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三 歲月靜好(夕與道格斯)
「姐姐,是我。」電話裡傳來顔夕的聲音,沈清瀾微怔,看向了電話,沒想到竟然是顔夕。
「夕。」沈清瀾聲音不自覺輕了幾分,像是怕嚇到。
顔夕的有些發白,握著手機的手輕輕地抖著,的眼神很迷茫,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久等不到顔夕的回應,沈清瀾的眼底閃過一黯然,聲音越發輕,「夕,最近過得好嗎?」
「嗯。」顔夕輕輕應了一聲,「我很好。」
「那就好,你要照顧好自己,最近雪梨市要降溫了,你注意防寒,不要冒了。」沈清瀾叮囑,一向是不喜歡說這些的,覺得這樣就像是一個絮絮叨叨的老媽子,但是面對顔夕,一再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顔夕的眼睛看著前方,卻沒有焦距,耳邊是沈清瀾的叮囑,的眼眶發紅,眨了眨眼,「姐姐,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擔心。」
沈清瀾聞言,笑了,「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其實有道格斯在你的邊,我是可以放心的。」
知道顔夕現在的況,沈清瀾沒有多說,又聊了兩句就掛了。
顔夕轉,就看見了站在後的人,微楞,道格斯走過去,溫地笑笑,「給沈清瀾打電話?」
夕點點頭,「道格斯,我明天想去一趟京城。」
道格斯一頓,「沈清瀾出事了?」不然為何要突然去京城。
「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可以不?」夕沒有說想見沈清瀾,很想很想。
「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我現在就去訂票,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很多時候,夕害怕他離得很遠,所以他要去哪裡都會提前跟顔夕說。
夕點頭,「我可以的,你去吧。」
道格斯定定地看了一眼,見神平靜,略微放心,轉去了書房。
**
京城國際機場,顔夕看著眼前這座悉的城市,眼底卻是全然的陌生,離開的時間幷不久,卻像是已經離開了半輩子。的邊站著道格斯,手裡推著兩個行李箱。
道格斯招手打了一輛車,這次他們兩個回來誰也沒有告訴。
顔夕很想馬上見到沈清瀾,卻沒有去找,而是先跟著道格斯去了酒店。酒店裡,顔夕坐立不安,「道格斯,你說我要是現在去見姐姐,會願意見我嗎?」
道格斯好笑,「當然會見你。」沈清瀾對顔夕的好那是毋庸置疑的,說沈清瀾將顔夕當了自己的親妹妹疼都不爲過。
夕微微垂眸,「道格斯,我要是姐姐,我一定會討厭這樣的自己。」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爲一定會讓沈清瀾傷心,無法走出過去的傷,陷在自己的心結中出不來,卻將一切歸咎於周圍的人,對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是如此,對道格斯是如此,對沈清瀾也是如此,這樣自私的人活該一輩子不幸。
道格斯抿,「夕,這不是你的錯。」
顔夕苦笑,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道格斯,「我想去看看姐姐,你幫我給打電話好嗎?」
道格斯點頭,給沈清瀾打了電話,沈清瀾得知顔夕竟然到了京城,十分驚訝,馬上說道,「好,我現在就出來。」
他們約是B大,沈清瀾先一步到了B大門口,道格斯將人送到之後就在學校對面的一家咖啡廳找了一個位置,他擔心顔夕的緒會失控,所以不敢離開。
顔夕比起上一次見到時狀態要好很多,雖然沈清瀾能覺到此時的顔夕很張,尤其是在看到周圍有人走過時,會不自覺地綳。
沈清瀾走在夕的外圍,將適當地與人群隔離開來,走在B大的校園中,沈清瀾微微側頭,看著邊的孩子,夕一直地垂著頭,跟在的邊,二人無話。
沈清瀾徑直帶著顔夕去了校園的一草坪,這裡人很,很幽靜,果然,顔夕到了這裡之後,就放鬆了,還下意識地輕輕舒了一口氣。
「姐姐,對不起。」顔夕輕聲說道,聲音輕的只有沈清瀾能聽到。
沈清瀾微頓,「為什麼又跟我說對不起?」連自己都記不清顔夕對說了多次對不起了。
「姐姐,之前是我太自私,因為無法承過去的種種,就將我的遭遇歸咎到你的上,是我不好,對不起。」夕啞聲開口,這些話,放在心裡很久了,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沈清瀾一怔,定定地看著,「顔夕,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只要你好好的。」
沈清瀾的不責怪,反倒是讓顔夕越發局促,心中的愧疚如水般涌來,幾乎將吞噬,想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這輩子才能遇上沈清瀾。
「姐姐,你其實可以怪我的。」沈清瀾怪,反倒是輕鬆了。
沈清瀾抬手,想要顔夕的頭髮,抬到半空,忽又想起顔夕的病,一隻手僵在半空上不上不下,卻見顔夕沒有什麼反應,終究是緩緩落在了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夕,不要將錯都攬在自己的上,你不知道我現在看見你逐漸好轉,心中有多開心。」
顔夕抬頭就對上了沈清瀾的眼睛,依舊如記憶中那般溫暖,忽然就了落淚了,一隻手抓著沈清瀾的手不放,到底是錯過了什麼呀。
顔夕哭得不能自己,沈清瀾手,將攬到懷裡,輕輕地拍著的背,像是哄著一個哭的孩子。
良久,顔夕才漸漸平靜下來,的頭擱在沈清瀾的肩膀上,手裡握著沈清瀾的手,「姐姐,我會很努力地配合道格斯的治療,一定會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好起來,等我好了,我再來找你。」
沈清瀾微笑,「好。」
顔夕見過沈清瀾之後的第二天就回了雪梨市,正如自己所說,從京城回去,開始全力配合道格斯的治療,雖然之前也配合,但總是有所保留,導致治療雖然有效果,卻很緩慢,現在卻不一樣,顔夕願意將自己完全地袒在他面前,這對的病是很有幫助的,短短時間之,顔夕的病就取得了很大的進展,起碼現在,顔夕敢一個人上街買菜了。
顔夕出門時,道格斯遠遠地跟在的後,隨時準備著萬一顔夕緒失控就衝上去。他看到顔夕自己走進了超市,跟其他人一樣,挑選著今天需要的菜品,期間甚至有個孩子撞到了顔夕,道格斯當時都已經準備衝上去抱住顔夕了,卻只見顔夕將孩子從地上扶起來,還對他笑了笑,甚至手他的頭,看得道格斯心十分激。
他是眼看著顔夕結完賬打了車才開車離開的,他抄了近道,先一步到家。
顔夕從超市回來,就看見道格斯站在門口,看樣子就知道是在等著,微微一怔,隨後對著那人笑了,還舉了舉手裡拎著的袋子。
道格斯走過來,「很棒。」
夕笑,「是不是很擔心我?」
道格斯點點頭,又搖搖頭,「相信你能做得很好,顔夕,在我心裡你一直都很棒。」
飯是道格斯做的,夕幫著打下手,做的依舊是西餐,道格斯的西餐做的十分不錯,平日裡都是他做的多。
夕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平靜,歲月靜好。
沈清瀾偶爾會給顔夕打電話,聊聊近期的生活,聊的最多的就是安安,只因顔夕很喜歡安安。
顔夕的病一天天見好,最高興的人就是顔安邦,雖然顔夕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也依舊不願意見他,但只要知道顔夕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他就放心了。
顔夕的病完全好是在第二年的春天,當道格斯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依舊是激得語無倫次。
夕一臉張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垂在側的手輕輕收,道格斯忽然一把抱住了,「顔夕,太好了,你終於康復了。」
顔夕的眼淚幾乎是瞬間就落了下來,能到道格斯的張與激,的病,付出最多的人就是道格斯,這麼多年,一直不離不棄地陪在的邊,無怨無悔。
「顔夕,等我們回去就結婚吧。」道格斯忽然開口說道。
夕一怔,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道格斯,我……」很高興自己的病能好,但是嫁給道格斯……
「顔夕,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我做夢都在想著這一天。」道格斯尾音輕,夕能清晰地到他的激。
「道格斯,我的過去……」的過去那樣不堪,配不上這樣好的他。
「傻瓜,我要是介意你的過去,就不會陪在你的邊這麼多年,夕,嫁給我好嗎?」他深地凝視著夕。
顔夕鬼指神差地點了頭,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道格斯抱著轉了好幾圈,顔夕驚一聲,隨即笑了。
顔夕和道格斯的婚禮很低調,來參加的人只有沈清瀾幾個,還有顔盛宇,顔安邦沒有來,卻讓顔盛宇帶來了他給顔夕準備的結婚禮,是一張銀行卡,裡面是他這一生所有的積蓄。
和道格斯結婚的第三年,顔夕生下了跟道格斯的第一個兒,圓滿了幷不算順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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