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繁華 第八十三章 一起看戲

雲淺月看著鏡中的容景，神思不由自主的飄渺起來。

夜輕染雖然覺得心裡不舒服，但想著雲淺月說得也對，他頗有些嫉妒地看著容景慢條斯理地弄輕攏那一頭青，心中暗暗想著他一定要學會梳頭，不能被這弱人比下去。

趙媽媽、彩蓮、聽雪、聽雨端著飯菜進來，皆被容景給雲淺月梳頭的場景驚住，趙媽媽年歲畢竟大些，很快就穩住，對彩蓮連忙道：「還不快去給小王爺打水淨面。」

彩蓮哦了一聲，轉跑了下去。

聽雪、聽雨連忙放下飯菜，也退了下去。

古往今來，們這是頭一回聽到也是頭一回見到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讓男子給梳頭的。齊齊想著小姐不知禮也就罷了，本來就是不在乎這些，沒想到景世子居然也隨著小姐胡鬧。但是又因為這人是容景，所以們心中雖然頗有微詞，但都不敢出聲言語，聽雪和聽雨還暗暗想著若是小姐能嫁給景世子就好了。看他們這樣和諧，一站一坐，對鏡梳妝，是何等的賞心悅目。

彩蓮不多時打來清水，夜輕染挽起袖子淨面。

一番梳洗打點之後，三人圍坐在桌前用早膳。

雲淺月繼續剛才的話題，問夜輕染，「昨日的況到底如何了？你還沒與我說。皇上是如何理的？難道就只命你追查兇手，就沒對南疆那邊有所作？」

「我昨日在你走後將朝中包括太子在的大臣都喊了去現場，那場面……哈哈，後來將那些死都安置在了刑部停房，著我的衛看守，之後就去了皇宮，將事稟告給了皇伯伯，尤其是你開膛破肚從那死中取出的離魂咒蟲也被我收起來拿給了皇伯伯，皇伯伯說此事事關重大，要先與重臣商議，後來雲爺爺和雲王叔都進了宮，我急於追查兇手，便領了命和暮寒兄一起去了。後來子夜十分，有人報說皇伯伯對南疆發出了急令，要南疆王進京解釋此事。想來南疆王不日就會進京。你放心，此事關係重大，尤其是你和弱人是青天白日在皇城被人刺殺，那背後之人也是對皇伯伯一個威脅，皇伯伯定然大力徹查，不會包庇兇手的。」

「嗯！」雲淺月點點頭，又問：「那只能停留三日必須火化，南疆距離此地千里，三日能來得及嗎？」

「我當初和……和葉倩學了一招保存的方法，所以可以將保留七日。若是南疆有人來，七日完全夠了。」夜輕染似乎不想提葉倩名字，但又不得不提。

「哦！」雲淺月笑了笑，「那就好了！既然查不出背後之人，我們就等著南疆王進京吧！從南疆王那裡總會得到兇手信息的。」

「嗯！」夜輕染不再說話。

「那個南疆第一人有秦玉凝嗎？」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見他面無異，笑著對夜輕染問。想著會不會七日之後那南疆第一人葉倩會和父親一起來。

夜輕染瞥了雲淺月一眼，哼道：「都沒有你！」

雲淺月愣了一下，隨即頓時喜形於，用那只完好的手又拍了夜輕染肩膀一下，哥倆好地道：「這才夠朋友。在你眼裡就得我最才說得過去，在我眼裡，你也是最……唔……」

雲淺月話說了一半，突然裡被塞了一翅，將後半截話堵了回去。轉頭瞪著容景，手將那翅拔出，惱道：「你做什麼？」

「你話太多了。食不言，寢不語。你雖然了傷，不過傷的是胳膊又不是也不是腦子，所以，我看你還是去上書房上課得了。」容景不看雲淺月，漫不經心地道。

雲淺月立即住了口，好不容易可以藉著養傷的名義不用幹活也不用學東西只吃喝玩樂，才不要去上書房去上了什麼課。小聲嘟囔道：「知道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容景「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夜輕染瞪著容景，罵道：「據說當年的容王叔心坦謙謙君子，容王嬸溫似水知書達理賢妻良母，怎麼他們有你這樣黑心的兒子？我都替你臉紅。」

「德王叔和德王嬸與我父王母妃也不遑多讓，為何會有你這樣魔王秉的兒子？我都不替你臉紅，你替我臉紅什麼？」容景淡淡瞥了夜輕染一眼，慢聲慢語地道：「若是雲爺爺知道你來打擾養傷的話，他老人家估計會將你掃地出門，所以，你最好還是老實一些。」

夜輕染頓時噤了聲，心裡卻暗自磨牙。想著不知道這個弱人給雲爺爺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讓雲爺爺如此信奉這個黑心的傢伙。還將他請進小丫頭的香閨，這不是引狼室是什麼？

接下來三人再未說話，屋中只有飯菜飄香。

早飯用了一半，雲孟急匆匆從外面趕來，人還沒到，聲音先聞，「染小王爺，陸公公前來了雲王府，皇上命你即刻進宮。」

夜輕染筷子一頓，看向外面，「何事？」

「陸公公沒說，就說皇上知道您來了雲王府，令您即刻進宮。陸公公看起來很急，想必是重要之事。」雲孟道。

夜輕染放下筷子，看了雲淺月和容景一眼，雲淺月對他點點頭，他轉大踏步了出去。外面雲孟見夜輕染出來，連忙將他送出了淺月閣。

屋中雲淺月看著夜輕染離開，轉頭問容景，「你說老皇帝有什麼打算？」

「他有什麼打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必須要有人給出待。」容景繼續用飯，聲音淡淡。

雲淺月想起皇后說老皇帝想要中央集權的話，點點頭，想著這回那背後之人在天聖京城公然刺殺和容景，也算是間接地挑釁了老皇帝的天威，老皇帝即便心裡也許恨不得和容景被殺了，他好借此集權理了雲王府和榮王府，但也不得不追查背手黑手。忽然想起一事，低聲音問容景，「你說十年前那些事是不是老皇帝干的？」

容景筷子一頓，偏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對他眨了一下眼睛，若是早先沒有這個想法，但從那日聽了父王一番話以及後來在皇宮聽皇后和明妃的話後不得不產生這種想法。既然老皇帝早就想收回分散的大權，集皇權於一的話，那麼十年前容王爺和文伯候府遇害，容景中催引被人暗害是不是老皇帝做的？畢竟榮王府就容景一嫡系獨苗，他若死了，榮王府旁支奪權，必，老皇帝趁此收權，獲益的自然是皇室。

「也許！」半響後，容景收回視線，聲音淡得不能再淡。

雲淺月不以為意，又低聲音道：「你說我在靈臺寺中的催引是不是也與老皇帝有關？畢竟據說靈臺寺當年是始祖皇帝命人打造的，皇室難道就沒留有那暗室的圖紙開關？那日我莫名其妙了靈臺寺暗道開關掉了下去，我不相信那樣的機關沒有人做手腳能突然打開。尤其是當時有夜天傾在，我又中了催引。」

容景眼睛細細瞇了一下，並未言語。

「那日夜天傾和秦玉凝與我一起掉下去，若是你沒出現，可以想像有什麼後果，那後果必是有很多種，但估計沒有一種是我可以忍的。總之對我都是有害無益。後來是你出現將夜天傾和秦玉凝打了上來，才有後面那些事。皇上對此只說徹查，但到如今屁個代也沒有，誰都知道給大理寺審的案子最後都不了了之。」雲淺月放下筷子，又道，「況且清婉公主有你給的天山雪蓮服下，就算以後傷了子終不孕，但也不至於燒壞腦子至今神志不清。這事說不可疑打死我都不信。」

容景依然未言語，目看向窗外，淡得沒有一。

雲淺月說了半響，都沒得到容景的想法，撇撇，用胳膊了他，「你到說句話，什麼想法？你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也許對，也許不對，沒有確鑿的證據時都做不得準。」容景從外面收回視線，不看雲淺月，放下筷子，閉上眼睛，淡淡道：「你如今該想的是趕將傷養好。再過不久就是你的及笄之禮了。別以為你這個雲王府的唯一嫡是好當的，皇上就算不將你嫁太子府，也大約是不準許你逃出皇室的。」

雲淺月心裡咯登一下，手一把拽住容景的胳膊，「說明白些！」

容景閉著眼睛不，再不言語。

「我要你說明白些！」雲淺月用手掐容景。

容景睜開眼睛，偏著頭看著雲淺月，眸如空山新雨後的天空，湛藍寧靜。他認真地看著雲淺月，聲音有一種幽幽的冷寂，「你非要我說明白做什麼？敢說你自己心裡就不明白？」

雲淺月手一，死死盯著容景的眼睛，容景眸毫不避讓。許久，移開視線，垂下眼睫，緩緩鬆開了手，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走到窗前背對著容景而站，聲音有三分的冷嘲和三分的漫不經心，「那又如何？也得我願意不是？」

容景目追逐著雲淺月的影，只見靜立在窗前，纖腰筆直，過浣紗格子窗打在的上，斑斑駁駁如點點星。明暗之間，有一種無堅不摧的堅毅。他忽然笑了笑，輕聲道：「那若是你願意呢？就會嫁皇室？」

「怎麼可能？」雲淺月叱了一聲。

「若是皇室有一個人會讓你做出願意的決定呢！」容景又問。

雲淺月覺得這話不對味，轉過，看向容景，挑眉，「你指的是誰？」

容景忽然收回視線，再次閉上眼睛，「沒誰！」

雲淺月看著容景，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表。看了半響，他臉一如既往淺淡無，撇撇，「我想嫁的人是容楓，你別告訴我容楓是老皇帝的兒子就。」

「容楓是文伯候府的後人！」容景道。

「那不就得了。皇室包括夜天傾在的那幾個皇子都上不得檯面，就夜天煜還將就些，不過我對他無。你這個說法大約是不立的。再說皇室就是個火堆，我還沒愚蠢到明知道是個火坑還往進去跳的道理。」雲淺月轉回頭，繼續看向窗外。

「你記住你此時說的話就好。」容景臉依然淡淡。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覺得跟這種人打啞謎是個費腦筋的事兒，剛想嘲諷他一句，就聽見不遠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以及環珮叮噹聲響，似乎聞到了一陣脂香，蹙了蹙眉，嫌惡地對外面喊，「彩蓮，今日淺月閣閉門謝客，無論誰來，就說我在養傷，誰也不見。」

「是！」彩蓮外應聲，帶著人連忙向門口走去。

不多時雲淺月便見果然有人來到了淺月閣門口，當前二人正是雲王爺的三姨娘和五姨娘，後面跟著一群穿花紅柳綠綾羅綢緞的人。人人手中拿著錦盒之類送禮用的東西，收回視線，轉走回榻上半躺下。

淺月閣門口嘰嘰喳喳一陣後，那些人相繼離去，終於清靜了下來。

不多時彩蓮等人回來，人人懷裡都抱滿了東西，幾人為難地來到門口，彩蓮怯懦地道：「小姐，姨娘們說是聽說小姐傷前來看小姐的，小姐要休息們不打擾，但這些東西非要讓奴婢留下。奴婢不留下，們就不走。所以這些東西奴婢都帶回來了。小姐，您看怎麼辦？是不是要奴婢帶著人將這些東西都送回去？」

「帶回來就帶回來唄！送上門的東西哪裡有不要的道理？哭喪著臉做什麼！」雲淺月向著門口看了一眼，見彩蓮、聽雪等人懷裡都是大包小包的，笑了笑，擺擺手，「都收起來，今日雖閉門謝客，但是東西照收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