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將腰牌握在手里，告退出了東宮。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在朝著紫城來，趙長寧偏偏是往外走，領著朱明熙給的那幾個人，一路到了大理寺監的牢房。

由于是深夜，大理寺監牢里人不多。宮需要守備，這里守衛的兵力又減了許多，大家都無心守著個廢皇子。

趙長寧這次來，是想要一勞永逸，永絕后患的。

進了屋子，果然看到朱明熾還盤坐在床上。他的臉仍然蒼白，看到趙長寧，眼神微微地一閃。

長寧在他面前半跪下來，其實是遲疑了片刻的，但之后仍然緩緩道：“殿下，現在局勢已變，恐怕是半月就要新皇登基，只要新皇一登基，您不了要被判個流放，甚至可能會丟掉命。時間迫，下救您出去，您離開京城，日后不再踏足此地。您覺得如何？”

“皇上病重，要傳位了？”朱明熾靜默很久，問了一句。

長寧嘆道：“殿下您猜得到，下就不多說了。您快起來換件裳吧。”

朱明熾如鷹般犀利的目看著，一把握住的手，將從地上拉了起來：“讓我逃出去，你日后被追究起來怎麼辦？”

“這大理寺我暢行無阻，帶您逃出去，也自有辦法銷毀證據。”趙長寧輕聲道，“我對殿下的誼，只殿下記得就是了。殿下多次救我，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殿下遇害。”

“你……”朱明熾將握得極，這一刻他凝視著趙長寧，一，“好，趙長寧，這些話我記住了，你也得記住！”

趙長寧不聲地皺眉，覺得朱明熾抓得太用力了。

似乎是他心里有什麼東西抑制不住了一般。

的確是不住了，那種想占有、擁有的念頭。

他放開了趙長寧的手，開始換外。

趙長寧這時候才松了口氣，幸好此時由于皇宮那邊的混，大理寺這邊注意的人并不多。

朱明熾，別怪了，王敗寇，這時候若是不幫朱明熙，知道了他的這個卻拒絕，恐怕也活不到明天。還有剛才那個夢境，渾是的母親，頹敗的家族。若能趁機出去朱明熾，倒也不用擔心夢里的事會發生了。

還有最后的一點，這樣一來，的也永遠不會說話了。

必須要心狠，忍得住那點同。否則無法保全家族，保全自。甚至是在場立足。

趙長寧不能在大理寺停留太久，親眼看著太子殿下的人繞過守衛，將朱明熾護送出去后，再度返回東宮之后，天卻已經微微亮了，已鳴過，只是黑夜仍然籠罩著。

朱明熙這個時候竟然有點張，的確父皇病危了。這個消息此前一直沒有人知道，方才父皇正在叮囑他，一口氣沒有提上來，朱明熙就立刻傳了太醫進來。皇上自己不想要太醫，但是朱明熙堅持。

他跪在父皇的面前，聲勸他：“父皇，您別擔心，您不會有事的。”

皇帝看著他，目里有種他不懂的濃重悲傷，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朱明熙退了出來，他看著黑夜里起伏的宮殿巒影，看著漸漸發亮的破曉的天空。他吐了口氣，又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已經吩咐了錦衛、金吾衛、羽林軍、衛軍嚴把守皇宮，此刻是給有心人可乘之機最佳時期。三皇子可還蠢蠢，萬一這時候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在下這些指令的時候，他又一種強烈的，自己真的要為皇帝的覺。

這一切都給了他來定奪。

這種心是忐忑，凝重，但非常的練，好像早已經在心里排演過了無數遍一樣。

他看到黑霧里有兩個人越走越近，前面的是周承禮，跟在他后的是趙長寧。他對趙長寧點頭一笑。發現長寧這時候的表很奇怪，和平日一樣淡然，但是總有些說不出來的……冰冷。給他請安之后，就拱手站在他旁邊不說話了。

趙長寧看著燈火通明的乾清宮，想到外面的重重衛軍。大概就這麼定了吧，今夜過后，太子殿下可能就要為新皇了，方才看到太醫們匆匆趕來，恐怕是皇帝快要不行了。

旁邊朱明熙在和周承禮低聲談，這個夜晚得靜謐而低沉。

這時候，有個穿了飛魚服的指揮使沿著臺階走上前，打斷了朱明熙說話，對朱明熙一抱拳，低聲道：“殿下，似乎況不妙……”

“怎麼了？”朱明熙問道。

這位指揮使的目非常的慌，臉上帶汗，他吞了吞吐沫，道：“外面……外面似乎有大批軍隊近！閣幾位大人已經立刻通知了兵部，問怎麼會突然有大軍調，但兵部那邊并沒有接到指令。”

朱明熙聞言也立刻皺眉：“什麼大軍，從哪個方向來的？”他頓了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節骨眼上，京衛都集中在紫城里，這些士兵必然不是京衛，那麼他們是從哪里來的？是不是三哥了手腳？他舅舅畢竟是山西總兵。

朱明熙心里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

趙長寧眉心重重一跳，想上前說什麼，卻被后的周承禮按住肩膀，輕輕地道：“長寧，別，也別說話。”

杜大人、章大人、兵部尚書等人卻圍了上去說話，議論聲都不住。

趙長寧看七叔，發現他的表其實非常的平靜。

黑夜漸漸地淡薄，破曉的紅云已經染了天邊的層云。有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四弟，不必了。”

那個人穿著一黑勁裝，背著手一步步地走上了臺階，聲音緩慢而涼薄。他兩側是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