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程蘇然試探著喊,“我回來了。”
換上拖鞋,推著行李箱往裡走。
一道黑影從北書房走出來。
四目相對。
聞若弦頓住腳步,靜靜地站在那裡。
似乎瘦了一大圈,太微微凹陷,顴骨略凸,眼底浮著淺淺的淤青,本就深邃的眼窩愈發深陷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許多。
“然然回來了。”嗓音愈低,笑容卻依舊那麼溫和。
程蘇然驚得說不出話。
“房間我打掃過了,換了床單被罩,吸塵吸過一遍灰,很乾淨,你整理完東西休息一下……對了,晚飯在這裡吃嗎?”聞若弦神自然,語氣從容,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程蘇然僵地點頭,“在。”
湧到邊的“謝謝”及時咽了下去。
也不過是短短幾天,兩人之間一下子橫開巨大的鴻,明明就站在彼此眼前,是悉的聲音,悉的樣貌,卻覺那麼陌生。
知道自己徹底失去這個朋友了……
“好,晚上我來做飯,現在還有點事理,你休息吧。”聞若弦淡淡一笑,轉回書房。
程蘇然目送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一不站在原地,眼皮緩緩垂下去。
不知站了多久,雙有點酸,推著箱子來到臺上,隨意拎起抹布了子,再推回房間,一點一點整理自己的行李。
天漸漸暗了。
冷凝的雨珠零零碎碎滴落在窗戶上。
整理完東西,程蘇然洗了個澡,出來時,聞若弦已經在廚房做飯了。想起明天就要工作,無暇多想其他,抱著電腦進了書房。
年後的個人工作計劃已經安排到三月底。
開春公司準備擴大業務范圍,有新項目要談,這是和若弦兩個人的事。
程蘇然打開了工作郵箱。
假期一周沒看,郵箱裡堆滿了各種郵件,大概掃了眼標題,準備從底部開始看,忽然間,一封名為“江虞”的郵件吸引了注意。
發送時間是五天前。
江虞發的嗎?
點開這封郵件,裡面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錄音文件。
嘖。
不知道江可可又在玩什麼浪漫。
想起那個人,程蘇然不翹起角,迫不及待下載了錄音文件,戴上耳機播放。
“一天是,一輩子都是!被包養就是下賤……玩弄的東西……配不上你!”
尖利又耳的聲。
程蘇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嘶吼嚇了一跳。
接著響起的聲音更悉了:
“是,沒有人配得上我,所以我打算孤獨終老,怎麼了嗎?”
第114章
錄音只有短短十幾秒,前後和中間大段大段空白,程蘇然反覆聽了幾遍,確認是們的聲音——白歇斯底裡,江虞平穩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