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K不無憾,搖了搖頭:
“早在1009行開始前半年,嶽廣平就把你賣到了我跟前。”
“是我害了那十四名緝毒警,是我害了江隊……”
“我不配蓋國旗,老呂,我不配!”
……
無數喧雜聲響徹耳,逐漸空悠長,彷彿冤魂化作利爪,一下下鉤劃心底最鮮淋漓的那塊。
江停重重合上眼睛,“……所以當我在集團部提出,10月9號那天假裝在生態園易,實際把大貨運到塑料廠避開警方耳目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這個計劃其實是陷阱了?”
黑桃K說:“對,我是這麼推測的,最後利用鉚釘的臥底份在市局部側面打聽一下就確定了。比方說開往生態園的指揮車上有沒有裝信號增強儀,那天作爲總指揮的你到底是幾點離開市局大門的……一旦知道那是陷阱,求證就變得特別容易。”
所以秦川纔會說兇手就是你自己,從來都沒有什麼鬼——因爲最關鍵的信息早就捅到了黑桃K本人眼前,他就是那個鬼!
江停眼睛垂著,脣發灰,仔細觀察的話甚至能看見脣角在微微發抖。頃他擡頭吸了口氣,終於直視黑桃K,問:“所以現在我所做過的一切你都知道了,打算怎麼置我?”
出乎意料的是黑桃K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豎起食指搖了搖:“我必須糾正一點。你做過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但你到底爲何這麼做,卻是我三年來都無法確定的懸念。”
說著他轉向嚴峫,隨意一揚下:“今天嚴隊在這裡,於於理來說,我都覺得他也應當聽到這個答案,包括1009炸案之後你在我邊那幾個月的事。你覺得呢,江停?”
嚴峫的視線終於一點點轉到江停上。
從最開始起,黑桃K就一直正面衝著嚴峫的方向,但江停始終側面以對。他一隻手上還拎著槍,槍口垂指腳下,手指已經僵冷得發青了。
“……沒有爲什麼,”不知過了多久,江停纔在風中慢慢地開了口,說:“家族部爭權奪利,我只是站錯了隊。”
儘管早有準備,但那一瞬間嚴峫的靈魂還是重重沉到了地獄之底——
波叔突然發出非常急切的嗚嗚聲,臉紅脖子想說什麼,這時黑桃K瞥過去一個眼神,示意手下把老頭的鬆開。
“對不起。”江停終於向嚴峫,淡淡地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呂局找上門來,我還可以再爲你多維持一段時間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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