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江虞耐著子等。
“我打算撤訴,不用二審了。”白幽幽道,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空靈鬼魅。
江虞哂笑:“你認命,需要特地通知我嗎?”
“是,我認命了,該賠多錢我都賠,現在還不上就慢慢還,一輩子這麼長,對吧?”
“廢話說完了?”
“我還能再見見你麼?有好多話我想跟你說……”白突然哽咽。
江虞掛掉電話,拉黑了號碼。
“白嗎?”田琳沉聲問。
“嗯。”
江虞把手機塞進包裡,“說不上訴了,想見我。可能一氧化碳吸得太多,把腦子吸壞了吧。”一面說一面看了看手表,四點多。
田琳笑得前仰後合。
“下班了,回去給然然做飯。”江虞拎包站起來。
田琳也抱著平板起,“捎我一程唄?今天沒開車。”
“好。”
“那你先下去,我回辦公室拿東西。”
……
電梯下到負二樓,江虞邁著悠哉的步伐踏出去,一手拎著包,一手搭著外套,空曠的停車場回著腳步聲。
遠遠就看見自己的車旁邊蹲著個人。
白?
走近了,那人抬頭,雙眼綻放出銳利的芒,迅速站了起來,“虞姐……”
“你怎麼在這裡?”江虞停下腳步,皺起眉。
上次見面是在法庭。
時隔一月多,白胖了一圈,圓潤的臉龐有了雙下,肩背敦厚塌,頭髮如稻草般乾枯無,整個人看起來臃腫不堪,虎背熊腰。
與從前纖細輕盈的模樣判若兩人。
白微笑看著,“我說了,想見見你。”
江虞:“……”
“虞姐,你都快四十歲了,還是那麼。再看看我,比你小一呢,又醜又胖,哈哈哈。”白刻意著嗓子,發出古怪的細聲,那笑容讓人骨悚然。
江虞一言不發。
白上下打量,混沌的眸子裡閃過怨毒,角仍堆起笑意:“虞姐,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說完也不等江虞回答,自顧自地問:“這幾年,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後輩,妹妹。”江虞平靜道。
白又問:“你覺得我和程蘇然有哪裡不同?”
江虞緩和下來的眉心又擰了,注視著良久,語氣淡淡:“不該被拿來和你比較。”
“沒有比較,只是好奇。”
“不會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來獲取我的關注。這就是你們之間的不同。”
“……”
白垂下眼,輕輕點頭,自嘲地笑了笑,“是啊,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我也明白了,與其折磨自己,不如消滅那個讓自己痛苦的人……”像是自言自語,忽然,抬起頭,眼底出兇,不知從哪裡出一把短刀刺向江虞的嚨。
“你給我去死吧!”
眼前銀閃過,江虞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