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路上難覺歲月。

除了教導大春他們之外，陸淵其它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修行上。心思專于一，對其它方面不免會忽略些，這樣一來，他對時間流逝的觀便有些變化，不再如以往那般敏銳。

不覺間，過了小半年。

又到了一大收割的時候。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直到青玉葫蘆里又增了許多青紅二點，陸淵才真切地意識到，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

他長吁了一口氣，從竹椅上站起來，了個懶腰。

這段略過的日子給他留下的印象并不深，論及個人觀，這小半年的時甚至不如之前的一個月。

實際上是過了很久，但陸淵想到這小半年的時候，只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可能是因為生活氣息了，也可能是因為幾乎不與他人接。

總之像是睡足了囫圇覺，做了場長夢。

完懶腰，陸淵環視周圍，沒見到想見的人。

辰皎不知去哪兒了。

然后他開始細致自修為，將現在的境界與專心修行前作對比。

“拉，本來以為能到金丹的，看來境界之間的差距，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一些。”

沒到金丹，止于歸真的真一境界頂峰。

陸淵聳了聳肩，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想我陸某人，也是天縱之才，雖然在外界聲名不顯，但這并不妨礙我在資質這部分占足了優勢，說是冠絕諸界也沒啥問題。

可居然還是被這道小小的境界門檻擋了一擋。

不過沒關系，給點時間，還是能輕松過去的。

陸某人完全忘記了他平庸的本質，當年掛還沒攢夠的時候，可是在外門足足磨蹭了兩年。

這天縱之資完全是靠加點堆上去的。

“已經非常快了。”

辰皎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院里。

兩人已經十分稔，再加上陸某人在這里并不會專門掩飾神，所以甫一瞧見他的表，便知道這家伙在想什麼。

“我見過不計其數的修者和妖，不論他們的資質和最后抵達的境界，單以人數多寡來算，絕大多數都要在歸真境界磨上數百年。”

在修行這條路上，越是不凡的境界，就的難度就越大。

辰皎沏了杯清茶，遞給陸淵，待他接過后，繼續不急不緩地講解道：“金丹這道門檻，攔住了許多人，九修者連到門檻的機會都不會有，而剩下的一不知花了多年才抵達你現在的境界。

可即使用盡手段，這些歸真巔峰的修者里，能順利越過去的也十不存一。”

陸淵端著茶盞，啜了一口茶水。

嗯，沒一點味兒，甜。

咽下茶水，他才厚著臉皮道：“我陸某人有大氣運，有神真垂青，自然要求要高一些。”

這話也就是在辰皎面前說說。

辰皎搖搖頭：“不說他們，就說你的師兄師姐。能為太華首席，資質自然是諸界中最頂尖的那批，可就算是他們，在歸真境界停留的時間也不會于六年。

可你呢，從歸真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左右。”

聽這麼說，陸淵才猛然回想起，原來從自己門起，時間才過了不到兩年。

就在兩年前，自己還是太華外的底層植耕，種著最貧瘠的靈田，過著靠力吃飯的日子，最大目標就是先進練氣的照神境，再筑基進門。

可現在，只兩年不到的功夫，他就已經是宗地位最高的真傳，權限僅次于首席，拿了靈植夫的盛夏玉牌和符閣乙中房的師玉牌，甚至還總領過十二名金丹境界師，提出了種種天馬行空的法設想并一一實現，打敗了金丹之上元嬰之下的陳華，使的芒山免于從部被摧毀，在同元嬰對抗的戰役中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原來我這麼吊的嗎？”

陸淵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履歷，旋即被自己震撼到了。

不愧是我！

......

......

在陸淵如夢初醒一般，整理著修行所得的時候，顧老頭的符閣后殿也迎來了位離宗已久的客人。

“師兄，我回來了。”

羽鎩真君作了一揖。

他在五位閣主中年紀小些，顧純壚對他來說亦師亦友，故而不管旁人怎麼看，久別重逢之后，禮數不能。

“這一年來，確如您所預料的那樣，有許多大妖想進盤圓界，其中對軍主殘部帶有惡意的，皆被我斬了。”

“從封閉的妖域里逃出，趕來與軍主殘部匯聚的妖也有一些，大妖小妖皆有，他們在盤圓界占據了塊地方，暫時安頓下來。”

自從被安排去盤圓界之后，羽鎩真君便帶了戰軍守在那里，在不影響新軍磨煉的前提下，照應著肆野軍和青檐等赤淵軍主的殘部。

直到這幾日，他心來，方才孤趕了回來。

“師兄，近幾日有些莫名的覺，一是來自軍主殘部的召喚，二就是來自宗了。”

顧老頭卻并不顯得意外，他從滿桌材料中出手，輕輕一揮。

后殿的門窗便隨之合上，淡淡華亮起，游走于畫棟雕梁之上。

陣法運轉，紋理生輝，遮掩住了一切殿的氣機。

這里的主陣法是由顧老頭親自布置，一旦運轉，便似同人間相隔，哪怕是境界比他再高一些，也決然不能探看里。

“法相之后，便不可能有無謂的應。”

顧老頭起來，平視羽鎩真君雙眼：“掌教在半年前已經回宗，此刻正在峰下閉關。而對軍主，我也曾喚過的名諱，稍有應，的傷勢應該在好轉，不日即可重臨諸界。”

在諸界之中，拔尖的人就那麼些。

青真君、羽十封、顧純壚獨一檔，現在還要勉強加上個鹿骨香。

羽鎩真君同這些人比，自覺還差了些。

這些人，都不是尋常法相巔峰可比，即使是化神之，也可略探一二。

元嬰境界便與天地，到了顧老頭這境界，便已經對涉及自之事稍有。

也是借著這種方式，他才能略略猜出辰皎境。

“果然如此。”

猜測得到證實，羽鎩真君的面上卻并沒有半點放松，他本就消瘦，此時神更為嚴肅，眉頭擰，更顯得兩頰瘦削，

“軍主回來，妖族那邊的力便能輕些，這固然是好事，但卻不知掌教這回有幾把握。”

登天者，必經不測之險。

世間修者，已千余年未出化神，青真君如要行千古未有之事，也必然會面對難以想象的困難。

顧老頭卻只是搖搖頭，并未回答。

事關化神，絕非一兩句便能說清，豈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