑,「老王爺說得對,您真不必神的,依奴婢看景世子對淺月小姐那是一百個上心的。只不過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裡……」
「我老頭子自然不會看錯景世子,可是這臭丫頭就難說了。再胡鬧下去看人家還理才怪?至於皇上和皇后娘娘……」雲老王爺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玉鐲也不再言語,有些憂心地過來給老王爺捶背。
「事在人為!」過了許久,雲老王爺丟出一句話,閉上了眼睛。
玉鐲心思一,見老王爺不再說,給他捶背的作放輕,也不再說話。
雲淺月氣悶地走了一段路後,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雲老王爺的院子。那座大院籠罩在濃濃的煙雨中,看著看著,忽然為剛剛發生的事有些好笑。
佔據了這個就像是來的幸福,這件事一直是心裡的一個結,想開誠佈公說明除了想弄明白這個的對對抗老皇帝有所幫助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這個結,不想再像小一般活著,雖然無人知道,但總過不去自己心裡這一關。如今這一番鬧騰,到讓的心結解開了,也將從疚和困頓中拉了出來。
不是以前的雲淺月又有什麼關係?從來到那日到如今這些日子,的爺爺,的父親,的哥哥,的婢,還有那些短短時間就已經和牽連甚深的人和事,早已經將拉扯其中,讓再不能充當一個旁觀者。已經就是雲淺月,不是也是。不管是因為這些日子裝這個主人水平過高將老王爺給糊弄過了,還是老王爺就算明知道不是他的孫心裡不糊塗卻故意截住的話將打出來,總之此時心結解開,能夠踏踏實實再無顧忌地做人了。
不止做雲淺月,也做李蕓!
李蕓二十幾年深固的靈魂和雲淺月的份都不是說捨棄就能捨棄的!既然都捨棄不了,那麼就讓做一個全新的自己也未嘗不可,活出李蕓和雲淺月兩個靈魂都不曾活出的快樂來!才算不枉此生。
這樣一想,雖然沒從老王爺那裡得到這個的,但埋藏在心底之的心結打開,雲淺月心還是豁然開朗了起來,覺整個人剎那就輕鬆了很多,如今一切都不能之過急,首要任務是將胳膊上的傷養好,再想其他。
拿定主意,雲淺月打著傘準備離開,這時聽到後有腳步聲走近,緩緩回,就見雲暮寒打著傘向走來,遂止住要離開的腳步,看著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