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厘當晚就做了個夢。
夢里,傅彥禮跟瘋了一樣握住雙肩拼命搖,厲聲控訴:“為什麼罵我是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瞬間被嚇醒了。
以至于后半夜一直睡不著,第二天去上學就遲到了。
遲到被云峰逮住也就算了,還被他“教育”了二十來分鐘。
“教育”完,他瞅了眼打著石膏的左手,還是關心了幾下,最后才放進教室。
聞厘剛進教室坐下,朱淺淺鬼似地了一聲。
聞厘習以為常地坐下,看見上次考試的數學卷子發下來了:“見鬼了還是見帥哥了?”
“這比見鬼還恐怖!”朱淺淺把拉過來,“你看我小叔發的朋友圈!”
傅彥禮?
聞厘探過去拉朱淺淺的手機:“他發了什麼,我看看!”
目的是一張昨晚送給他的小柴犬公仔照片,附文——
【第一次抓娃娃機,抓到了個小狗狗。】
聞厘一陣失落,狐疑:“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發的不是正常的朋友圈嗎?”
“不不不!”朱淺淺擺食指,“厘厘,你不知道,如果是其他人發這種朋友圈我不會覺得奇怪,但發的那個人是我小叔耶!是我那個宜凌大學教授、每天只忙著課題和研究、朋友圈幾年都不發一條的小叔啊!”
越說越覺得奇怪,朱淺淺連連搖頭:“我小叔怎麼突然發朋友圈了?他昨天是跟誰一起去抓娃娃了嗎?”
“……”
聞厘跟做賊心虛似的,默默拿起數學卷子擋住自己的臉。
想到什麼,朱淺淺雙眼一亮,湊過臉去。
發現試卷礙眼,把試卷走,低聲音:“厘厘,你說我小叔是一個人去抓娃娃機,還是有人陪著他啊?如果是有人陪著,那是男的還是的呢?如果是的,是他的暗對象呢還是他的朋友?亦或者是喜歡他的人?”
聞厘越聽這小心臟就越跳個不停。
趕捂住朱淺淺的,盯著的眼睛,一臉認真:“長輩的事,管。”
“哦。”朱淺淺自討無趣,轉眼,突然看見的數學試卷。
拿過來一看,上面紅彤彤的“25”分。
朱淺淺一臉難:“厘厘,你這數學分……”
聞厘看了一眼,語調懶懶:“哦,這不是正常發揮嗎?怎麼了?”
“下個星期就是期末考了,你這績真的可以嗎?”
“不可以也得可以啊,難不一個星期我就把它弄52?”
“52也不及格。”
“也是。”
朱淺淺看,一臉擔心:“厘厘,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以你這樣的績,到時候高考連最差的大學都考不上?”
聞厘一臉坦然:“考不上就去打工唄。”
“你真想去打工啊?”
“是啊,到時候我國第一胎工廠的擰螺崗位一定因為我的到來而到榮!”
“……”
-
課后,聞厘背著朱淺淺潛進傅彥禮的朋友圈。
果然不出朱淺淺所說,傅彥禮很發朋友圈。
在那不到一分鐘就刷完他整個朋友圈的朋友圈里,除了他轉發的幾條有關于學研究進展的微信公眾號文章之后,剩下跟生活有關的朋友圈也就只有他昨天發的那條抓娃娃機朋友圈了。
聞厘默默退出他朋友圈,轉,湊過去:“淺淺,問你個事兒。”
朱淺淺正盯著手機看,不知道在看什麼,聞厘一探過來,就忙不迭地退出來。
“什麼?”
聞厘心大,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你小叔他……”聞厘擰眉,實在不敢相信,“真的第一次抓娃娃機?”
朱淺淺一想,點頭:“他說第一次,那應該就是第一次吧。”
“不會吧?這麼大的人竟然第一次玩娃娃機?”
朱淺淺嘆了聲:“你可能不知道,我舅老爺和舅姥姥都是高智商人群,都在重要機關單位工作,他們從小對我小叔特別嚴格。在其他小孩玩泥、看畫片、踩水坑的時候,我小叔就已經背誦唐詩三百首和參加數學競賽了。”
朱淺淺下頜磕在課桌上,眉眼耷拉著:“雖然我小叔智商高,但說實話,他年真的很枯燥,不是看書學習就是在看書學習的路上,一般一些兒喜歡玩的項目他基本沒參加過。”
“我曾經也問過舅老爺和舅姥姥,說小叔是真的不喜歡看畫玩和抓娃娃嗎?”
朱淺淺扭頭看向聞厘:“你知道他們怎麼回答的嗎?”
聞厘秀眉微凝。
“他們說,小叔不喜歡。”朱淺淺撇,不滿嘟囔著,“誰知道小叔是真的不喜歡還是喜歡,只是為了走他們規劃中的人生道路,所以抑著自己的喜歡呢?”
……
朱淺淺說了很多有關傅彥禮小時候的事,除了一些高智商小孩、天才小孩、別人家小孩的外在榮譽和稱呼之外,剩下的大多是他沒日沒夜地學習。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傅彥禮小時候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大概只有他知道吧。
只是覺得,在最無憂無慮、最好的年里,不能隨心所地玩耍小孩之間的游戲和玩,真的好可憐。
聽完,聞厘整個小臉都皺一起了。
“淺淺,你小叔他……”真誠臉,“好可憐哦。”
-
下午放學,朱淺淺接了個電話。
是爸爸打來的。
說是傅彥禮已經找到住,今天要搬家,他們要上班沒時間過去幫忙,便讓朱淺淺放學后過去一趟,幫傅彥禮提提東西。
聽聞傅彥禮要搬家,聞厘第一個蹦出來說,也要去幫忙。
不僅要去,還給子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也過去幫忙。
-
傅彥禮剛掛完朱爸爸的電話,這群小孩就興沖沖地跑過來了。
“傅老師,我們來幫你!”子他們跑過去,直接扛起一箱書往肩上,抬步就走。
聞厘也首當其沖,直接扛起傅彥禮腳邊的一個紙箱就走。
結果低估了里面的重量,被得雙一。
傅彥禮眼疾手快地拽住的胳膊,把扶起來。
“這里面是書,很重,你手還傷,我來吧。”傅彥禮作勢接過肩上的紙箱,結果這姑娘執拗得很,往肩上掂了掂,穩穩扛住。
回頭看他,咧笑:“別小瞧我們年輕人的力氣!”
傅彥禮無奈笑了聲:“你還小,搬太重的東西會長不高。”
聞厘一驚,似是這才想起這茬,連忙把紙箱放下來,掃了眼旁邊打包好的行李,發現行李箱被朱淺淺提走,現在只剩下一個行李包了。
跑過去,單手抱著掂了掂,里面傳來哐哐哐的聲音。
發現不重后,再次蹲下,往肩上一扛,看他:“我就扛這個吧。”
“……”
傅彥禮忍不住笑:“行,既然某個小朋友這麼熱,那小叔也不能駁了好意。”
說完,他彎腰抱起丟下的那紙箱,輕松往肩上一扛:“那我們走吧。”
聞厘走在前面,傅彥禮走在側面。
男人一手扶住肩上的紙箱,一手用力撐著小姑娘肩上的行李包,盡量減輕肩上的重擔。
兩人就這樣并排走著。
傅彥禮看著正冒著細汗的脖頸,加大撐著肩上行李包的力氣。
傅彥禮盯著后腦勺:“怎麼突然想來幫我搬家?”
聞厘氣息穩如老狗:“因為你可憐。”
“??”
-
傅彥禮是臨時在立市工作,他在這邊沒有房產,只能租房子住。
確定他們實驗室的選址在立市第一中學后,他選擇租的房子也在學校附近。
有幾人的幫忙,傅彥禮的行李很快被搬到住。
搬完,其他人都累得氣吁吁,只有聞厘,一點氣的跡象都沒有。
搬完后,傅彥禮打算請他們吃飯。
幾人起初還客氣客氣,結果到了餐廳點餐時,一個個都不客氣了。
他們選的是靠窗的位置。
傅彥禮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頭也不抬地問邊的某人:“想吃什麼?我看有蠶蛹,你要不要……”
一抬頭,就看見他們一個個全趴在玻璃墻上,長脖子往外面張。
聞厘和朱淺淺的臉已經上玻璃墻,兩手擋住兩邊的線,拼命張著。
傅彥禮好奇他們看什麼,遠遠了一眼。
餐廳外面的一棵樹下,一個形削瘦的男生背對著他們兩手兜,站姿吊兒郎當。
男生面前站著一個妝容致的生,生似乎說了什麼,神傷心難過,臉上的淚一直流個不停。
不知道那男生說了什麼,下一秒,“啪”的一聲。
生直接給那男生甩了一掌。
“渣男!”
生憤然轉,抹淚離去。
男生的臉被打偏,出側臉。
傅彥禮眼一瞇,起走過去。
怎麼覺這男生有點眼?
掌聲很響,穿這隔音的玻璃墻,傳進聞厘的耳朵里。
“咝——”聞厘忍不住了自己的臉,覺自己的臉都在火辣辣地疼,“這是哪個大冤種啊……”
話音剛落,那個吊兒郎當的男生慢悠悠地轉過來——
在看清那張悉的臉時,聞厘驚得下都掉了。
臥槽!
這大冤種竟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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