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深是開學就遞了提前畢業的申請表, 所以最近一直在忙著修學分，等學分修滿就能提前畢業了。

桌子上那張申請表是他之前填錯的，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準備扔掉。

他將申請表拿過來, 沉默了會兒, 才低聲道：“是這樣打算的。”

孫恬恬驚訝地看著他, “那你是不是今年就要畢業了？”

沈念深今年大三，正常應該明年才畢業的, 但如果他申請提前畢業, 豈不是下半年就要畢業了？

沈念深嗯了一聲, “順利的話, 今年六月吧。”

孫恬恬沒聽沈念深提過, 甚至也沒聽許厲或者程朵說過，突如其來的消息，令一時消化不了。

愣怔的盯著沈念深，好半晌沒有說話。

沈念深溫地了臉, “怎麼了？”

孫恬恬有一點失落，“你畢業了，我們倆豈不是不能經常見面了？”

沈念深笑, 道：“那有什麼，我早點畢業，早點賺錢，也早點有錢養你, 不好嗎？”

孫恬恬聽見這句話, 莫名的心里一酸, 突然就掉下淚來。

眼睛紅紅的，看著沈念深，“阿念，你覺不覺得太辛苦了？”

大學原本是最好的時，是最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這樣辛苦地活著，早早開始計劃將來。

沈念深笑了笑，將孫恬恬輕輕摟進懷里，下抵著額頭，沉默了會兒，才道：“以前是辛苦的，但現在，至有你在我邊。”

孫恬恬將沈念深抱住，“我會永遠在你邊，再也不離開你。”

沈念深角彎起一笑，頭，“我知道。”

……

洗腳的水快涼了，沈念深從床尾拿了腳的巾，彎下，手握住孫恬恬的腳踝，“腳給我。”

孫恬恬立馬高高興興地將腳從水里抬起來，遞給沈念深。

沈念深握著腳，拿著巾幫把腳上的水干。

完一只，將腳抬起來，放在他上，又彎另外一只腳。

兩只腳都干了，孫恬恬雙手反撐在床上，笑嘻嘻地把一只腳抬到沈念深鼻子下面，“香了沒有？”

沈念深笑，握著腳，低頭親了一下，“很香。”

孫恬恬笑得不行，撲過去摟著沈念深脖子，親了一口。

沈念深笑著腦袋，說：“先躺著，我去倒水，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將被子拉過來，蓋在孫恬恬上。

孫恬恬點點頭，笑瞇瞇說：“回來的時候幫我倒一杯水。”

沈念深笑，“知道了。”

他干腳，穿上拖鞋從床邊站起來，端著水盆出門去了。

孫恬恬坐在床上把外套了，然后又把子了。

只穿了一條子，牛仔一，里面就是一條溜溜的長。

從床上下來，走到沈念深柜前，從里面拿一件沈念深的短袖T恤，將和了，穿了沈念深的T恤在上。

沈念深T恤很大，堪堪包住部。

晃悠著兩條長爬回床上去，然后將換下來的服隨便往旁邊的辦公椅上一扔，糟糟地堆一團。

沈念深回來的時候，孫恬恬已經躺在被子里了，側著子，手里拿著手機在玩。

沈念深看了眼被堆得糟糟的椅子，走過去，幫孫恬恬換下來的服一件一件疊好，整整齊齊地放在椅子上。

孫恬恬在被子里，一張小臉在外面，笑瞇瞇地著沈念深，“阿念，你好收拾東西哦。”

沈念深家里雖然小，也很破舊，但他的房間總是打掃得干干凈凈，東西也都收得整整潔潔。

孫恬恬以前跟沈念深住過一段時間，每次換了服老是扔，然后沈念深就會跟在后面幫把服疊整齊放好，就像現在這樣。

沈念深將服疊好，走到床邊，俯在孫恬恬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著鼻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收拾？”

孫恬恬撅著，“你嫌棄我？”

沈念深笑，腦袋，“我你。”

孫恬恬心尖一暖，眼睛彎了起來，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旁邊的位置，“上來。”

“等會兒，我洗個澡，很快就回來。”

沈念深說著，走去柜前，從里面拿了換洗的。

沈念深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每天都要洗澡，冬天還好一點，晚上洗一次就算了，夏天他每天至要洗三次。孫恬恬已經習慣了沈念深的潔癖，還喜歡的，喜歡干凈的男生。

沈念深洗澡快，沒一會兒就回來了。孫恬恬掀開一角被子，歡喜地喚他，“阿念，快來睡覺。”

沈念深洗完澡，穿一件白T恤，底下一條米咖的休閑短，長度剛好到膝蓋。

他走到床邊，正要上床，往被子里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孫恬恬穿的他的服，不由笑了起來，“怎麼穿我的服？”

一邊說，一邊上了床，順勢躺下。

孫恬恬鉆到沈念深懷里，抱著他腰，腦袋枕在他肩膀上，“我的服臟了，又沒帶睡過來，只能穿你的了。”

沈念深長手臂，摟住孫恬恬肩膀，低眸往上看了一眼。

他的服很大，孫恬恬又瘦，裹著這麼件大服，整個人看著更加單薄。

沈念深瞧著心疼，說：“以后得多吃點，太瘦了。”

孫恬恬彎著笑，“我吃很多的，你忘了我昨天晚上還吃了四個紅薯嗎？”

想到那四個紅薯，沈念深也忍不住笑了，“差點忘了，你還欠我四個。”

孫恬恬嘖嘖一聲，抬頭氣呼呼地了沈念深的臉，“知道了知道了，小氣鬼。”

沈念深看著孫恬恬，目很溫，很久沒有說話。

床頭昏黃的壁燈照在兩人的臉上。沈念深睡在外面，背對著壁燈，英俊的臉龐在燈的影下，孫恬恬看著他，眼睛一瞬不瞬，忽然說：“沈念深，你真好看。”

沈念深笑了笑，手指溫地了孫恬恬的臉頰，“你也很好看。”

孫恬恬開心地彎起眼睛，下一秒，將沈念深抱得更些，閉上眼睛，小聲說：“我要睡覺了哦。”

“嗯，睡吧。”

……

這天晚上，沈念深摟著孫恬恬，半夜沒睡。

他一直看著孫恬恬，有那麼一會兒，他甚至擔心這是個夢。

他想起那時候，孫恬恬每天陪他去打工，然后他們倆一起回家。那時候孫恬恬也是像這樣，很安靜地睡在他懷里。

他每晚摟著，覺得無比幸福。只是那個時候，他心糾結矛盾，總覺得當時的幸福太過不踏實，他始終覺得，總有一天，孫恬恬會離開他。

如今失而復得，看著躺在他懷里睡得很安穩的孩兒，忽然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恩賜。他雖然過那麼多折磨和苦難，卻得到了這世上最珍貴的禮。

或許這世上所有事都是要先苦后甜的。

如果上天讓他那些苦難，是為了給他更珍貴的東西，他忽然覺得以前的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很值得。

沈念深是后半夜才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床邊空的，已經沒有了孫恬恬的人影。

沈念深幾乎是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臉白得嚇人，“恬恬！孫恬恬！”

他做過很多次夢，夢里孫恬恬躺在他懷里，醒來的時候，人卻不見了。

他心慌得不行，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飛快跑到門口，拉開房門，“孫……”

孫恬恬正坐在沙發上陪著外婆聊天，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頭，就見沈念深站在臥室門口。

他雙眼通紅，盯著。

孫恬恬目落在他腳上，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怎麼不穿鞋啊，著腳也不怕冒。”

走過去，想拉沈念深回房間穿鞋。

手剛拉住他，沈念深卻突然將抱住。

他抱得很，仿佛要將嵌骨頭里。

孫恬恬有點被嚇住了，“阿念？”

沈念深眼睛通紅，聲音都在發抖，“我以為我又在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